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各懷心事,在L城燈火輝煌的夜色中漫無目的地前行著。
時宜側頭盯著窗外,看一閃而過的路人和風景。
“叫我出來什麼意思?”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回過頭,散落的長髮擋住了她的側顏,徐亞洲看不到她什麼表情。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餓了,想找個人一起吃頓飯。”徐亞洲手握方向盤,看著前方的路說。
他說的這樣稀鬆平常,堂而皇之,眼睛都沒眨一下。
時宜有點生氣。
氣自已為什麼跟他出來,又氣他如今想把她置於何地?
他這樣的公子哥,有錢有勢,有強大的家族背景,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自已的婚姻,商場上心狠手辣,酒桌上左右逢源,處事八面玲瓏,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看著和誰都處得來,可暗地裡誰都不信任。
時到今日,時宜並不覺得當初徐家和江家的聯姻是逼不得已,換句話說,時宜並不認為徐亞洲是他們家族的犧牲品,也許是他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最大利益選擇,是自願的。
畢竟江聽晚能夠帶給他的遠比自已要多的多的多。
商人怎麼會做虧本的生意。
時宜後來細細想過,在這場感情裡,處在漩渦中心的,一直難以自拔的只有自已。
都說愛一個人是劫,如今徐亞洲坐擁新歡,劫後餘生,只有她時宜,沉迷淪陷,在劫難逃。
無愛可破情局,無情卻破全域性。
“你知道你這樣很討厭嗎?一次次闖進我的生活,在我一次次想要忘卻的時候,又來打擾我,每一次見面我都要用好久來平復心情,你知不知道?”時宜轉過身,紅著眼睛盯著徐亞洲的臉,歇斯底里地說。
就是他這張臉,這張桀驁不馴,漠視一切,還帶有幾絲玩世不恭的臉,讓自已一次次沉淪。
男人沒有回話,而是鬆開握有方向盤的右手,緊緊抓住了女人的手,由於過於用力,時宜瞬間吃痛,冷靜下來,想要掙脫,卻無果。
“你好好開車。”女人臉上佈滿淚痕,哽咽著說。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所有事情,當然,如果在此期間,你遇到了更好的人,不想等了,我也無話可說,是我罪有應得。”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卻又透露著一股冷峻嚴厲之氣,像是心有千斤重擔,滿腹萬般無奈。
時宜不想辨別那話裡幾分真幾分假,因為自已從來不是那個握有主動權的人。
徐亞洲說完那幾句話,鬆開了手,開始專心開車。
見時宜沒有說話,知道自已還有戲,心情不錯,問時宜去哪裡吃飯?
時宜故意刁難,“我想去東昌府俱樂部。”
時宜知道出入那裡的都是有頭有臉的政界商賈,號稱L城第一俱樂部,沒有老會員引薦,有錢都進不去。
徐亞洲是那裡的鑽石會員,最高等級,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帶時宜去過一次。
人人都知道他已婚,今天他還有沒有膽量再帶自已去一次?
徐亞洲轉頭看了時宜一眼,嘴角上揚,輕輕笑了一下,雲淡風輕地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