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這主上也沒說咋處置這仨,估計這主上都快把他仨給忘了吧!”起身給牢房上鎖的劫匪輕道。

“這仨小子太鬧騰,特別是那個小的,你是不知道,他這一路上罵的有多難聽,直接問候老子的祖宗十八代,氣得老子當場就想把這小子扔到河裡頭餵魚。”劫匪頭子咬牙切齒地道。

“頭兒您也消消氣,那小兔崽子不也是長記性了嗎,屬下當時就給他嘴上抽了好幾個嘴巴子,您聽聽他現在也不咋呼了。”

無憂盤著二郎腿手裡頭把玩著從草蓆子上抽出來的枯草,百無聊賴地聽著方才劫匪二人的對話。

當聽到劫匪頭子吐槽千玉蘭鬧騰時,噗嗤一笑,轉眼間就把目光落在了千玉蘭腫起來的嘴唇上,變化當真是大,肉眼可見的看到他的嘴唇變成了香腸嘴,當真是把無憂笑死。

千玉蘭知道無憂偷笑,氣鼓鼓地把兩隻胳膊抱胸,直接躺在了草蓆上,不一會兒便氣著睡著了。

無憂看到千玉蘭不理會她,隨即,便將目光投向正在調息打坐的宋鈺。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宋鈺旁邊靜靜地瞅著少年好看的側臉,輕輕地笑起來。

正在調息的宋鈺緩緩睜開眼睛:“你可是,想到怎麼出去的法子了嗎?”

發痴的無憂搖頭:“沒有。”

“那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無憂:“也沒有”。

宋鈺輕皺眉:“沒有,那你過來,是幹什麼?”

無憂將託著腮幫子的左手換成了右手,兩隻眼睛閃閃發光:“你長得好看啊,我多看你兩眼,不行啊?”

宋鈺氣惱轉頭,瞪了無憂一眼,隨後便又把眼睛閉上繼續調息,只不過當他再把眼睛閉上時心裡頭的卻是無端亂麻。

無憂回想起來他還沒告訴她這南疆人怎麼就跟那地洞裡的金獅像有關聯,她即刻追問:“六弟,你還沒告訴我這金獅像跟南疆人有什麼關係。”

“金獅像,哪裡的金獅像?”宋鈺故意明知故問,擺明了就是不想告訴她。

“你是不想說,還是,真忘了?”無憂兩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宋鈺。

這讓宋鈺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燒一樣,心裡頭十分不自在,但他面上卻是坦然自若:“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宋鈺直搖頭:“不記得。”

“好,你這嘴可真是夠硬,”無憂撇了撇嘴,心裡頭自是明白這傢伙在深宮裡頭早已是早就百毒不侵的體質,想要從他嘴裡得到答案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

她將託著腮的手放下繼續問:“那你有對策,離開這地方了嗎?”

宋鈺聽到這話,輕輕搖頭:“來時的路上被人用迷香迷暈中途即使醒來,也早就不知道來時的路,並且這地方山林環繞,周圍還有經久不散的濃霧,想要找到出路很難。"

"那這樣,豈不是咱們都要被困在這裡?"無憂道。

意識到這一點,無憂低頭沉思片刻:"眼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神機鳥到來,定有人知道,我們只需要等”。

“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什麼時候,應是等到有人來救,”宋鈺道。

“等到有人來救,什麼人來救啊?無憂一時間快要笑出來,這宋鈺說的話怎麼這麼好玩,有道理又好像沒道理

他還很認真地回答無憂提得下一個問題:“不知道。”

無憂不想再白費口舌,兩條腿一蹬,胳膊一伸直接倒在了草蓆上,躺在宋鈺旁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仰頭打著哈欠道:“我先睡了,等有人來救咱們的時候再把我叫醒。”

不一會兒,宋鈺便聽見旁邊人均勻細小的酣睡聲,抬頭看向牢房唯一的小窗戶。那裡有三三兩兩的月光穿過來,順著穿下來的月光,便看見無憂的睡顏,被一層銀色月光包圍住,眉清目秀,不像是一個男人。

宋鈺想要一探究竟,伸手就要觸碰正在熟睡地無憂,不過片刻之後他的手即刻停在了半空,轉瞬便打坐調息,平息下去這股子有違禮法的意圖。

微風拂過外頭的樹葉,樹葉交錯,打在一起發出沙沙聲,與不遠處地鷹嘯交相呼應。

鷹嘯之下,站立在塔頂之上的黑袍人,便是黑芽峰的峰主,聶治。

聶治神情冷峻,一雙如鷹眼銳利的雙目一直在眺望不遠處被風吹得左右搖擺地參天大樹。

隨著風越來越大,聶治身上的披風被徹底吹起。

月下,他拔出如墨黑的玄鐵刀,對著那棵參天大樹之下橫劈而下,瞬間風停,參天大樹被一斬兩半,數個黑衣人即刻撲來。

聶治不曾慌亂,輕揮玄鐵刀,三三兩兩的劍刃將全部襲來的黑衣人打飛。

但,隨著月光愈發強烈,讓聶治眼睛深感不適,意識也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聶治體內的蠱毒開始發作了,每逢月光最盛月亮呈盤狀時,最為致命。

聶治二話不說對著自己的掌心劃開一道口子,掌內鮮血流出,很快便將血水滴到玄鐵刀上。

閉上雙目,執刀默唸通天心決。

一瞬間,天上的月亮被烏雲全部遮住,周遭樹木,隨狂風晃動,那聶治身後出現三個龍捲風,只是眨眼之間三個百丈高的龍捲風隨著玄鐵刀的揮動,一個又一個揮了出去。這龍捲風因帶著血咒,周身上下泛著血紅,在沒有星光月光的夜晚顯得格外駭人。

躲在暗處的白虎這才被逼出來,對著迎面而來的捲風,大聲笑起來:“聶兄,何必這樣,本座這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呵呵,”聶治冷笑,“笑毒佛白虎,怎得跟個陰溝裡的耗子一般,藏頭露尾。”

“哈哈,聶兄說笑了,本座老此不過是想求聶峰主一件事,”白虎雙手抱拳,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就是不知道聶峰主可否答應。”

“哈哈哈哈,”聶治仰頭大笑起來,手裡頭的玄鐵刀即刻亮了出來,劍刃帶風不消片刻就將他剛剛凝聚出來的龍捲風全部打散。

聶治將玄鐵刀收回手間,對著白虎冷道:“如今,這天下閣的殺手都開始拿嘴皮子說話了嗎?”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堂堂天下閣第二閣主,廢話真多。”

聽到這話,白虎心裡頭霎時間竄起百丈高的火苗,但他敢怒不敢言,這黑芽峰峰主傳聞是心狠手辣,武功高深莫測之人,況且白虎來此不過是個傳話的,倘若惹惱了這傢伙,無法跟那青龍交代。

白虎不動聲色地繼續笑道:“哈哈哈,聶峰主說的是,本座知曉,知曉。聶峰主可是在這幾年來心心念唸了一個人,這個人想必已經實在峰主心中很久了吧,就在昨日天下閣密報傳來訊息,說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找到了那個人。”

“在哪裡!”聶治神情即刻緊張起來,他雙手緊緊握住玄鐵刀,等待著白虎回答。

白虎故弄玄虛:“聶峰主,莫急,急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這一點就是天下閣與聶峰主談得條件,只要峰主幫天下閣一件事,那個人聶峰主想見就能立刻見到。”

“什麼事?”

白虎:“拿到金葫蘆”。

“金葫蘆?長什麼樣子?”

白虎從懷裡頭掏出圖紙即刻扔向聶治:“聶峰主,可要看清楚這金葫蘆長什麼樣子了嗎?只要你能拿到金葫蘆,那個人,天下閣必會送到您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