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俠方才看清我的招式了?”陳長安說道。
“看不太清,但是在擂場上看清您徒弟配合著劍式的那一招正是五雷天心正法。”周玄霜恭敬道。
原來是張普生那一招被周玄霜看清了路數。
“回去代我向周老頭問好,老友長安改日定會登門拜訪。”陳長安又說道。
“您就是那位天師啊,我們家老頭總是念叨著你呢。”周玄霜得知陳長安身份有些激動道。
“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吧。”陳長安緩緩道。
“您…您是怎麼知道的。”周玄霜撓了撓頭。
“連骨朵寒冰槍都沒帶,若是帶了,那些雜魚敢來要挾你麼。”
“嘿嘿,走的倉促。”周玄霜又撓了撓頭。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些回去吧,別讓你師兄弟著急。”陳長安語氣有些嚴厲道。
“是,是。”周玄霜對陳長安很是恭敬。
“那晚輩告辭了,我得趕在天黑前回到車隊。”周玄霜抱拳作了個江湖禮數。
“嗯嗯。”
說罷,周玄霜便轉身離去。
望著周玄霜離去的背影,張普生不免有些羨慕。
“師傅,他師出何門啊?為何這少年這般厲害?”張普生問道。
“玄冰山。”陳長安淡淡開口道。
“等日後你真正踏入江湖,就會聽說這個只有不足一百人的殺人組織。”
“殺人組織?”
“嗯,只殺惡人。”
張普生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不只是陳長安來了興致還是話到這裡了。
“多年前,你們師祖派我下山執行一項任務時,冰錐子被人設計,我碰巧出手救了他,那老酒鬼就一直嚷嚷著欠我一條命,日後定要還我。”
“冰錐子就是那極北少年的師傅周峰。”
關於冰錐子這個稱號,這些年一路上有時接近城鎮時,張普生似乎聽說過這個。
“好了,你這些日子總共勝了幾場?”
“五場。”
“那還不去打?你不想知道你爹孃的事了?”
……
枯木逢春,又生新葉。
時節來到春中。
時間一點一滴流淌,果真,最接近實戰的比試才是讓武功進步最快的途徑。
這段時間,師兄弟倆白天參加賭武,下場後便運轉功法修煉,像兩隻貪婪的小獸消化著汁水中的營養。
經過了十幾天,師兄弟在一場場比武中遭受了更加詭異的功法,殺人技巧與旁門左道。
如鐵器成型前必將遭受烈火煉製,現如今,這兩隻鐵器也算是有了雛形。
張普生也是勝了九場。
這一天,張普生決定拿下這第十場。
就在此時此刻,幾輛馬車自熊牙山山路上飛馳而來。
“張大哥,你理理人家嘛。”
閻羅殿的馬車裡,曲女單手撐著腦袋看著身旁抱臂閉目養神的張復。
張覆沒有心思與她廢話,他心裡異常煩躁。
三年前,一夥人攻擊了他門下的第七分殿,將幾箱金銀財寶搶走,其中一隻箱子裡有他從十萬大山中帶出來的血蠱圖,這件事成為了是他的心病。
雖說其他殿主也曾遭到過襲擊。
雖然那地圖少有人能看懂。
可有誰敢搶閻羅殿的東西,為了幾箱金銀財寶得罪閻羅殿可不是划算的買賣。
太巧了。
如果這真的是陰謀的話,張復想到一個人,只有那個人能知道自己把血蠱圖放在哪了。
這段時間他總是感到不安,先是席鎖去往源城納貢時遇見陳長安師徒,再到慕容白羽這段時間的反常舉動,就連張啟也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這些年張復多多少少聽說過陳長安遇襲,雖說每一次都逢凶化吉,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還能躲多久。
年前閻羅殿才將北洞崖納入自己管轄的範圍內,而那位在二十個回合之內將熊佔山打的狼狽的正是張啟。
就在前幾日的會議上,慕容白羽又當眾提出要他與張啟一同前往中原北部的北洞崖納貢,理由既然是北洞崖出了幾位賭武高手不好管教,所以要派遣一位上七殿主前來鎮壓。
張啟當時就以走火入魔內傷還未痊癒拒絕。
張復很是不安,他不知道慕容白羽是何用意。
最令他頭大的是,由於張啟拒絕參加這次任務,曲女竟然在會議上提出要跟著自己一同前往。
這確實是慕容白羽的陰謀,但受困者不是張復,而是張啟。
在會議上,慕容白羽提出讓張復前往北洞崖納貢時張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蠱子張普生十有八九在北洞崖,慕容白羽這麼做不僅是給張復一個下馬威,表示自己已經出手了,更是讓張復知道,張啟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蠱子的事情真相,並且與慕容白羽站在了一隊。
慕容白羽要讓張復與張啟父子決裂,牢牢握住張啟這張牌。
在曲女嘰嘰喳喳的噪聲下,張復所帶領的數十名閻羅殿教徒終是抵達了北洞崖。
一下馬車,熊家人便是衝上前來為閻羅殿人牽馬。
“殿主大人,您來了。”熊天搓著手諂笑道。
熊天正是熊牙山的大當家。
熊佔山站在一旁,有些不自在的輕微搖晃著。熊仁昭則是站在熊天身旁協助他沒有多少文化的老爹招呼著前來的兩位上七殿主。
“呦,熊二公子真如傳言中一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曲女嬉笑道。
“曲女前輩過獎了。”熊仁昭做禮道,他見曲女沒有架勢,將殿主換成了前輩來拉近乎,希望等會兒納貢時能好說話一些。
那日熊佔山與周玄霜比武時被熊仁昭打斷正因此事。
年前那次閻羅殿前來協商,來的是曲女與張啟,所以熊天認為初次納貢時也是這兩位殿主,才讓熊佔山來賠禮道歉。
還記得年前閻羅殿出來到訪,才劫完道的熊佔山一身戾氣,不明事情經過的他碰上了張啟,望著前方比自己矮上半頭的鬼面少年竟然與父親商討著要將熊牙山納入門下。
熊佔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要動手,好在侍從攔住了他。
腦子還未清醒過來的熊佔山不過侍從口中說的什麼閻羅殿殿主,上前就要與張啟過招。
熊天也因兒子的舉動愣住了,待到他緩過神來要與張啟道歉時,誰知年輕的殿主竟然冷笑一聲應下了。
結果二十回合之內就被張啟持刀夾在脖子上,不僅頭髮被削掉大半,臉上還掛了彩。
張啟那邊只是受了熊佔山一記重拳。
“這位是?”熊天看著張復有些疑惑道,他本以為,今日來的還會是張啟。
“他就是上次打翻你二小子那年輕殿主的爹!”曲女揚聲道。
聽到此話熊天有些緊張,以為張復是來為張啟討說法的,連忙道歉。
“殿主大人實在抱歉,我家二小子不懂事,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吧。”說罷,熊天將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熊佔山拉過來就要按著他跪下。
“熊山頭,我們此次前來為的是兩家合併的大事,不提這些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張復說道。
“謝謝殿主大人,大人有大量。”熊天低眉頷首道。
方才掙扎開來的熊佔山心中冷哼一聲,什麼兩家合併,說得好聽,不過是來收小弟的罷了。
“那就請兩位大人來我山寨寒舍商談吧。”熊天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
“哎,不急。”曲女向前一步。
“年前來時我就想去參觀參觀你北洞崖的賭武,那時來去倉促沒什麼時間。”曲女托腮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聽說你家僱了幾個高手。”
熊天有些尷尬道:“什麼高手呀,跟殿主比簡直不值一提,竟然殿主大人想看北洞崖榮幸之至。”
曲女拉著張復胳膊輕輕搖晃著,撒嬌道:“張大哥,你就陪人家去看看嘛,我們又不急著回去。”
張復有些彆扭的挪開胳膊,沒有回答。
曲女將張復這種回答當做了預設。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