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沈今安躊躇開口道,她也不知道百曉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原來是這位姑娘,在下百曉生,做生意時路過這村子,沒想到這村子裡一樣能入口的飯菜都沒有,餓得頭暈眼花才倒在你家門口。”

說到這裡,百曉生略帶了幾分歉意道,“這銀子就當是我付的飯錢,不過,我有一事相求姑娘。”

“何事?”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們二人身上,沈今安溫聲開口問道。

“姑娘可否願意去我府上當廚娘,我可以一個月給姑娘開一百兩!”

百曉生這樣說著,眼裡閃著奇異的光,還上前了幾步。

“嘿!百曉生,我妹子讓你吃這兩口飯是可憐你,你倒好,一上來就想搶走我妹子!”

紅娘子毫不客氣地抽出腰間的鞭子,啪地一聲甩在地上。

斷牙和嶽不為也充滿敵意地看向百曉生,畢竟百曉生想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左右。

但百曉生並沒有理會他們三人,而是繼續目光灼灼地看向沈今安。

“姑娘,考慮的怎麼樣?”

他都想好了,如若沈今安不答應,他就用搶的,沒過多久他的手下就會找到這裡。

顧宴清上前一步將沈今安護在身後,大手輕輕握住沈今安的小手,輕聲道。

“娘子,如若你不願意,為夫就不會讓這人帶走你!”

沈今安看著他這模樣,又瞧了瞧護住她的三人,心中一陣感動,對著百曉生回道。

“百曉生,我只想安安穩穩過好我的日子,不想做誰的廚子。”

她眼眸堅定,溫聲拒絕了他的邀請。

百曉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天會被拒絕,臉色冷了下來。

“姑娘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這幅模樣,眾人立馬知曉他要來硬的,紛紛擺出架勢,勢必要護沈今安周全,嶽不為拎著兩個糰子回了房間,生怕傷著孩子。

這時,百曉生的手下也趕到了這裡,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衝進院子。

一時間,院子裡的氣氛劍拔弩張,所有人都神經都緊緊繃著。

沈今安心底生出一絲擔憂,要是因為她,大傢伙出了什麼事,她絕不會原諒自己。

看出她的不安,顧宴清握緊了她的手,垂首在她耳邊低語,“娘子,有我,別怕。”

說完,他便鬆開手,大步往前走去,在眾目睽睽下,站在百曉生面前。

看著他堅定的背影,沈今安心中一驚,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雖然他身上的毒素已經清的差不多,但面對武藝高強的百曉生,硬來的勝算極低。

“百曉生兄弟,想必你也不是不講道義之人,不然也不能如今站在這麼高的位置上,能否聽我說幾句?”

顧宴清不卑不亢道,風拂過他的青衫,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聽到這話,百曉生把目光從沈今安身上移開,頗有興趣地看向顧宴清,“你是這位姑娘的夫君吧,你們一家倒有意思。”

“過譽了,不如咱們去裡面談談,我不想嚇著我的家人。”

顧宴清一揮衣袖,對著書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百曉生摸了摸下巴,大笑幾聲,揮退了侍衛,“好好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想說什麼。”

他毫不客氣地大步進了書房,顧宴清緊跟其後,轉身關上書房的門。

關上門的最後一刻,他看向院子裡的沈今安,給她遞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眾人望著房門緊閉的書房,紛紛出言安慰沈今安。

“沈丫頭不必多擔憂,若是顧郎君有什麼事,我定不饒了那廝。”

“妹子,你家夫君是個能人,咱們且安心等著,有事咱們再衝進去。”

沈今安勉強扯出一個笑,應了幾聲,但是心中還是擔憂不止。

就這樣眾人乾坐在院子裡等了幾乎有一個時辰,這期間書房一點動靜都沒有。

斷牙受不了這種焦灼的氣氛,第一個跳起來,“沈丫頭莫擔心,我這就去解救你郎君。”

他一把抽出那寒光乍現的大刀,就要衝進去時。

書房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接著臉色不錯的百曉生就笑著出了門,顧宴清在他身後,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

這是什麼個狀況?

院子裡的眾人面面相覷,斷牙還愣愣地拿著大刀。

顧宴清上前幾步,按住斷牙的大刀,“斷牙大哥切忌衝動,您先回去。”

斷牙只好收了刀,退了幾步。

“哎呀,顧兄,咱們倆真的是相見恨晚啊!”

百曉生突然大笑著拍了拍顧宴清的肩膀,眼裡都是賞識的光。

“百兄抬舉我了,我也很賞識百兄的膽識。”

顧宴清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鋒利的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下可算是真的驚著了眾人,怎麼顧宴清跟百曉生談了這麼一個時辰,百曉生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起來了。

接著百曉生還轉過身,對著沈今安微微彎腰行了一禮,“沈姑娘,是鄙人方才失禮了,還望姑娘多多包涵。”

沈今安心中暗暗詫異了一番,下意識看向顧宴清,顧宴清對著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她這才回道。

“無妨,也不是甚大事。”

見沈今安這般說了,百曉生這才鬆了口氣,畢竟他在這蠻荒之地,再難找出顧宴清這樣的才華橫溢之人。

方才在書房一交談,他頓時被顧宴清的學識折服,立馬跟顧宴清稱兄道弟起來。

現在百曉生心下還後悔剛才對沈今安那樣說話,差點就失去了顧宴清這麼一個知己了。

“沈姑娘也與顧兄一般喚我百兄吧。”

百曉生笑著又拱了拱手道,倒還有幾分風度。

“我年歲小,就叫你百大哥如何?”

沈今安擺了擺手,眉眼溫和。

“好好好,這樣也好,那顧兄,沈姑娘,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鄙人先告辭了。”

百曉生見天色已晚,再打擾他們也不合適,便禮貌告辭轉身離開。

等到百曉生一走,眾人又將目光落在顧宴清身上。

顧宴清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大家這樣看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