果然如陳長安所料,第二天醉留香就以酒樓翻修暫停營業了。
陳長安來到地面上,喬裝成通達鏢局的鏢師走鏢,經過醉留香時他能明顯感覺到緊閉的窗門裡有許多人氣。
陳長安暗暗運轉五雷天心正法,將內息橫掃向整座酒樓,果然,陳長安感覺到很多功力高強者。
而且這只是一樓裡,陳長安沒有將內息遊離到地下酒窖,若是來了功力比自己深厚的高手暴露了身份可不好。
又過了幾天,吳九洪幾人均是養好了傷。
透過放出的救世軍探子傳來的情報得知,整個簷廊街現如今遍佈了各式各樣高手,他們一副江湖人士打扮,整日遊走在街道上。
陳長安當然知道,這些只是司監天擺在明面上的普通高手,那些真正的高手一定已經潛入暗處,時刻探查著街上的一舉一動。
陳長安立即讓吳九洪召回那些探子,司監天肯定派來了不少高手,以救世軍那些探子的實力與經驗,難免會引起司監天高手懷疑。
吳九洪聽罷也是即刻將那些人找回。
陳長安沒有將那些人是司監天告訴救世軍的成員,包括兩位舵主。
張普生與小海更是嘴嚴,張普生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能多生事端,幕後之人本就強大,他們可不想行事遵規守矩的司監天也注意上張普生這個蠱族蠱子。
待黃醇風傷勢痊癒後,陳長安拿了幾罈好酒帶著張普生前去拜訪。
黃醇風見到張普生懷中摞起來的酒罈,兩眼直放光,作為老酒蟲,黃醇風自然是能隔著酒罈聞到酒香味。
陳長安看出了黃醇風現在很是饞酒,從彩燈節到傷勢痊癒,黃醇風已經好幾天沒喝酒了。
黃醇風微微閉起眼睛,仰著脖子朝著那幾罈美酒貪婪地呼吸著。
張普生與師傅對視一眼,當即開啟一罈捧到黃醇風面前。
“黃老前輩,請嚐嚐這罈佳釀!”張普生笑道。
黃醇風一雙眼彎的更深了,剛伸出手要接過,忽然想到張普生是少主,自己不過是一個救世軍分舵的副舵主,如此實在不合禮數。
黃醇風伸出的手有些僵硬的停在空中。
張普生看出了黃醇風的顧慮,又上前一步,將開罈美酒往黃醇風那邊遞的更近。
“黃老前輩,你傳我運息之法,我傳你洗髓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私下不用在意這些禮節。”張普生笑道,旋即在美酒上方猛吸了一口,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
“少主都這般說了,再不接就是真的是不合禮數了。”陳長安也是笑著說道。
“既然少主、少主師傅都這樣說了,再不接就是我黃老頭不懂事了!呵呵呵呵!”黃醇風嬉笑著接過後,當即從桌子下掏出三隻碗。
黃醇風倒上三滿碗酒,招待張普生二人坐下。
“少主、少主師傅,你們先請。”黃醇風望著兩人笑道。
“哈哈哈哈,好!”陳長安當然知道黃醇風用意,端起酒來喝上一口。
張普生見師傅這般,也將這碗酒端起來喝。
“那黃老頭也不客氣啦!”黃醇風說罷,便端起面前那碗酒細細聞上一口。
“好酒!好酒!少主、少主師傅有心了!”黃醇風咂吧咂吧嘴說罷,便端起酒一飲而盡。
“哈!真是好酒!”黃醇風又端起酒罈給張普生、陳長安滿上,再給自己重新倒上一碗。
“既然大家都喝了,可不許去吳舵主那告我的狀喔!”黃醇風向兩人嬉笑著說道。
這時張普生才知道黃醇風先給自己與師傅倒上一碗酒不僅行了主下之禮,在吳九洪那邊也好交差。
陳長安等黃醇風將第二碗酒喝完後,便開始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黃醇風也是老江湖了,知道陳長安帶著張普生前來登門拜見肯定是有事要與自己說。
見陳長安有話要說,黃醇風將第二碗酒飲盡,也是嚴肅許多,認真的望著二人。
“黃老哥,今日少主與我前來是有件小事……”
見陳長安有些猶豫,黃醇風也是率先表態。
“少主師傅有事但說無妨。”
見黃醇風表了態,陳長安也放下不少顧忌。
“不瞞黃老哥,這些年雖然我們與救世主分別,但兩方都是樹敵無數,這幾次襲擊我們的不是衝著少主就是衝著救世主。”
“想必黃老哥也已經看出來了,那日行刺我們奪走白牟令的殺手顯然是提前計劃好的,我始終想不明白他們是如何知曉我們位置的。”
黃醇風聽罷又點了點頭。
“這世上的確是有一些奇術能根據一些特殊的東西千里尋蹤,且不談那些特殊的東西是什麼,擁有這些奇術的人都不是些尋常江湖人士。”黃醇風緩緩道。
“的確,所以他們可能是依靠這些奇術知曉了我們四人的位置,此處地宮雖說隱蔽,出入口也十分巧妙,可終歸是不安全。”陳長安接著說。
“少主師傅的意思是你們要離開地宮?”黃醇風有些驚訝。
由於常年呆在簷廊街,呆在地宮裡,安逸的日子快讓他忘了江湖的兇險。
“現如今簷廊街被那夥強大勢力掌控,等這場風波過去再做打算。”陳長安對黃醇風認真道。
一旁的張普生也是連連點頭。
“少主的運息之法三息如今只學了其一,看來時間緊迫了。”黃醇風苦笑一聲。
張普生與陳長安衝著黃醇風點點頭,這正是他們登門拜訪的目的。
“只是這運息之法不像尋常功法,縱使少主天賦過人也需要長久的沉澱練習,若我不能時刻在少主身旁點撥運息之法分毫的奧妙,想要徹底練成乃至日後臻至化境也是件難事……”黃醇風皺眉道。
他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從自己修煉武功闖蕩江湖至今,張普生是他見過最為聰慧努力的人,天賦也是頗高,他可不想自己的運息之法在張普生那裡出現紕漏。
“若是少主不能將運息之法學的通透,我這當師傅的也不情願,可那幕後之人逼的太緊,離開這裡也是迫不得已。”陳長安有些遺憾的說道。
黃醇風緩緩點了點頭,他明白少主的重要性,可不能在這裡出了差錯。
黃醇風不禁想到,以少主的天賦,日後多加培養修煉,最多三十歲,在江湖上也是能撐起一片天的人物。
覆滅閻羅殿、殺死席鎖的任務就全承擔在少年身上。
所以在緊迫的時間裡自己一定要儘可能將運息之法傳授給少主。
黃醇風望著二人嚴肅認真的點了點頭:“黃老頭子明白了,再給我兩個月,我將運息之法的重要脈路、心法要門教給少主,我相信以少主的天賦,一定能將這運息之法修煉的臻至化境。”
“兩個月……好,那就拜託黃老哥了。”陳長安最終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時間緊迫,位置很可能已經暴露,但是陳長安深知這門輔助武功對張普生的重要性。
黃醇風朝著二人抱拳示意,張普生二人也是抱拳回禮。
“黃老哥,這件事是我們四人的秘密計劃,現在只有我們五個人知道,我不想讓……”
“黃老頭明白,這是少主直命於我的任務,我誰也不會說的。”
黃醇風說罷,見陳長安還是那副猶豫不定的表情,又補上一句。
“包括舵主吳九洪那裡。”
片刻後,見陳長安點點頭,黃醇風也是向著張普生行了一個救世軍力的遵命禮數。
送走二人後,黃醇風望著桌上的幾罈佳釀,又往自己碗中倒了一碗。
黃醇風邊喝邊想到,這救世主到底是什麼身份,不與自己親生骨肉待在一起,將他交給一個天師高手培養,還終日有人追殺……
想到這裡,黃醇風搖了搖頭不再往下想,在救世軍裡,二人是他的上司,私下時對待自己也是真心實意。
“喝酒!”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這也是陳長安欣賞黃醇風的地方,別人不想說的,他從不多問、也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