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練了,朝食做好了都來吃飯吧。”灶臺上的嫣然衝二人說道。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個鐘頭,聽到嫣然話語,疲憊的張普生二人也緩緩收功。

因為是臘月三十,嫣然將這一頓飯做的很是豐盛。

張普生和小海練了這麼久的功法是又累又餓。

張普生夾起一隻餃子,光從窗處透來,顯得這餃子晶瑩剔透,元寶狀的形狀讓它更加誘人。

一旁的碟子裡還擺著棗糕、糖餅、湯包之類的早食。

師兄弟二人也不客氣,大口吃著。不一會兒,一盤餃子被一掃而光。

“師孃!真香吶!”張普生咀嚼著餃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嫣然的廚藝在天師府本就不錯,再加上被張普生用這種稱呼再誇上一誇,雙頰微紅,但還是自信的笑了一下。

“你們吃完飯和我一起行祭靈天地儀式吧,如今你們倆也算正式入了天師府成了天地使。”陳長安將一隻湯包夾起說道。

“師傅,什麼是祭靈天地啊?我還記得你每到六月三十都會在符紙上描畫一些山川草木進行祭拜。”張普生想了想開口說道。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陳長安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如今你們也習得五雷天心正法,算是入了門派,還得祭拜天雷。”

……

吃完飯後,四人在院中坐下。

陳長安這時也不怕被人發現。一是每每這個時候,天師們不是匯聚在內府總府就是在置辦年貨;二是陳長安對祭靈天地與祭拜天雷都很是重視,在屋子裡施展不開來。

陳長安與嫣然拿出一些黃色的寬大符紙,用雷法蘸著墨汁在上面刻畫出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與五雷山地界大致圖樣。

這對雷法的操控極為苛刻,若是有一絲不小心就會劃開符紙或者將圖字弄花。

各種武林修習中就數天地使規矩最多,因為他們藉助的是天地間的靈氣加以自身修行。

所以若是在祭靈天地中犯了錯誤,對於天地使來說是大忌。

所以就算是天師祭靈也至少是家老級別的天師才能進行。

刻畫好符圖後,陳長安與嫣然又操控雷法在這片淺雪地中畫出五行八卦圖樣。

用雷法刻畫出的五行八卦呈暗藍色,還帶著許些溫度。

在這院中,雖然溫度很低,天空中還落著雪花,可那些用雷法刻畫出的符紙與五行八卦呈現暗藍色,絲毫沒有被冬雪掩蓋消散下去的趨勢。

張普生和小海站在一旁認真看著。

他們不僅在銘記那些山川草木的圖樣,便於日後自己進行祭拜,也在觀察陳長安與嫣然操控雷法的精湛手法。

當陳長安與嫣然將符紙認真仔細放在五行八卦圖樣的相應位置後,便招呼師兄弟二人過來。

“像我們一樣,盤坐於陣中心,面向天師府雷雲玄宇方向運轉一遍五雷天心正法。”

“記住,運功時要心無旁騖,心志坦誠。”

“是,師傅。”

二人答應後便面朝雷雲玄宇的方位盤坐在陳長安二人身後,開始運功。

四人均盤坐在陣心,緊閉雙眼運轉著五雷天心正法。

只見那一片陣周氣息浮動,將要飄落在那片氣息中的雪花頃刻間融化。

待四人運轉了一遍五雷天心正法後,幾人的內力融匯著雷流竟流通在這暗藍色的祭靈天地陣中。

那邊依附著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圖樣符紙的五行八卦的紋路中暗藍色的雷流正此起彼伏此消彼長…

半個時辰過後,直到陣法散盡,四人才緩緩睜眼。

四人站起身來,嫣然有些不捨的開口。

“好了,已經過了午時了,我要回內府了。”說罷,嫣然又深深望了一眼四人。

因為她知道,陳長安是一定要帶著張普生二人走的,雖然陳長安答應了陳濟過完年就走。

可誰知那老無賴將不將這一同食朝食算過年呢。

“嗯…”陳長安點了點頭。

嫣然也不管他,來到張普生二人身前開口道。

“年夜飯我就不能陪你們吃了,天師府的家老和長老往往在年夜飯上進行祭祖。”

“嗯,師孃,你去吧。”張普生和小海還想著能四人一起吃年夜飯呢。

在他們眼裡,陳長安和嫣然是家人。

“那你們等著師孃回來,師孃給你們準備了新年禮物。”

“嗯!”

看著嫣然的背影越來越遠,張普生扭頭看向陳長安。

“師傅,要走麼。”

小海也看向陳長安。

他們清楚陳長安的作風,在這時離開最不容易有人注意,最安全。

陳長安看著那兩張盡顯不捨與無奈的臉,軟下心來。

心中道,大年之夜天師們肯定都喝的大醉,到那時再走也不遲。

“走什麼走,沒看飯菜都擺好了麼。”

“走!廚神師傅今天就好好的給你倆露一手!”

“不走麼……好!是師傅!我們去幫你打下手!”

……

這是繁華長安京每年最為喜慶的一天,雖然街道上的人影稀少,但那種熱鬧愉悅的氣氛卻是隱藏不住的。

長安京外不遠的盤山峻嶺中安居著一座民寨。

村民個個衣著喜慶的顏色,臉上掛著笑容。

只是這些村民的外貌與常人有些差異。

有的身高八尺,有的臉上有著些許常人未曾見過的疤痕,還有的佝僂駝背聲音沙啞。

這裡的女子也是各有不同,或嫵媚妖豔,或壯如男子。

有的村民衣下鼓鼓囊囊的,像藏著什麼東西。

若是毫無江湖閱歷的外人來看,這個佔地有些大的村莊只不過是住著一些相貌奇特,性格怪異的村民。

可若是那些混跡江湖許久的老一輩人士來看,這定是一群殺氣濃厚的邪道高手。

村莊裡白茫茫一片,一佝僂腰背的中年男人撐著一隻奇特的石杖正向著前方一處建設稍微好些的屋舍走去。

入了屋,男人將身上的寬大蓑衣脫下,旋即撥出一口霧氣。

“真冷啊…”一道聲音幽幽的從佝僂男人頭頂傳來。

這聲音不是另一個物體發出的,而是從男人背上傳來的。

他有兩個腦袋!

確切地說是兩個身子。怪不得他的腰背如此佝僂,蓑衣如此寬大,原來那脊骨一分為二,兩個人同生一體。

畸形人。

“老二,我不愛說話,一會兒見了六殿主你來說。”那佝僂彎曲到嚇人的腦袋開口道。

“行了,我曉得了。”剛從蓑衣中探出的腦袋打了個冷戰,又道:“大哥,今年去整個厚實點的蓑衣唄,凍死我了。”

“嗯…”

畸形人進了裡屋,只見圓桌上坐著一位白衣男人,手裡正把玩著兩枚血玉核桃。

男人正是慕容白羽。

這裡屋竟堆放著一箱一箱的奇珍異寶。

畸形人的二頭嚮慕容白羽點頭哈腰:“六殿主,這些都是中原西部的狼崖山向我們示好的財物了。”

“中原地域的大多組織門派都向我們有所表示,像這樣的還有十幾個屋子。”

慕容白羽雙指夾著一顆血玉核桃抬起,緩緩開口道:“不過是巴結巴結我們罷了。”

“這些是還沒有所表示的名單。除了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剩下在江湖上有些名聲的組織門派還有十餘。”

慕容白羽接過信封。

“老十四,這段時間你把此事做的很好,我會在殿主那念你的好的。”

“多謝六哥了!”畸形人的二頭笑道,他又拍了一下大頭說:“大哥,快謝謝六殿主。”

“嗯…”畸形人的大頭望著慕容白羽點頭道。

“六哥,不好意思啊,我哥不愛說話。”二頭有些尷尬的賠笑道。

“無妨。”慕容白羽一擺手:“老十四,你兄弟二人就在此看守後殿,我便先入主殿了。”

“哎,六哥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