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好了我幫你隱瞞這條密道你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張普生此話剛出就聽見牆那邊閻無神嘴裡嘟嘟囔囔著什麼鬼神現身起卦的話語。
片刻後,閻無神壓低聲音開口道。
“老夫算到你當下最想知道的事。”
張普生來了興致,他就不信閻無神真的能算到自己現在想的是什麼。
“你要找的那女子,現在應該快到醉留香了。”
張普生猛然一顫,他從一開始下井,再到這條暗流密道,心中想的就是快些找到齊溫,就算現在已經有些偏離正題,但這的確是張普生心中所想。
張普生想起了齊溫中毒受傷,肯定是被賈申帶到醉留香的,她有危險!
張普生剛要離去,幽幽的聲音又從牆那邊傳來。
“修羅大人,忘了告訴你,關押我的地牢就建立在這醉留香酒樓下,這座不起眼的酒樓本就是司監天用來關押老夫建造的。”
若是這般,通達鏢局與醉留香分別是救世軍的分舵、司監天建造的地牢。
張普生腦中一片混亂,若一切真如閻無神所言。
自己心中當下所想的女子正是與師傅正在尋找的齊溫,關押閻無神的地牢在醉留香酒樓,而齊溫快要到達醉留香。
這一切難免太巧。
由於陳長安的性格小心謹慎,也逐漸傳染了兩個徒弟。
張普生又有一種敏銳的直覺,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你還能算到什麼?”張普生語氣急促,顯得有些焦急。
閻無神也從張普生話語中聽到了他的情緒。
“若是這一卦起的不錯的話,你心中所想那女子現在是一個人。”
噹啷——
張普生只覺得腦中一陣嗡鳴,縱使現在有萬千個問題他也沒時間提問了。
“你能算出我是誰?”張普生問道。
從對閻無神的卦術滿是不屑到如今的深感懷疑。
“這自然是不能。”閻無神緩緩回道,語氣中竟有一絲惋惜。
張普生雖然還不完全相信牆那邊閻無神的話語,但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就如一眼感覺出擒住齊溫的黑衣殺手是賈申。
“你在這附近是不是建造了一座地宮?”張普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這會換閻無神發問了。
“吳龍那小子帶你住進去了?”
張普生得到了心中所想要的答案,旋即一頭扎進那條黑井流通暗河的方向,馬不停蹄地向外游去。
牆那邊的閻無神自認也是感受到了張普生離去,嘴裡不禁嘟囔著。
“真的不與我學幾門武功再走嗎?老夫還算到你也要去西域那鬼地方……”
江湫走時留下的蠟燭即將燃盡,燭光混雜著地牢頂部醉留香投射下來的零星燈光,一同打在閻無神那張陰森蒼白的臉上。
老夫相信你還會再來的,或許老夫要等上許久,但是你一定會再來的。
一片漆黑的暗流中,張普生依靠來時的記憶奮力前遊著。
反正閻無神還被關押在這裡,等到找到齊溫後,這場風波過去,在與陳長安商議此事。
張普生還有諸多問題想要詢問閻無神,就比如吳龍走火入魔這件事。
……
齊溫披著黑色斗篷穿梭在醉留香的第一層樓裡,期間遇見不少醉漢前來騷擾,都被齊溫避開。
她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掏出一塊圓柱形小盒子,齊溫小心的開啟盒子,目光所見,十幾只形似蜜蜂的黑色蟲子抱作一團底鳴著。
這是尋仙蠱,能在五百米內依據人的氣味內息找到此人蹤跡,在幾月前齊溫來到簷廊街救世地宮時張啟就給了她不少寶貝。
齊溫一遍催動蠱蟲一遍思考著吳龍話語。
修羅、靈徒,修羅大人就在那座酒樓下。
齊溫又想起吳龍的武功,那一爪爪的行走路數與破壞力都讓她回想起那年才加入閻羅殿時,二殿主閻無神一人獨戰三名殿主所使的招數。
閻羅殿的殿主之位相爭是可以靠比試來初步定奪的。
那三名殿主中就有席鎖,比試結束,結果是席鎖與另外兩名殿主均是重傷閉關休養。
而閻無神只是有些力竭。
齊溫思緒回到當下,望著盒子裡的尋仙蠱搖搖晃晃抖動著翅膀飛起向前方,自己也是起身跟了上去。
店小二忙的不可開交,雖然他的真實身份是司監天的人,可也早已習慣這種整日與酒鬼混在一起的生活。
以他的身份地位只知道酒樓底下關押著很重要的人物,但是是誰他就不知道了。
雖然他保持著警惕,但他對自己所在的司監天也是極度信任,過了十幾年隱藏身份的安逸日子,他根本不相信會有人能知道這裡其實是一座關押著某位重要人物的地牢。
所以經過時間的推移,那些僅剩的警惕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齊溫跟著尋仙蠱來到一處地窖口。
“讓開!快讓開!別擋著本大爺拿酒!”一臉頰通紅面帶醉意的中年男人挪動著臃腫的身軀把齊溫擠到一旁。
齊溫有些厭惡的皺皺眉,不想多生是非,心中罵了一句死酒鬼。
男人晃晃悠悠的踏著木梯下去。
尋仙蠱也在地窖口晃了兩圈,懸疑一頭飛進地窖。
看來就是這裡了,齊溫心中想到。
店小二注意到地窖口處猶猶豫豫的齊溫,面帶笑意的走上前去。
“客官,您要吃酒麼?自己下去尋來,走時一同結賬就行,本店地方小,還請見諒。”店小二客氣的說道。
“本店能自行尋酒嗎?為何這一樓如此擁擠,地窖裡貌似很寬敞。”齊溫輕聲道。
“看來女客官不是本店老客戶呀,這地窖中的酒都是些好酒,一罈抵上尋常酒水五壇的價錢,所以……”
齊溫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儘量不讓店小二看清自己的臉。
“那您自便。”店小二最後再笑著吩咐幾句,便走開了。
他已經用自己的方式暗自探查過齊溫內力,發現她的功力淺弱,便放下心來。
地窖中傳來嘈雜的聲音,應該是那些喝醉了的酒鬼鬧出來的動靜。齊溫望著有些昏暗的地梯,緩緩走了下去。
牆壁上掛著不太明亮的燈,齊溫腳下步子旋轉,環視著地窖建設。
這地窖竟然比醉留香還要大上許多,一罈罈酒水整齊地擺放在木架上,不少酒鬼抱著酒罈醉倒在地上嘴裡吧唧著,做著自己的美夢。
齊溫雖然來過醉留香,但她還是第一次來這地下酒窖。
她望著每一臺架子上明碼標價的酒水,的確比外面那些貴上幾倍。
每幾座架子旁都有人看守,防止有人偷喝。
看似一切正常,又不正常。
“你就讓我進去看看你們家的鎮店之寶吧,我就喝一口!老子有的是錢!”
“不行不行,你錢不夠,快滾!”
齊溫循著聲音走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座地下酒窖下似乎還有著什麼東西。
一道傾斜著的鐵門開啟了一道細小的縫隙,四名身形健碩的藍衣男人手中各自拿著一把鐵索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
“讓我買一罈!”一名衣著有些華麗面帶微紅的男人與他們對峙著,邊說邊將腦袋湊近那道門縫裡。
“不行!都說了你買不起!”那四人一同說道。
就在這時,門縫咔嚓咔嚓發出聲,兩名男子當即回頭看去,只見戴著紅色花面具的江湫抱著一隻酒罈從鐵門裡走出。
男人紅著臉貪婪地望著江湫懷中的酒罈,情不自禁的叫喊道:“好酒!好酒!”
黑色寬大斗篷下的齊溫皺皺眉,想起來白天時在簷廊街騎馬時的白衣花面女子。
是她!
忽然,數只尋仙蠱晃晃悠悠的欲往門縫中飛去。
一藍衣男子縱身一躍,一把將尋仙蠱抓下,捏在手中一問,旋即雙眼猛張。
躬身在江湫身旁低聲些什麼。
蠱蟲?江湫心中暗感不妙,怎麼會有蠱蟲,難道關押閻無神的地牢被人發現了?
她趕忙派出一名男子將鬧事的酒鬼打發走,兩名男子也是將身後的鐵門層層鎖上。
江湫環視打量著地窖中的人,忽然她注意到披著寬大斗篷的齊溫。
也正是此刻,幾隻尋仙蠱飛往齊溫身旁。
齊溫頓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