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蓬溪靈水在東昇神洲,是古書記載。上面寫到,它是在海之深處,裂痕蔓延的地方,類似地面上的懸崖深處。若是所感極熱之後,再是極寒,便會有蓬溪靈水。”
“那豈不是很危險?!”
一直在旁聽著的白銜駭異道。
“上神所言便是,那個地方的古書記載還是小仙偶然去往南海龍王那裡所借閱看到的。”
“既然是記載,那麼便有人去往之後又安然回來了罷。”
“是!”
“可此地危險重重,即使是上神身軀,在那種深不達低的境地,也不一定可以做到安然無恙。”
太息子聽到後,心底不過躊躇片刻,便毅然決定下來。
“易昇君,白銜君,老夫只這麼一個翀雲,老夫不得不管他,即使危險,老夫也得為了他去拿到這蓬溪靈水!”
他又回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什翀雲,道:“還望諸君這幾日對翀雲多加照顧,我取了靈水在謝各位了!”
他拱手說道。
“太息上神不用說,我等也會這麼做的。”
“是啊,還望太息上神安然無恙的回來!”
“好。”
二人看到太息子不見了身影,身旁圍著一堆的醫仙忙著救什翀雲後,叮囑了一番,便出了珺雲殿。
———鬼城
“漓,你騙我……”
羽的蛇身圈著都漓,往她的宮殿前去。她小心的避開侍衛和鬼城之內所有人的視線。她不想讓那些人說都漓,也不想聽到對她不好的話。
她沒辦法在感受到都漓的體溫,只覺得懷裡的人不再溫熱,似乎是抱著一塊木頭。
她淚眼婆娑,“漓,你不是說過會回來的嗎?”
到了她的寢殿後,她順著離開前的視窗爬去,桌子的茶還在溫熱的冒著熱氣,顯然是右炎不久前來過。
她進來後,將都漓輕輕的放在床榻上,替她蓋好被褥,可她身上的血和汙物格外明顯。
羽將桌上的帕子沾溼後,用蛇尾替她輕輕擦拭著粘在臉上的東西。
“漓,你是不是怪我來晚了?如果我早些來……就不會是這樣。”
可她聽不到,也感受不到了。
凡人聽不懂獸語,可修仙修魔之人卻能聽懂,如今她身已死,沒了那靈力,就如凡人,蛇在身旁絲絲作響。
“漓,我還沒化成人呢!那日你說過,若我七次蛻皮離開鬼城,外面的世界玩膩了後便可以回來找你。”
“你食言了……”
她窩在她的頸邊,想再感受她頸脈的跳動,可那裡如同貼著柱子,連一絲活人的氣息也感受不到了。
她閉上眼,就這麼靜靜的陪著她。
外面早已豔陽天,雨露掛葉,陽光灑進窗子裡,照在一人一蛇身上。她的蛇鱗在光下閃爍,像是湖面上的波光盪漾般。
“我知道,”她呢喃,“我沒辦法在陪著你了,從來沒有人見過我化成人的樣子……這次也是。”
她黑曜石般的蛇眸子裡滾出一滴淚來,“可你這樣好,我不想忘記你。”
她動作輕柔地蹭了蹭她的脖頸,似撒嬌似眷戀。
輕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心悅的人了。”
“你不該救我的,如今我又要還你人情了,讓你白搭上這百年。”責怪她的語氣中,又帶著謝意。
抬起蛇頭最後看了她一眼後,她的周身散發出白色的光,充斥著整個屋子。
隨後,光芒散去,她消失不見。
“白銜上身,易昇上神,怎麼辦啊!少君她,她一直這樣……氣息快要感受不到了。”
流絮蘇自看到池泠那刻起,眼淚像是怎麼都流不盡一般哭著,紅著眼向眼前的兩位上神問道。
“少君七魂六魄脫離仙體,自然無法甦醒,便是醒了也會成行屍走肉。”
“易昇上神,難道就半點法子也沒有了嗎?”
“是啊,易昇君,你再想想,你資歷這麼高,肯定見過處理過很多棘手的難事!”
白銜終歸是個與什翀雲一般年紀的上神,所言也天真。若是什麼樣的難題都讓易昇解決了的話,太息子又何苦一個上神前去那危險之地。
“我……”
易昇還沒來的及說,眾人便看到匆匆趕來的華若錦,驚愕的看著她身後跟著四五個仙子,手中拿著沉重的紋飾盒子,大大小小少說也有個七八十件。
“這、這是我、”她氣息不穩,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平日裡的尊貴禮儀便也在這份擔憂中,給忘了去。“我母族的靈丹妙藥,我不知曉哪些能用的上,就,都帶來了。”
“是了,就是你了!”易昇道。
華若錦才反應過來,“若錦給易昇、白銜兩位上神問安。”
“什麼意思啊易昇君?什麼,就是你了?”
流絮蘇也忘了仙規禮法,不管不顧的哭啼著邁著步子走到華若錦面前,行了個大禮沙啞道,“多謝若錦上仙大恩!”
華若錦心軟,看到池泠如今模樣,又見面前流絮蘇眼尾紅紅,自己也如同被感染了一般,嗓音顫了顫。
“少君為了三界,為了天水,成了這般模樣,我只不過是送了點藥罷了,豈是大恩,高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