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江湫柳眉微皺。
張普生也不再廢話,將小海剛才塞給自己的紙張遞了過去。
江湫輾轉幾人接過後看了幾行,旋即眉頭大皺。
“備好馬車!帶上他們,我們要先回一趟鯤鵬教!”江湫發號施令。
小蝶有些懵,可她很少見殿下這般認真嚴肅,立馬吩咐侍衛長去做了。
“在沒弄清楚這件事前,你們都在呆在鯤鵬教!”江湫向著張普生三人嚴厲道。
“正合我意。”張普生笑道。
江湫命小蝶留下,管理安排這些難民,自己則是帶著千餘人兵力和那些同門調轉了車頭,向著來時路前去。
張普生三人乘坐的那輛巨型馬車很是豪華只是馬車周身被不下三百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包圍住前行。
馬車中的小海笑道:“早就知道我爺爺與重明老前輩有些交情,那日我遭滅門,江湖傳聞就只有他老人家最為重視,查的最仔細。”
張普生回道:“方才我看見那江湫公主的劍法與你這煙雨劍綱十分相似,雖各有所路,可卻形同一處。”
“我便有些猜測你爺爺當年金盆洗手時,將那本煙雨劍綱下冊的成陰交給了重明,他便是讓他這親傳小徒弟學了去。”
“嗯,所以我將那煙雨劍綱的總錄撕下來給你。”
原來那幾頁紙張是煙雨劍綱。
所以剛才張普生說是救江湫只是障眼法。
陳長安看著面前認真談論的兩人,輕輕一笑,看來,這兩個小徒弟在混江湖這件事上還是有些門路的。
“不錯,她修煉的正是煙雨劍綱呈陰,那麼她就一定知道些那場事故疑點重重。”陳長安補充道。
張普生拉開車窗,那群騎兵當即警惕起來,而張普生沒有理會他們。
張普生看向遠方,欣賞著這水鄉風景。
依山傍水的城鎮,遠遠望去如詩如畫,給人一股安靜釋然之感。
車隊自落鰩鎮東南方向行駛了整整兩天,來到一處雲霧繚繞的楓樹林前。
陳長安睜開了眼。
“我們到了。”
江湫坐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裡,這兩天,她都在研究著張普生扔給他的煙雨劍法總錄。
她心想揣測著,張普生三人和十幾年前煙雨門門主慘遭滅門一案有著什麼關係。
可不知為何,那日落鰩鎮少年的言行舉止令她不忍往壞的一方面懷疑。
自十歲那年,江湫被父皇送到鯤鵬教修煉武功,一晃六七年,在看人見事上她也不是尋常女子所能比擬的。
那少年絕不是壞人。
江湫最後得出結論,若那件案子跟他們有所幹系,幹嘛要自投羅網呢。
不過再怎麼想都不過是江湫的猜測而已,此事事關重大,她要去請教師傅來決策定奪。
“虹蘆師姐,這三人便先交於你來看管了。我先回趟蓮池稟報師傅。”江湫衝身旁女子道。
“嗯。”虹蘆點了點頭。
兵士們叫停馬車滯在楓樹林前。
江湫身旁跟著十餘同門。
她披了一件斗篷,提著劍。踏著初春時季林中凝結著的霜露向著前方走去。
大約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江湫一行來到了林子盡頭。
目之所見,是一片寬闊的蓮江池。
池邊停靠著有著大大小小的船隻,駕船人的衣著裝飾也和江湫一行相似。
而蓮池盡頭,有一片寬廣的陸地,上面建立著許多府邸屋舍,還能看見炊煙升起。
江湫一行向著一艘大船走去。
船上的船伕同門見到江湫一陣震驚姿態。
“江師妹,你怎麼又回來了?”
“有重要的事要稟告師傅,劉大哥,先載我們渡蓮江吧。”
又花了半炷多香的功夫,一行人渡了江。
跨過一道道石橋道路,江湫一行來到了一處較大的府邸。
入了府,江湫推開門進了內屋,江湫便是看見師傅坐在那批閱文奏。
重明年紀與陳濟相仿,一頭花白頭髮,白鬚未留的太長。一雙眼炯炯有神,方才正聚精會神的望著桌上的竹簡。
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打斷。
這般不懂禮數的直接闖入重明府舍,重明當即眉頭一皺。
他剛要生氣,便是看到了前些日才走的徒弟又回來了,正愣在門口。
重明有些疑惑,便又想想,整個鯤鵬教,在這蓮江淨土之中,除了江湫也無人再敢對自己這般無禮。
江湫看著師傅一愣,心想,糟糕,又忘了敲門了。
旋即踏出門外,伸手將門重新拉上。
砰砰——
重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進。”
江湫面頰微紅,走到桌前行了個禮數道:“徒兒見過師傅。”
“嗯。”重明點了點頭問道:“不是要回江南入參公子武試麼,怎麼回來了?”
“徒兒在半路上發生了些事情。”江湫回答道。
“哦?怎麼了。”
江湫掏出那幾張煙雨劍綱總錄,上前幾步遞給重明。
重明接過後看了幾眼旋即眉頭大皺,嚴肅的道。
“湫兒,快和我說清楚這種錄是從何而來的。”
“是。”江湫行了一禮。
便將從落鰩鎮遇見那師徒三人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重明。
聽罷,重明問道:“那師徒三人現還在楓林之中?”
江湫微微點頭道:“嗯,師傅要不要多派些人手去將他們請來一問究竟?”
“不必了,帶他們渡蓮江池便可。那人若是想跑,就算你那些人與你師姐他們聯手,想要留住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這就將那師徒三人請來。”
“嗯,去吧。記住,煙雨劍綱的事勿要洩露風聲。”
“是。”
此時此刻,張普生早已耐不住寂寞,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那群騎兵見張普生跳出馬車,紛紛緊張起來。
張普生瞥了他們一眼,喃喃道:“坐麻了而已,放心我不跑。”
身披鎧甲的副隊對著小隊長耳語道:“就由他去吧,車裡還有兩個呢。”
而馬車裡。
“師傅,我用去陪著師弟麼?”小海有些擔心道。
“放心,鯤鵬教在沒弄清楚那總錄之前,會把我們照顧的好好的。”陳長安倒是不急。
“他呆煩了,就讓他去轉轉吧。”
張普生戴著粗布面具,一步一踏的走在林中,因為無聊,他故意用腳去踏碎那些霜露。
“好些天沒活動筋骨了。”張普生說著,便將背在身後的那把斬邪劍取下。
雖說這把劍被陳長安毀了顏,但劍身劍鋒還真不是尋常刀刃所能媲美的。
在這四下無人的楓樹枯林中,張普生揮舞著斬邪劍,練習著已經有些門路的煙雨劍綱第一式。
劍路伴隨著身法在這片空地上起舞。
劃過的劍氣劍鋒隨著少年揮劍振的霜露橫飛。
不一會兒,張普生額頭便泛出了細細的汗珠。
張普生已經觸碰到第一式的劍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樹後,少女正躲在後面悄悄的觀察著他舞劍。
這就是煙雨劍綱上冊麼,果真是致剛呈陽之勢,和我的雖然路處一致,但果真全然不同。
江湫依附在樹後,仔細的觀察著。
雖說張普生戴著粗布面具,但那日在落鰩鎮那張髒兮兮的臉江湫卻是無法忘卻。
他是中原人麼?
他真的跟煙雨門老門主那場案子有關係麼?
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張普生那時在落鰩鎮替她解圍的場景再次閃入江湫腦海。
從他的運氣與對內力的控制來看,雖然天賦很高,但他應該習武不久,可還不顧危險做出那樣的舉動。
他應當是善良的人吧。
就在江湫思索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看夠了吧?”張普生向著江湫這邊喊道。
方才練劍時太過投入,沒有發現江湫到來,只是在後來乏憊時散了些氣。依靠五雷天心正法的特殊感知力,才發現了江湫。
“看夠的話就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