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比試——“
“由佔水都國域三皇子對陣臨下海國域四皇子!”
“武試開始——”
主場大臣話音剛落,只見身高六尺的臨下海國域四皇子沉身向五位君王所在的觀席臺方向撲通一下跪下身來。
旋即大聲道:“江南國君,可否聽小侄一言!”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錯愕,主場大臣回過神來怒喝道。
“放肆!公子武試自幾百年來水州地域開創以來,是以各個國域公子行武比試所辦,在這一日,不談政事、不談恩怨。今日,是爾等比試的日子,也是五王相聚的合歡時日,怎麼,你要打破這百年來水州立下的規矩麼!”
觀席臺上的臨下海國君被嚇得一身冷汗,急忙起身向擂場上喝道:“逆子,今日合歡時日,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私下和你江伯伯說?”
旋即又轉身向江乘玉開口道:“老江,我這四子龍沉今日心神不寧,還請……“
不等其說完,江乘玉便是一揮衣袖打斷了他,旋即笑道:“無妨。”
江乘玉站起身來,向著擂場之上的龍沉喊道:“沉兒,你若是在三十招之內贏下武試,本王就為你開了這先例!”
臨下海國君鬆了口氣,龍沉的對手是佔水都國域三皇子舟水北,二人武藝差不多。
江乘玉算是給了自己和龍沉一個臺階下。
“二十招之內我若贏下武試,還請原諒小侄的無禮。”
未等臨下海國君安下心來,龍沉又出一言。
江乘玉眉頭微皺。
“好!那便依你我!二十招,我只給你二十招,你若贏了,便將你心中所想說出來;但你若是輸了……”
“小侄自知已經犯下大罪,任憑處置。”
“好!”
一旁的臨下海國君緩緩坐下,說不出話來。
江乘玉微微側身輕聲道:“老龍,沉兒若是輸了你便派人將他偷偷送回國吧,還是小孩子,難免會做錯事。”
擂場上,龍沉的對手舟水北可不願意了。
他提刀怒指龍沉厲聲道:“龍沉!二十招便想贏我,你當我是什麼?”
“水北,這次對不起了。”龍沉對舟水北低聲道。
“可以開始了嗎?”
龍沉突然向舟水北大聲道。
旋即便運轉功法,目光兇狠。
舟水北見龍沉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大喝一聲持刀衝去。
龍沉長呼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旋即雙腳岔開微微躬身,雙手呈掌呈拳在身前運轉。
只見龍沉周身氣息混亂不定,內力不受控制的肆意外釋,面露痛苦之色。
他體內的內息與內力極其不穩定,像是要炸開一般。
這等場景,比東雨溪借陰擬陽運轉虹雨落還要詭異許多。
“邪道功法麼?”擂場上,張普生不禁說道。
“還不算,練就邪道功法會改變人的體貌特徵,你們看那龍沉,只是氣息會亂陰陽不定。”
就在龍沉運功時,持刀衝去的舟水北也感到了其功法的詭異,剛要放慢腳步。
“啊!”龍沉慘喝一聲。
周身氣息突然爆開,龍沉的內息與內力如同潮水般向著四周猛然擴散開來。
來不及反應的舟水北被這股勁力振飛出去,一口鮮血吐出。
反觀龍沉這邊,情況也不妙。
明明他是施法者,自身卻蓬頭土面,衣袍被撐的蓬鬆,左右嘴角止不住的流血。
“這是……東海巫術祭血之術!”
觀席臺上,不知是哪位江湖老前輩最先看出了功法來路。
“什麼?!”臨下海國君差點暈倒過去。
祭血之術,由水州地域臨近東海島嶼巫師所創,運功者可借自身血氣之力強行提升內力功力,代價是練功時要以陽氣滋養。
不是邪功,更甚邪功。
由於那一記內力威震太過突然,舟水北來不及內力護體。
他強撐著被震傷的軀體撐起身子,對龍沉喝道:“祭血之術,你不要命了!”
龍沉沒有多言,面色蒼白無比,右手死死捂住絞痛的心臟。
“再來!”龍沉吃力喝道。
龍沉強忍住疼痛縱身一躍跳出數丈,對準舟水北憑空一掌。
濃厚的內力自龍沉掌中朝著舟水北灌去,舟水北即刻運轉內力護住筋脈臟腑抬刀抵擋著。
就算如此,他還是被內力拍飛十多米遠,雙腳在擂場上劃出一條溝痕。
“你還在運轉功力!你是真不要命了!”舟水北撐起身子怒吼道。
祭血之術,在水州不算是秘術,這套功法雖然強大,但修煉時需要用精氣來滋養,運轉時消耗陽氣,弊端負荷太大。
水州地域許多老江湖與武學高手都不敢修煉運轉,很多人修煉只是把它當做危難時刻與對手保命時的底牌。
況且,運轉這種武功需要修煉者有著深厚的內力與經驗,在運功時有著絕對把控,方能將危害降至最低。
像龍沉這種天賦一般,而且才修行武藝才六七年來說,方才那幾招至少消耗了他三兩年陽氣。
對於祭血之術舟水北也是略有耳聞,他當然知道其中危害之大,沒想到龍沉為了二十招之內贏下自己,竟然不顧自己性命。
他這般舉動,可能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要在武試上說吧。
舟水北不禁想到,雖然在武試上他們抽籤成了對手,但在私下卻是很好的朋友。
就在龍沉再度平復下氣息將要使出下一招式,舟水被散了氣。
他將長劍插在身前擂臺之上。
“我認輸。”舟水北淡淡吐出一句話。
觀席臺上的臨下海國的國君與大臣們均是松下口氣,比起運轉祭血之術丟掉性命他們寧可龍沉犯錯受罰。
江乘玉對舟水北讚許的點點頭。
水州地域開辦公子武試的意義一是展現各地的功法絕學,二是和諧地域內不同國家勢力,三是讓前來觀賽的境外人看看水州各國的團結一心。
顯然這些皇子將這一切做的很好。
時間已經到了正午,武試的皇子已經上場了大半,可還未見閻羅殿身影,這不免讓江乘玉緊繃的神經有些鬆弛。
“謝了。”龍沉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好歹也是皇子,下次別這麼不要命了。”舟水北向龍沉伸出手。
龍沉對其感激一笑,握住了舟水北伸出的手。
舟水北將龍沉攙扶起,後者便是轉身向江乘玉做禮道。
“江南國君,不知此戰算不算小侄贏下。”
“算,算。”此時的江乘玉心情不錯,微笑著點頭。
“那小侄便開口了?”龍沉示意舟水北放開他。
就在此時,整個擂場包括臨近擂場的觀席臺開始了劇烈的顫動。
場上的所有人眉頭緊鎖,頓感不妙。
“要來了麼。”陳長安喃喃道。
修煉沉心訣的龍沉只感應到一股威壓從二人所在的地面衝來。
“小心!”龍沉大喝一聲,凝氣運轉內力一掌拍飛了身旁的舟水北。
就在下一秒,舟水北方才所在的地面伸出兩把鱷齒巨剪。
砰——
隨著一聲巨響二人所在的那片擂場被生生撥開,一時間碎石塵土飛濺,揚起無數粉塵。
灰塵煙霧將雷場中心籠罩圍繞,觀席臺上的不少強者也看不太真切。
張普生更是死死盯著那片區域,他總覺得,自己與那閻羅殿有著不小的瓜葛。
“咳咳咳。”
只聽見煙霧中傳來一陣輕咳。
江乘玉眉頭大皺,即刻揚了揚手,事先埋伏好的侍衛自觀席臺後跳出,手持兵器將擂場圍了起來。
舟水北緩緩爬起身來,距離最近的他朝煙霧中望去,只見一群戴著惡鬼面具身材不一的黑衣人站在煙霧中央,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十餘尺的巨坑。
九尺多高的的魁梧男人手持兩把鱷齒巨剪,肩膀上還扛著昏迷不醒的龍沉。
為首的男子眼神冰冷,而又深不可測。
待到煙霧幾乎散去時,眾人終於看清楚了來者模樣。
張啟向前踏出一步,對著觀席臺躬身做禮道。
“閻羅殿,向水州各位君王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