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督叫我霍刀就行

數日後，仙居殿外。

李綺身邊一個身披斗篷的男人格外扎眼。

“安寧公主，聖人正在休息。”門口值當的太監阻攔道。

李綺睥睨面前的太監，聲音清冷道：“進去通報。”

太監隨口回道：“公主，劉公公說了天大的事也要等聖人醒了再說。”

李綺面露不悅，不等她開口說話，旁邊叫秋兒的侍女便猝不及防的扇了太監一巴掌，並厲聲道：“狗奴才，在這兒跟公主比大小？”

餘下的宮人趕緊跪地，那被扇了的太監口鼻一陣酸意，驚慌失措的求饒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這時劉恩的聲音從殿內傳來，“潑才你在喧譁什麼？”

話音剛落，氈簾被撩開，身著藏青色駝絨棉服的劉恩邁過門檻，抬眼間瞅見李綺，忙道：“呦，公主殿下，奴才給公主殿下請安了。”隨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側臉紅腫的小太監，罵道：“狗崽子，你惹公主生氣了？”

李綺臉上掛起了一抹笑，說道：“劉公公，秋兒下手沒輕沒重的，公公別見怪。”隨即喚道：“秋兒給小公公賠不是。”

秋兒一臉傲慢，剛要屈身，劉恩忙道：“秋兒姑娘，使不得。小子們冒犯了公主，秋兒姑娘打得好。”

李綺聞言面上真正有了悅色，問道：“公公，我母皇醒了嗎？要不要本宮再等等？”

劉公公道：“聖人醒了，公主裡邊請。”說罷讓開了一條路。

李綺款款走了進去，進門前吩咐道：“你在外頭等著。”

同李綺一道來的男子低頭拱了拱手。

見李綺進殿，外頭被打的小太監攥緊了拳頭。

殿中，女帝正繾綣的坐在梳妝檯前。

一旁的侍女正在為女帝梳頭，李綺走了上去，接過了侍女手中的梳子，輕輕地給女帝梳妝。

女帝看著鏡子裡亭亭玉立的李綺，欣慰的開口道：“綺兒長大了，母皇也老了，你瞅瞅這滿頭的白髮。”

李綺甜甜道：“母皇還年輕呢，打著燈籠都難尋見一根白頭髮。”

女帝聞言笑道：“你就會安慰母皇。”

李綺將梳子放進一旁侍女端著的托盤裡，挑了一件金制步搖為女帝簪上，用心道：“女兒不是在安慰母皇，女兒說的是真的。”說話間已經為女帝戴好首飾。

女帝微微擺頭，細看著銅鏡裡的模樣，隨即滿意的點頭，在李綺與姜瑩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李綺跟女帝身邊，隨口道：“女兒近日聽聞京城來了位叫人青春常駐的仙人。”

女帝不屑道：“哪有什麼仙人，不過都是江湖術士罷了。”

李綺乖巧道：“女兒剛開始也是懷疑，後來親眼見了，還真就信了。”

女帝坐在軟榻上，好奇道：“哦？你瞧見了什麼？”

李綺神秘的耳語幾句，女帝當即爽朗笑道：“這倒是新鮮。”

李綺補充道：“不但如此，聽聞他在海外仙山上得了仙人指點，能治陰陽失調之症。”

女帝饒有興致道：“既然如此，趕明兒詔進來叫朕瞧瞧，看看這仙人的弟子有多大本事。”

李綺笑道：“那人就在外頭。”

女帝望向李綺，略加思索道：“宣他進來。”

殿外的男子進到殿內，褪了斗篷，帽子下是一張潤玉般的俊朗面容，分明是個少年。

少年道：“小民廣俊楠參見聖人。”

女帝審視著他，招招手道：“來，到朕跟前。”

廣俊楠趨步上前，跪在女帝腳邊。

女帝柔聲道：“抬起頭來。”

廣俊楠緩緩抬頭，一雙杏眼秋波盪漾，女帝看不出喜怒，說：“生的好，今年多大了？”

廣俊楠如實道：“回聖人的話，小人虛歲十八。”

女帝問：“聽說你能叫枯木逢春，能雪中招蝶，可是真有神通？”

廣俊楠懦懦道：“啟稟聖人，這不過都是江湖上的小把戲。”

女帝聞言有些失望，卻聽廣俊楠道：“這些雖是小把戲，但是小人精通陰陽五行，能叫人青春永駐是真的。”

女帝自然不信，威嚴道：“你小小年紀可知欺君之罪是什麼後果？”

廣俊楠抬眸，堅定道：“小人知道，小人不敢誆騙聖人，小人在確實得到過仙人指點。”說話間杏眼泛光，楚楚可憐，像只小獸一樣，稚嫩卻有力量。

女帝問道：“如何證明？”

廣俊楠回道：“七日之內，小人能令聖人再生烏髮，龍顏煥發。”

女帝略加思索，哼笑一聲道：“好，朕給你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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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外，一駕馬車緩緩駛來。

花信剛下了車，家僕匆匆來報霍刀已經等候多時。

花信遠遠瞧見霍刀倚在牆腳，百無聊賴的叼著一根枯草，隨即走上前道：“將軍。”

霍刀見了，忙立正，一改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恭敬道：“花都督，都督叫我霍刀就行。”

花信微微一笑，依舊謙遜道：“這怎麼能成，將軍在禁軍中有官職在身，你若是嫌我叫的太生疏，那我就喊你霍大哥吧。”

霍刀訕訕的哎了一聲。

花通道：“霍大哥在這兒等久了吧，進屋喝杯茶。”

霍刀連忙推辭道：“多謝都督，都督是大忙人，就不勞煩都督了。我替二公子傳信來著，請都督到倚梅園一敘。”

花信還未開口，身邊的人提醒道：“大人，咱們下午還要去巡視宮防呢。”

霍刀滿眼期待的等花信的答覆。

花信抱歉似的說道：“你也見了，除夕刺客一案尚未有定論，這事牽扯到宮裡頭的人，難保沒有同夥在，宮裡頭的衛卒堪堪裁了大半，原來的禁軍頭領全部革職待查，其中便有二公子。如今宮禁全交給了魏王殿下，殿下早不理這些，生疏的很，我更不必說，天大的恩賞砸在頭上，如今也萬般為難。”

霍刀恭維道：“都督言重了，這次救駕有功，聖人恩賞原是情理之中，花都督受得住。魏王殿下剛剛復爵，重用都督，也是好事。”

花信只道：“這事是福是禍難說，咱們彼此心裡也有數些，有些時候我確實忙的厲害。”

霍刀聽到這兒已經知道花信不同意，便想著如何給顧陌交代，卻聽花通道：“但是二公子既然邀請我，我自然不能推辭，等我向宮裡頭告了假，就去倚梅園拜會。”

霍刀聞言欣喜萬分，顧陌交代他，若是請不來花信，便要罰他，如今聽了花信這話自然沒有不應允的，忙道：“當然當然，恭候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