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
池泠醒來。
看著窗外夜色還濃,風順著窗飄了進來,即使在天宮,也有些涼。
池泠整理好之後,多披了件衣裳,便出了殿外。
去往息棲殿的宮道上,池泠看著每個宮殿門外都有仙子守著。
宮道的白磚紋著祥雲彩霧,在月青燈照下好像真就煙霧繚繞一般。巡查的仙兵也都途經身旁,但此刻路過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攔詢問她為何出現在這。
易昇竟然這麼放心我……
池泠一路行到息棲殿,都暢通無阻。
“何人夜訪息棲殿?”
一守在宮門外的仙侍攔住池泠問道,只是語氣十分不友善。
“紙愔前來拜訪易昇上神。”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用法力加重了音,想讓裡面的人聽到,“是易昇上神讓我寅時來找他。”
那兩位仙侍手中幻出了把劍,態度決絕,“上神並未說有人前來,你莫不是有不軌之心!”
“行,那當我記錯了。下次再來拜訪。”
池泠見他們二人如此,不想多說其他。不讓進便不放進吧,走就是了,若是打起來……
要不怎麼說易昇呢,還當真是老人氣小孩心,他想玩我可不想配合。
那兩仙侍見她要走,又一前一後的攔著她叫道,“站住!誰知道你是何許人也,若是放過了你,讓你去其他宮殿行兇,豈不是我二人看守不利!”
果然是這樣。
“所以是要……?”
說這話時,池泠先發制人,眼底浮現一絲精明。用著什翀雲教的仙法向他們倆靠近。那倆人見她突然攻過來,趕緊防守起來。
那兩人雖一防一攻之勢,且在池泠稍上風,但在要見血之時卻又故意讓池泠抵擋。
不過一會兒,池泠漸漸招架不住,上次的鞭傷不過才好,卻也還沒好完全。運起靈力來,靈體還有些火燒的感覺!心裡一急躁,靈力又開始不穩。
“淡亙,署篙。”
一道聲音從殿內傳來,那兩個人立刻住了手,向池泠行了禮,又轉身去開啟了宮門,隨後站立在兩邊,像池泠剛來時那般。
看著他們倆動作,池泠不再停留。因為她感覺得到自己氣息有些紊亂,她必須要找一處靜地給自己時間休息,但回去已經是來不及了!池泠努力的剋制住自己,走進宮內。
繞過前面種植的菡萏,池泠一眼便找到了一處靜地。因為眼前的地方只有那間偏,而且是單獨的宮宇,沒有廊。
池泠進去直接關了門後便直接席地而坐,無法控制了!
運氣吐息,閉目塞聽。
等她再睜開眼睛時,這個屋子的門剛好被敲響,就好像有人等著她一般。
“出來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池泠認得出那是誰,站起來整理一下身上粘的灰塵,便開口說,“上神好像時時刻刻都喜歡開玩笑吧?”
外面卻沒有回答她。
開了門走了出去,突然一劍過來,池泠躲閃不及地肩膀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好在偏了些,沒有更深,血只淺淺的染了白色的衣裳。
池泠冷漠的抬頭問道:“上神這是作何?若是要我性命又何必捉弄於人?”
池泠不明白他想做什麼,想要性命他有機會,可為什麼剛剛又要刺傷自己……
易昇溫和地笑了笑說“我只是想確認一下。”說著手只是略過池泠的肩,傷口便好了,衣裳也恢復如新。像是不曾發生剛剛的事。
外面的天已漸亮起,晨曦的光照著息棲宮殿上下,將冰冷的磚瓦也鍍了層光亮。
“確認我是不是她?”
池泠的表情恢復平常的樣子,既不冰冷也不高興。
“看來你恢復記憶了。”
這話帶著篤定。
“跟我來。”
池泠沒有問要去哪,既然不傷她性命,那麼去哪裡到了地方他自然會說。
聽著身後跟過來的腳步聲,易昇只是輕笑了一聲。
走出那地方後,池泠才仔細注意看這息棲殿裡的佈置,與珺雲殿不同,這裡種著百花。剛進來時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裡面確是大有不同,百花襯著曦色像是個小小的花海一般,十分漂亮。
一路走來,二人皆不出聲,等到了地方,易昇才開口說道,“這是我的主殿,今日讓你來我這裡,其實是想確定你的身份,剛剛傷了你,是我得罪了。”
“上神這樣,倒是讓人不習慣了。”池泠並沒有接受他的歉意,傷人了便是傷人了,絕沒有一句道歉就可以讓人接受事實。
易昇看著池泠說,“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你其實也有話想問我,是嗎?”
易昇坐了下來,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池泠落座。
池泠坐了下來,問道:“上神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池泠的,是溫嵐告訴你的?”
“沒有,不是他,他沒有來過我這。我用的我自己的方法猜測出來的,而剛剛便是可以直接確定了我的想法。”
“血?”池泠微皺著眉看著易昇說。
“不錯。”
說著易昇攤開了手掌,像是凝著什麼東西般,仔細看才發現一些冰晶。
易昇將手上細小的冰晶用另一隻手上的火燒起來,“看,沒有融成水。”
“能說明什麼?”
“只有都琰的血可以做到!”
“……”
池泠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手裡的細冰。
“仙魔大戰打了幾天幾夜,彼此都消耗的快要殆盡,後面我被司空啟的將魔引到了崖底,只留下都琰和部分仙兵和魔君他們在打鬥。可等我在上來時,都琰已經快不行了……”
“司空啟和都琰同歸於盡了?”池泠疑問道。
“是,以都琰的實力,再不濟也不至於同歸於盡這一個辦法。”易昇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憂傷,頓了頓說道,“因為都琰把他的靈力給了你,所以最後才沒有辦法……”
“他救了我?”池泠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他還是一個仙君的時候,下凡歷的劫數。是與凡間的一位凡人相遇,後相愛。有了你之後你的母親沒幾年之後便勞累過世,仙君劫數過後便仙法加身,封了上神。為你不再像你母親一般壽短,渡了大半修為,臨死之時將最後的修為也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