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驚得滿場鴉雀無聲。

眾人又看看魏律之明顯的魔道功法和滿溢的魔氣,終於還是遲疑了,只是未到最後時刻,礙於魏律之的威嚴,未敢輕易戰隊。

魏律之明顯覺察到不對,心裡一顫,有些慌張,但是他蓬萊之主的身份還在,上神胞兄的身份還在,便捂著自己滿是鮮血的眼眶悲憤道:“你早已臻至化神,區區幻術還不是輕而易舉?

須知我這根本不是魔氣,而是真真正正的正氣!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竟如此失禮,看來離微宗這種沒底蘊的暴發戶宗門也不過如此!慕璃,你如此行徑,我魏律之和蓬萊與你勢不兩立!”

“你這個指鹿為馬還真是像你!”

慕璃笑的燦爛,但卻不達眼底:“諸位可看清楚了,魏律之的功法究竟是正是魔?若我的幻術真這麼厲害,連在場的老前輩都無法分別,那我離微宗還真要當一當暴發戶,仗勢欺人一番,畢竟,能讓魔頭坐上主位的宗門,也是真的老的不行了!”

“你才是魔女!”魏律之獰笑著再次殺來,臉上漫上詭異的魔道刻印花紋,眾人看得心驚,內心已經確信了大半,但是礙於蓬萊的實力和上神胞兄的身份一時間沒有一個敢出頭的!

反而熱火朝天的討論了起來。

“這是魔氣嗎?”

“這是正氣!”

“這是正氣?”

“這就是正氣!蓬萊的秘法畢竟是卓爾不凡,獨一份的,爾等外人怎麼懂這麼高深的術法?”

“按你這麼說,蓬萊的正氣長這樣?”

“正氣就長這樣!”

“可為何這正氣如此的灰暗血腥?這分明就不是正氣!”

“你說這不是正氣?”

“不是。”

“這就是正氣!亂說什麼,你有證據嗎?”

“不對,如此殘暴黑暗,我們才在大戰中和魔修戰鬥不久,怎麼會連魔氣都不認得?這就是魔氣!”

“不如到水牢找個魔修鑑定一下?”

“魔修陰險狡詐,他能說實話?”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這時蘇瑾若好像也瘋狂了起來,看見魏律之都釋放魔氣了,她也不再掩飾,也開始魔氣翻湧,魔氣外放,倒和魏律之一副天生一對的派頭。

這二人同時修魔,慕璃意外卻也不意外。

但就結果而言,倒更加讓慕璃師出有名了。

此時,一把銀色長槍赫然浮於蘇瑾若面前,她握緊長槍,凌空一甩,銀芒爆射,帶著凜冽寒意,如箭矢般射向慕璃。

但憑她的修為,明顯是以卵擊石了。

“呵。”

面對蘇瑾若的攻擊,慕璃絲毫不懼,手中長劍挽出一朵劍花,將迎面而來的銀色長矛擋掉,隨即,長袍揚起,一腳踹向蘇瑾若的腹部。

這突兀而來的一腳,踢得蘇瑾若身體往後仰倒,慕璃借勢而上,手中長劍一揮,狠狠地插在了蘇瑾若的肩胛骨。

噗呲——

長劍貫穿蘇瑾若的琵琶骨,鮮血滋出,疼的蘇瑾若渾身抽搐,蘇瑾若同樣張著空洞的漆黑眼眶淚道:“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我恨你,我恨你……”

便也在這時隱藏的蓬萊高手和蘇瑾若的美少年殺手護衛一齊現身,一副要捉拿慕璃的樣子。

那少年招式凌厲,樣貌桀驁不馴,一出現就近身道慕璃身後,一把短匕便狠狠划向慕璃脖頸。

但慕璃豈是無準備之人?她一聲令下,火鳳振翅,撲扇翅膀,噴出熊熊烈焰將幾人團團圍住,烈火之中,離微宗高手傾巢而出,瞬間將對方人手壓制住。

而後慕璃緩步走向魏律之諷刺道:“如何?滿意你看到的嗎?

哦不,我忘了你也瞎了,就像我當初你對我的那樣,我應該要告訴你,你現在可以透過神識辨認事物了?”

“閉嘴!”魏律之怒不可遏,不明白當初瞧不上的慕璃怎麼會如此之強,連他都被壓制,可惜照目前的境況來看,這個人情的世界,實力遠非最重要的,魏律之擦了口嘴角的血怒道:“蓬萊聯盟的諸位,這魔女實在可恨,為正道仙門所不容,我們一切聯合起來,殺魔女,滅離微宗!

凡殺魔女者可得蓬萊重禮厚謝!”

蓬萊的名號果然管用,在他的話語下,所有人心思變換,猶豫不決,畢竟,蓬萊是古老的大門派,底蘊豐厚,又飛昇一個叛出的上神……判出?

眾人忽然想起,此前魏靂之可是自稱加入離微宗的!

但是離微宗的宗主卻又因為欺騙了神而被判處神罰。

所以其實這兩個宗門都不一定能得到神的偏袒?

那麼撇去神的怪罪,剩下的就是老門派蓬萊和新晉宗門的較量了。

眾人正搖擺不定時,一個身著金色錦衣的俊美青年執扇駕雲而來,在眾人面前落下,他的容顏堪比女子,但氣質卻十足男兒,眉宇之間透著溫潤儒雅的氣息,讓人覺得舒適,彷彿春風拂面。

“是丹塔掌權溫弦!”

人群中有人叫喊。

“他也來了?”

溫弦淡淡掃了一眼在場的諸多仙門賓客,又看了眼狼狽的魏律之,冷哼了一聲。

“渺殊君!”溫弦朝著他抱拳道:“聽說你要和我師父勢不兩立?”

魏律之咬牙切齒:“是又如何,區區丹塔……”

說完魏律之就暗感後悔,畢竟丹塔勢力遍佈三界,他這樣公開蔑視丹塔,很有可能惹來數不盡的麻煩。

“渺殊君。”溫弦打斷他,慢條斯理道:“既然如此,呵呵,那也便是和我作對了!”

溫弦說完,轉身朝眾人一揖,朗聲道:“諸位想必知道,我師父的眼睛就是這狗東西剜去的,如今蓬萊又要仗勢欺人,真真欺人太甚,而不才受師父照拂良多,我在此宣佈,從此丹塔和北辰天閣斷絕蓬萊的所有丹藥!

諸門派凡與蓬萊交好者,購買我閣中藥物悉皆翻倍!”

溫弦的話擲地有聲,引得一片驚呼,而原先站在魏律之那邊的宗門高層,甚至蓬萊自己的長老,都開始動搖了。

權衡利弊,都覺得十二分的頭疼。

“丹塔,這可是丹塔啊,雖然並未形成正式的宗門,但是傳承了千百萬年,底蘊深厚啊!”

“北辰天閣更是供應著十州八島近乎六成的丹藥呢!”

“蓬萊的丹藥似乎也有八成全部依賴於北辰啊!”

魏律之臉色難看至極,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想給慕璃一點教訓罷了,沒想到竟招惹到了這尊瘟神!

“溫弦!”魏律之幾乎氣急敗壞,他雖然也對溫弦所帶領的北辰天閣和丹塔與慕璃關係匪淺有所理解,但北辰天閣做生意向來厚道,丹塔更是以中立著稱,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兩家真的會因此而對付他,便不免怒吼道:“你這就不符合你從前標榜的生財之道了吧!實在令人失望!完全違背北辰天閣信譽!

再者,本尊乃蓬萊首坐,你敢如此威懾,你真的做好準備迎接全體仙門的追殺了嗎?”

聞言,溫弦挑釁的抬眸瞥了魏律之一眼:“笑話!你欺負到北辰天閣最大的股東,我師父的頭上去了我還能跟你講和氣生財保持中立?

追殺?你儘可以試試!畢竟你們曾經對我師父的追殺又何曾停止過?”

魏律之臉色鐵青:“你!”

又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了眾人耳裡:“我聽說有人要和我師父作對?這是不把我崑崙放在眼裡?”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青衫少年御獸而來,身側站著一隻黑色獨角靈豹滕根。

這青衫少年面相稚嫩,但身姿挺拔,貴氣天成,且劍眉星目,英武之中不失秀氣,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傲然的上位者之氣,又若天上皎月,光華耀世,讓人不禁折服。

這青衫少年就是崑崙如今的年輕掌座,乾坤大戰後獲得母親八成功力的元嬰期大能,李裕澤。

“李裕澤,我們沒有針對崑崙,只是……只是……”魏律之想辯駁卻又不知如何辯駁,畢竟李裕澤的身份擺在這兒,他一句話就可以招致紛爭,魏律之嚥了咽喉嚨,還想爭取什麼:“你別以為你有母親撐腰就……”

魏律之話還未說完,李裕澤的身影已經消失了,眾人只覺眼前一晃,李裕澤已經出現在魏律之的面前,魏律之只覺一陣疾風撲面而來,緊接著,他胸口一痛,整個人被李裕澤掀翻,跌坐在地。

李裕澤:“就是你這個東西對我師父大不敬?”

魏律之何等受過這等奇恥大辱,體內魔種幾欲破裂,徹底將其浸染,掙扎著爬起身指著李裕澤:“你可想好了!蓬萊和崑崙同為十宗八派,千年的世交可別斷在你的手裡!”

“哦,那好吧。”李裕澤道:“那麼諸位,有我崑崙李裕澤在,我看哪個是非不分的敢同意蓬萊的聯合!”

李裕澤的聲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字一句宛如雷霆震懾四周,在場的修士紛紛低頭沉默不語,誰也沒再幫著魏律之了,畢竟李裕澤的背景不簡單,就算有些人心懷不軌,但是在利益跟前,終究還是選擇了穩妥一點的法子。

魏律之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不僅如此,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周身魔氣翻湧,臉色越發兇惡了起來。

“你們!”他憤憤的瞪著圍觀的修士,怒火滔天的吼道:“卑鄙無恥!枉費本座平日待你們不薄,沒想到你們居然就這樣拋棄了昔日的恩義!”

但不會再有人理會他,因為魏律之現在的殘廢境況,又惹了醫仙慕璃,很顯然是大勢已去了。

魏律之怒極反笑:“那就來吧!試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知天下!”

“奉陪到底!”

不過在此之前,慕璃走到蘇瑾若面前,隔空擰著她的脖子道:

“你得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