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再修煉一段時日控息,我們就出此地宮熟悉一下簷廊街乃至整個落山城吧。”

原來吳九洪今天將陳長安喊去,是為了商討這個問題。

“嗯。”

次日一早,陳長安幾人便是來到了舵主的屋院。

神色疲倦的吳九洪從屋裡走了出來,朝幾人抱拳做禮。

幾人回禮後陳長安朝著吳九洪點點頭,眾人便是向著屋內走去。

一進屋,就看見了被五花大綁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吳龍,吳龍換了身衣服,臉上的灰塵也被擦拭乾淨,而就在床頭下,癱坐著疲憊的黃醇風。

見眾人趕來,頂著一對黑眼圈的黃醇風有些吃力的站起身。

吳九洪尬笑著向幾人解釋道:“吳龍這傢伙無論是發癲還是魔怔時都很喜歡黃舵主。”

黃醇風那本就不利索的腿經過這一夜的折騰,一瘸一拐的更加嚴重,張普生剛上前扶住他。

“小子,黃老頭太累了,今天不能與你探討著瞬間發起控息之法了,我先去睡一會兒……”

“我送您吧。”

“不用,呆在這好好看看你師傅是怎麼處理走火入魔的,對以後的修煉有用。”

話剛說一半,黃醇風就掙開張普生離去了。

就在方才兩人說話時,床上的吳龍已經睜開了眼,滿眼殺意的望著張普生一行。

繩子被瞬間掙脫,吳龍五爪成鉤,欲要對幾人發起進攻。

下一秒,就被陳長安一掌拍在床上動彈不得,任憑他怎麼用力,也不能掙脫那隻看起來乾枯消瘦的手掌。

“呀!”吳龍聚集內力調動全部內息欲凝聚在雙手,想要將身前之人推開。

可陳長安早已經用內力包裹全身,以吳龍的功力還是無法攻破陳長安身前所散發的內息的。

望著一臉痛苦的兒子,吳九洪皺著眉,腳下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步,這時,一隻手輕輕抓在其小臂上。

“吳老前輩,您放心,我們師傅有分寸。”小海對吳九洪認真道。

張普生也向著吳九洪點點頭,表示肯定。

不一會兒,魔怔的吳龍放棄了,他衝著陳長安惡狠狠的說道。

“你很強,除了修羅大人,你是我見過的所有高手中功力排第二的。”

“哦?”陳長安不屑輕哼一聲,旋即手下越加用力。

“你……”吳龍面目扭曲,從嗓中擠出幾字:“你若是殺了我!修羅大人,定,定不會饒過你!”

“這麼說,你那修羅大人很厲害咯?”陳長安說著,手上更加用力,他將數道天雷纏繞著的罡氣注入到吳龍丹田周圍的穴位上,和運功時內力必經的幾處穴位。

陳長安才不會對吳龍這般廢話,方才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語是用來分心的,如果說陳長安第一次發力是要吳龍疼痛,那第二次就是給注入罡氣打掩護了。

罡氣進入吳龍體內時後者沒有察覺,所以沒有運轉內力阻攔。

“喂,我看你功力不弱,和我一起做修羅靈徒吧!將修羅大人解救出來!修羅大人就在那座酒窖地底,就連這地宮都是修羅大人挖掘出來的!”

陳長安細細調控著那數道罡氣的方位運向,並回話著分散吳龍注意力。

“怎麼說,你那修羅大人也是和黃舵主一樣的酒鬼咯?”

“放屁!那糟老頭子怎麼能與……”

數道雷流罡氣在陳長安的催動下,在吳龍各個穴位發揮作用,阻攔走火入魔所造成的邪氣從丹田處延伸侵染神經心脈。

吳龍忽然語塞,感受到內力不能自丹田處自由運轉經脈,他朝著陳長安怒吼道:“你做了什麼!”

陳長安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意吳龍的話,在他看來那不過是走火入魔中邪之人的瘋言瘋語,就算真的有什麼修羅那也不是陳長安所在意的。

陳長安終於抬起了手,向著吳九洪走去。

吳龍怒火中燒剛要起身,只看見眼前一黑便是暈倒過去。

丹田處的內力不能自由運出導致的回流使吳龍氣損,昏厥過去。

吳九洪面帶焦急又有期待之色,詢問道:“陳老弟,怎麼樣?”

陳長安稍露惋惜之情道:“吳公子中邪太深,在下只是用罡氣勉強打斷了他的內力運轉,阻斷了往更壞的方向上發展。”

這已經算很好的結果了,至少吳龍不會發瘋更深。

“吳老哥,吳公子發癲時與發魔時的時長分別是多久?”

“發魔時間久些。”

“日後多以陽剛之物調養,再加以吳老哥的內息壓制他的內力,不敢保證發魔時間會消失,但絕對減少許多,或許吳公子還能有那麼些時間是清醒的。”

聽到此話,吳九洪激動的語無倫次,自那夜吳龍走火入魔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清醒過,陳長安的話給了吳九洪希望。

吳九洪激動的顫抖著雙手扶住陳長安,後者再次出言安慰道。

“吳老哥,你就別激動了,等我們少主為吳公子治好病,再激動也不遲。”

說罷,陳長安還看了一眼張普生。

誰也沒有注意到齊溫正用心思索著吳龍說的話,這兩天透過他的武功招式、話語說辭,倒是讓齊溫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消失了很久的人。

……

鳳揚閣外,江海正要推門進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伸手敲響紅楠木門。

江湫已經是大姑娘了,自己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意莽撞了。

“進。”

閣內傳來聲音,江海推門而入。

江湫正端坐在桌前看著書,見到來人與她心中所想一樣,旋即站起身來笑道。

“哥,我就知道是你。”

江海有些驚訝,將給妹妹帶來的糕點禮物放下。

“為什麼?”

江湫噗嗤一笑,有些俏皮道:“哥哥難道忘了?皇宮裡要先行稟報,主人同意了才能進殿嘛。”

江海笑著撓了撓頭道:“你老哥這些年奔波在外,這些宮中禮儀早已忘了許多。”

江湫不再與江海討論什麼禮數規矩,因為她也不喜歡。

江湫看了眼江海帶來的禮物,壞笑著看著江海。

江海立即自顧自的介紹起來:“烏東梨花膏,雪蓮春,還有冰糖葫蘆……都是你喜歡吃的。”

“還有一對玉兔蓮靴,這是極北王城的上品,一張碧紗羅娟,這是我在漠野所得,還有……”

“行了行了!”江湫擺擺手,坐下側身望著江海。

“說,又要本公主幫你什麼忙?”

聽到此話,江海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旋即在江湫身側蹲下身來,放低姿態對江湫道。

“我保證,哥哥保證,這次絕對用不了你太長時間。”

“你先說來聽聽。”

江湫回想起每次江海回國,都會要自己去幫他做這幹那,有一次竟要她去漠野辦事,路途遙遠害得她差一點沒有在假前趕回鯤鵬教。

“這次是有正事!”

“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江湫覺得江海嚴肅的語氣有些好笑。

“你先聽我說,你還記得我說過極北的沈伊皇子知道真正的蠱子到底在哪麼?他還說要我這次回國苦練棋術,下贏他才告訴我,可司監天有個重要的任務也要我去完成。這樣以來,我練棋的時間就更少了,我下不贏他就不知道蠱子在哪,不知道蠱子在哪就請不來蠱子,我們水州就會繼續被動……”

江湫知道,江海這一次說的是真的正事,蠱子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好啦,你的確得多學學下棋,下棋能練就定性、耐心與穩重。”

江海見江湫做出同意的樣子,旋即不再與她嬉皮笑臉,嚴肅道。

“湫兒,此次任務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你也要小心行事,我會將司監天少主腰牌給你。”

聽到要給自己少主腰牌,江湫眉頭微皺。

“哥,這次到底是什麼任務啊?”

“替我去嶼海國域找那東西問話,他說不說無所謂,但是要問。”

江湫柳眉一蹙,江海頓了頓,旋即接著開口。

“閻羅殿二殿主,閻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