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瞧了一眼,便從她身邊冷淡的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啊?”
都漓也不生氣,跑到她面前笑眯眯問道。
“魔都大公主,司空玄玦。”
“我是鬼族宮主,都漓。”
“我們都是公主誒!多有緣份啊!”
“那又怎樣?”她冷冷說道,雖然小小的年紀,卻一直皺著眉頭,好像所有的事情她都不在意,都是討厭的。
“沒事,我這裡有個東西,我父王說魔都公主生辰,看我們都是女兒家的,讓我自己為你挑選件禮物送與你。”
都漓瞧她沒有搭理自己,但是也沒有立即走開,便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了一件黑色鐲子,那鐲子通體玄黑,紋著銀色的蝴蝶,赤日的陽光下,像是圈在一起的遊繞在鐲子上,十分漂亮。
司空玄玦瞧了一眼,嫌棄的說,“你……連盒子都不捨得嗎?”
“啊?”
都漓一下子沒有反應她是何意思,腦子轉悠了一會兒後,紅著臉道,“對不起,我走的太急…….忘記將她用盒子裝起來了。”
她小手伸開,鐲子攤在她的小手上,目光如炬,十分真誠。
她說,“不過,還好她沒有碎掉。”
“諾,這是我精心挑選的,希望你日日展顏,不要老是皺著眉,不然會變醜哦。”
“祝願玄玦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連祝願都說不好。”
司空玄玦雖然語氣帶些責怪,可是眼眶卻溼潤,鼻子也變得粉紅。
“沒關係,如果不開心就不要強撐著,哭完再笑好了。”
因為心性還是小孩子,所以司空玄玦聽到她說的話,還是嗚咽的哭起來。父親母親的冷漠,讓她從出生起衣食住行都是一個人,沒有人真心祝願她的生辰,只是為了彼此的利益。
都漓站在她身旁,輕撫著她的背,牽起她的手,將那鐲子給她戴上。
“你那麼漂亮,別哭了好不好,你看這個鐲子戴在你的腕上多好看啊!”
聞言,司空玄玦收起眼淚,瞧著那鐲子,將自己的眼淚擦去。
幼年便兩個人一同陪伴彼此長大。
“……那不一樣。”
都漓嘴中止不住的流出血,無論司空玄玦怎麼給她傳輸靈力,她的傷勢也不見好轉。
她的美眸裡糊了起來,不知是雨還是淚。
“你看,你……咳,衣衫都破了,這怎麼行……有損你的顏面。”
都漓費力地抬起手,所過之處破爛不堪的衣裳也恢復原樣。
“笨死了,傷成這樣,還管這些東西。”
玄玦語氣責備,眼色卻是溫柔。
“我一定會治好你,你別耗費自身靈力了。”
“……好。”
都漓窩在她的懷裡,貪戀著她的溫暖,眼裡流出淚來。
好疼!!!好疼!
她緊咬著牙控制,可身子不停的顫動。身上的每一寸被鞭過的地方,都變得焦黑,一絲一絲慢慢燒灼,痛入靈魂深處。
“玦,雨太大了……我冷。”
“那我抱緊些,你在等等,在等等他們就找來了,我帶你回宮。”
司空玄玦手又圈緊了些,她的手不停的替她療傷。
“別替我療愈了,我沒事,替我擋下雨吧,好不好,玦?”
“好。”
司空玄玦收起靈力,將手伸到她眼前,替她遮雨。
天似乎還沒亮,司空玄玦看著遠處倒地的二人,似乎沒了氣息,鬆了口氣。
“若是再讓我見到那個畜生,我定饒不了它!”
司空玄覺狠狠說道。
“我們不打了,我……本尊以後允許,允許你常來我宮裡走動。”
見懷裡的人遲遲不說話,她將手拿開了點。卻看到她閉上了眼,平日裡亂顫的睫毛也停下來,整個人像是睡著了一般。
玄玦用溼掉的衣袖輕輕地將她唇旁的血擦去。
“你說話啊,這個時候你不能睡,等回宮了再睡好不好?”
“都漓?”
“你跟我說說話吧?本尊……本尊以後不兇你了,你說說話啊?”她的語氣溫柔,可喉嚨間似有東西堵著,令她呼吸也不順暢。她意識到不對勁了,都漓不會不理她的……
“都漓,都漓?醒醒啊!都漓!!”她輕晃著懷裡睡著了的人,可卻沒有回應。
天色漸亮,旭日東昇,雲翳散開,將青地的陰影抹去,雨也停歇了下來,視野朦朧的感覺也變得清晰。
“你總是……總是嬉皮笑臉的,如今卻那麼,那麼安靜。你醒來和我說話啊!都漓?”
“啊———”
她叫喊道,身上的傷口也因此繃裂,內力不穩下,口中噴出血來,天旋地轉間倒下了,眼角落下幾滴淚,便昏了過去。
等到左仇和風絮趕來時,地上除了血和倒在地上的人還有一條巨蛇。
“左將……這是,什麼東西?”
那玄青巨蛇盤繞在都漓所在的地方,巨大的身影遮了半個天,陰影籠罩下,眾人前所未有的恐懼,紛紛佇立不前。
它黑色的眼睛如深淵一般,盯著地上的兩人。
“這東西,不會要……”
左仇身旁的翼幽顫聲道。
“放肆!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是。”
翼幽低著頭道。
另一旁的風絮帶著幾萬仙兵趕來,看到池泠後,心中慌張地飛身趕到她面前,將她輕輕抱起來。
“少君,少君!你醒醒啊少君!”
可她的身子沉重,嘴唇乾白,不見醒來的樣子。
風絮輕觸她的手,異常冰冷。
“少君———”
“啊———”
如果我跟著你一起,你會不會就沒事了,愔愔,我真的太廢物了……
他來不及心傷,若是有一線生機可以救活池泠……那就不能耽擱,要回到天水,對!先回去!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我父君呢?可找見了?”
“上仙……”那仙兵佇立在他身旁,猶豫道。
“說!”
“涁臏上神他……戰隕了。”
“你騙我!我父君在哪?!我沒有看到!你別胡說八道!!”
風絮淚水止不住叫喊著。
“父君!!”
杪茴從另一側趕來,身後的人帶著涁臏的仙軀。她看到風絮悲傷,可這樣的事發生也沒有辦法,能做的只有阻止悲劇重演。
“來人!將翀雲上神帶回去!”
“風絮……”
“杪茴上神,我、我父君他只是昏迷了對不對……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說都不會是這樣的。”
他不相信的抬頭望向杪茴,眼裡帶著些許希望。
杪茴看著他的樣子,眼底露出一絲悲痛,嚴肅的告訴他事實:“風絮,你父君他是為了三界才……”
“我不要聽這個!”
他情緒失控,身子也隨之顫抖,可道理他都明白,但是要他說父君是大義的,為了三界犧牲是怎樣的正義之舉,他口中說不出來。
“我不過是和往常一樣睡了一覺,只是睡了一覺,他們、他們就……”
他往日最在乎的上仙身份在此刻卻毫不顧忌了,眼淚和鼻涕糊粘在他的衣領處,未乾的泥水在滲進了他的裙襬處。
……
他將池泠抱起來,吩咐身後的人說道。
“你們放心,父君、少君!我風絮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的!不論如何!”他眸色堅定。
一行人在魔軍面前就這樣走了,仿若他們不曾被注意到。
“左將!就讓他們這麼走了嗎?”
身旁的人開口問道。
“那你想怎麼樣?如今什麼東西重要?!”
“屬下知錯!”
“該死!這東西擋在這裡……”
“聽我令!若是這畜生對尊主有何傷害,給我殺了它!”
“是!”眾人皆舉起兵器道。
那巨蛇將都漓卷在身前後,便離開了這個地方。似乎朝著……
左仇一眼便知,稍放下心來。
“將尊主抬回魔都。”
“是,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