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江嶽的手下都是男人,整日被困在這棟山頂建築內,必然要做些消遣。

男人更懂男人。

林言因為多天不見天日,臉色蒼白,自然被認為是被欺負和蹂躪。

她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當年之所以剪短頭髮偽裝成男人也是這個原因。

“我說姑娘,”一個國際刑警回頭,“你是被他們擄來的,還是自己接活過來的?”

“哈哈哈,要是自己接的活,大概沒想到要服務那麼多人吧。”他的同事哈哈大笑,都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尋求點消遣。

林言揚起下巴,昏暗的燈光下,她的下巴略有些青白,像是掛在枝頭剛剛長成的核桃,側臉的線條優美,加之面板蒼白,有種悽悽慘慘的美。

很符合這些外國男人對華國女孩柔弱溫柔的審美傾向。

於是林言朝開玩笑的那個男人勾了勾手指,這個動作在這樣的氛圍下實在太曖昧了。

所有人都斷定了她是主動接活的那種人。

男人嘿嘿笑,隊長回頭怒瞪他一眼,“約瑟士,我提醒你最好注意你的身份。”

“放心警官,我不會亂來的,我聽說華國女人都是柔情似水,做這一行的都接受過特殊訓練……”男人一邊應付著隊長,一邊悄悄地把手伸過去,想要觸控什麼。

反正做這行的人是不在意的……

下一秒,他發出慘叫。

手指被林言整個攥住,並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撇,周圍的幾個同事都聽到了手指一根根斷裂的聲音。

令人毛骨悚然。

隊長猛然回頭,“你是什麼人?”

他在一瞬間直冒冷汗,懷疑自己放了個藥人進來。

但是……根據他們收到的情報,藥人喪失自主意識和思維能力,僅僅是瘋狗般的殺人機器。

什麼時候懂戰術了???

林言聲音平淡,“我不是藥人。”

一句話打消了隊長的疑慮,然後把痛得幾乎昏厥過去的男人往隊長那裡一推。

隊長當即暴怒,“混蛋,國際刑警也是你能……”

“藥人來了。”林言淡淡地提醒。

男人的慘叫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他們利用黯淡的光線形成了較為安全的堡壘,想趁藥人不注意悄悄轉移。

這下還轉移個屁,只能正面死扛了!

隊長暗罵一聲,暴躁地推開攤在自己身上的手下,對其他人道:“戰鬥準備!”

話音剛落,身旁一個人影竄了出去。

隊長回頭一看,自己的手下還在,而旁邊那個女孩卻消失不見了……

“她?”隊長詫異,女孩的出現襯托得自己的手下——接受過嚴苛專業訓練的作戰精英成了廢物。

“隊隊長,”一個手下戰戰兢兢地說:“剛才那個女孩,好像是前幾天直播中的林言。”

隊長渾身一個激靈,抓著手下的領子,“你說真的,看清楚了嗎?”

手下不確定地搖搖頭,又幾分確定地點點頭。

“害!”隊長一把推開手下,“我說看她有幾分面熟,你也是,為什麼不早說?”

這時候大家想起前幾天直播中女孩的狠厲,又想起剛才對她開的玩笑。終於明白嘴賤有多麼致命了。

隊長咬了咬牙,道:“不管怎麼樣,藥人既然出來了,我們就沒有回退的道理,你們幾個留下保護人質,你們幾個跟我一起上。”

他端著槍往前衝,被點名的手下也熱血衝動,剛剛衝出去,迎頭被幾個藥人砸了個嘴啃泥。

隊長他們掙扎著起來,發現藥人也在掙扎,正要補槍。

不遠處站在烈火和濃煙中的林言回頭,目光冷冽,如一把披荊斬棘的利劍,冷冷道:“我要活的,誰都不許開槍。”

隊長怔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活的???面對這種瘋狂到極致的戰鬥瘋狗,竟然還想要活的?

抓回去幹什麼?打擂臺嗎?

但是林言的目光中有種你敢違抗,我就先把你脖子擰斷的狠厲。

隊長一個激靈,瞬間福至心靈,響亮地答一聲:“遵命,長官!”

林言的目光讓他們響起了曾經接受的魔鬼訓練。

戰鬥精英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因此教官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無關任何戰鬥技巧,而是要求他們在各種不可思議無法接受的奇葩要求下無條件地說出“遵命,長官!”

他們從最開始的反抗、質疑,到最後哪怕教官讓他們吃屎,他們都會無條件地高喊:“遵命,長官!”

這種恐怖回憶已經形成烙印深刻於每個國際刑警靈魂深處,多年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隊長包括他的手下都以為曾經的噩夢已經結束了,但是剛才林言的目光讓他們瞬間回到了魔鬼教官的陰影中。

隊長揮手帶領手下砸暈藥人,然後把他們拖回到“戰壕”中。

鴻蒙撲哧笑出聲,“乖乖!厲害,國際刑警哎,在你面前都成了小貓,讓幹什麼幹什麼。”

林言嘴角輕抿,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現在你知道藥人為什麼會被口琴操控了吧?”

鴻蒙不解,“啊,為什麼?”

“和剛才的國際刑警一個道理,無休止的殘酷訓練,完全消磨掉個人意志、尊嚴,讓他們形同機器般精準忠誠,國際刑警尚且是意志堅強的獨立個體都能變成那樣,更何況做了腦橋手術的藥人。”

鴻蒙瞬間明白了,剛才林言是在提前演練。

其他藥人在口琴的控制下繼續朝林言撲過來,鴻蒙也禁不住擔心,“你要小心,他們不同於以前的任何對手。”

不管是泰坦、小唐還是楊雪薇,都是有痛感的,痛苦的本能會限制他們的行為,而藥人沒有。

林言:“任何東西有優點也有缺點。”

她俯身蹲下,單手撐地,狀態像極了伏擊狀態下的豹子,全身每個神經都繃緊到極致。

藥人最大的特點是沒有自主意識,沒有痛感,會瘋狂地攻擊對手到最後一刻,那麼他們的缺點也正是如此。

林言迅速出擊,直接正中一個藥人的後脖頸。

令人意外地,那個藥人正準備攻擊,忽然回籠雙手下意識地抱著了腦袋。

於是林言飛速將他扳倒,然後用繩索困住雙手扔到了隊長腳下。

隊長又一次怔住了,一個手下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隊長,這個人剛才的動作好像教官s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