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看著日子已然到了第七日,柏聰已死,必須在八日之前到達黃泉村,將蟲暴平息。

“無憂,發生何事了,從牢房那裡就已經感覺到地面振動。”

宋鈺揹著千玉蘭,看著遍地狼藉,驚訝的問。

白木其呆坐在地上,看到宋鈺奔來,激動地站起身來,大吼道:“那隻黃泉蟲在你身上,你還給我,你快還給我,我還有用,我還能救安澤,安澤還等著我去救,你快把那黃泉蟲還給我啊!”

她沙啞地幹吼,雙目泛著血絲,張牙舞爪的向著宋鈺而去。

無憂見狀,隨手彈出一顆石子轉瞬間便打在白木其的雙腿上,一時間白木其身體失去重心,雙腿硬生生跪在了地上。

咬牙切齒地吼著:“他快醒了,他真的快醒了,我散盡一身內力,用盡黃泉四階蟲的奇效,只為能讓他保留最後一絲生的希望,可是最後,最後也沒能如願。”

“都是你們壞的好事,你們這些人為什麼不死在那裡,只要你們全都死在那裡,我的安澤就會有美妙的精血補養,再過上幾年,安澤就能醒過來了,他就能醒過來了!”

“所以,你是故意告訴我黃泉塔的,”無憂自覺已經上了這老婦的當,沒好氣的繼續道:“黃泉塔畫壁上的男人還有石棺裡的男人,都是你口中的安澤。”

“呵,你口口聲聲說愛他,死後都把他攪得不安寧,不惜用邪術將他最後一絲氣留著,致使他現在痛苦至極,每天都在忍受黃泉蟲噬咬的煎熬,他原本在十年前就能醒過來的,都是因為這邪術導致他經脈渙散,時日無多,”無憂淡定地來到老婦面前,語氣冰冷。

“不對,不對啊,我明明是在古書上看到的,這明明就是能救人的法子啊,怎麼可能還會被黃泉蟲噬咬,不是已經能認主了嗎?”白木其不敢接受現實,帶著血水的手,無處安放,二十年來,她苦苦想要救的愛人 竟會在她手裡喪生,不知怎得她忽得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個黑袍神秘人,是他親口告訴她古書的位置還有效用,原來都是假的!

白木其受了刺激,捂著腦袋大喊:“是他騙我,是他騙我用禁術救安澤,安澤!安澤啊!”

無憂好奇,轉頭問道:“是誰騙了你?”

“是…是誰,是誰騙了我,”白木其的衣衫被她抓得凌亂,頭髮上的飾品散落一地。

她痛苦的幹吼。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穿著一身黑袍,戴著又黑龍的面具,是他先找到我的,他告訴我他可以救安澤,我信了,代價就是答應他一件事,我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他,後來他想要我黃泉族的至寶,我不給,他就把那個村子全毀了,然後,然後我就帶著族人重新在這裡安了家,安了家,再讓後………”

白木其一口氣說了很多,她每在說一句,嘴角竟是吐出血水來,她乾咳出血後,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那黑衣人找到我,逼著我給他黃泉族的至寶,然後,我就用了一隻黃泉蟲將他毒暈,之後再把他關進地下室裡,過了一段時間,我再去看地下室的時候,他不見了,我以為他中了毒就會死,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裡。”

“還在這裡?”無憂皺著眉頭,俯身把上老婦的脈搏,“血不足,氣不通,時日無多,你的毒已經二十年有餘,今日過後就是你的死期,那黑袍人早在你之前就下了毒,他是故意被你抓住,好打消你的疑慮,之後再拿你黃泉族的至寶。”

無憂分析地頭頭是道,轉念便感不對,她忽得道:“至寶可有丟失?”

白木其還未吐出至寶下落,嘴唇發白,原本支起來的脖子,忽得全部沉了下去。

微風拂過她蒼白的臉頰,深沉寂寞,她的安澤已經被柏聰摧毀,現在死了,她可以追著她的愛人去了。

無憂嘆道:“盼了二十年的愛人,到死都沒能瞧見屍體,死得還真是遺憾。”

“既然在陽間做不了恩愛夫妻,在陰間希望能見上一面……”

風越來越大,無憂忽得聞見奇怪地味道。

好奇上前一探,那白木其竟是完全沒了聲息,無憂驚道:“快這地方不能再待了,已經被人下了毒,再不走,我們都會毒發而亡。”

無憂拉著宋鈺就開始瘋跑,直至跑到鎮外,這才把手鬆開。

禮敖看著無憂把宋鈺拉出去沒有理他自個兒,忽得酸溜溜地來上一句。

“幾年不見,小無憂還會憐香惜玉了,都已經不理你禮大哥了嗎?”

此話一出,放在宋鈺胳膊間的小手立刻抽了出來,她忽得道:“沒,沒,看錯了看錯了,剛剛情急不得保護一下弱小,禮大哥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怎得還學會小孩兒那一套的拈酸吃醋?”

“你是不是最近沒有錢花,窮了啊?”無憂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年在帽兒山下,禮敖渾身是傷的躺在泥地上,衣服盡數被砍碎,身無分文,不過無憂看著禮敖吃癟的樣子,她就知道他,已經戳中了痛處。

“沒大沒小,跟誰說話呢!”禮敖雖是七分不佔理,三分靠手中刀,但他三下五除二便將無憂弄得手忙腳亂。

宋鈺默默地站在無憂身後,在無人察覺的時刻,他臉上的緋紅已然轉移到了耳朵,那對耳朵粉嘟嘟的,讓人都禁不住摸一把。

“離陌去哪裡了?”無憂忽得問向宋鈺。

“她已經被離千籌閣主接走了,說是要好好回家替她接風洗塵,去去她一身晦氣,不過就算是去晦氣,也不能拿著倆長鞭子啊。”

“唔~”無憂嘆道,看樣子離陌回家之後少不了一陣毒打。

“事不宜遲,我們該離開這裡了,林楓兄來信說他和追蹤閣的弟子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宋鈺趕忙到,神情緊張。

黃泉蟲,不好控制,無憂帶著猶豫看向禮敖。

“禮大哥,你可控制黃泉蟲,或者是這骨笛?”

禮敖沉默片刻,再次看向無憂的眼神變得凝重。

“這東西,我見過,江湖人士都夢寐以求,你可萬萬收好,不可落入敵手。”

“黃泉蟲,我知道該怎麼辦,只要將你們手裡的蟲子放進那黃泉村裡,一切就都會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