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官手臂看著粗大,實則是虛胖
雙強對騷!釣系美人他瘋批又腹黑 金鱗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傍晚時分,一駕馬車急匆匆停在端門前,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從車裡走了下來。
男人抬頭望了一眼端門橫眉,膽顫的嚥了口唾沫,隨後捏著一張帕子擦拭著層層疊疊的脖頸上的汗珠。
宮裡的內官迎道:“皇甫大人請。”
皇甫瑞擠出一個笑,訕訕的點頭,“有勞公公。”
******
彼時棲鳳堂內聚滿了人。
沈鶴年因著年紀老邁被賜了座,餘下的人都立在一旁。
皇甫瑞被內官領了進來,問安道:“微臣參見聖人,聖人萬歲萬歲萬萬歲。”隨著皇甫瑞叩地有聲,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來。
女帝的目光宛若烏雲罩月,明亮掩映在晦暗中,聲音淡淡道:“平身。”
皇甫瑞堆著笑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目光對上殿中眾人,霎時便蔫了,笑容惶惶的僵在滿臉橫肉上。
周圍靜的可怕,皇甫瑞身上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趁著屋裡的熱氣,他渾身白霧蒸騰,好似就要飛昇一般。
此時的他就像待宰的羔羊被眼前的買主審視著。
顧陌率先打破沉寂,“聖人,人犯既然已經交代,兒臣請旨捉了嫌犯回去嚴加審問。”
皇甫瑞眼珠轉動,惴惴的打量一圈屋裡的人。
女帝開口道:“杜卿,你以為如何?”
杜雋盛也道:“臣以為這案子事關重大,無論皇甫大人是否與之有關都要查清。臣請求聖人將人犯交由大理寺,大理寺定當不負聖望。”
皇甫瑞聽到自己的名字,瞳孔地震,呆愣片刻後突覺膝蓋下沉,還是跪著安心。
女帝緩緩道:“既然如此,人犯……”
沈鶴年大膽打斷女帝的話,“聖人,臣以為將人交給大理寺有些不妥。”
眾人的目光齊聚沈鶴年身上,只見沈鶴年在下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皇甫大人是荊州刺史,統轄一方軍政,如今來長安述職卻被無故關押,此舉怕是會被有心人惡意揣測。臣以為不如將皇甫大人交由金吾衛暫行看護,牢中之人則由刑部領首再加審問。”
杜雋盛雖有不悅,但依舊笑面道:“閣老這是不相信我大理寺?”
沈鶴年像是沒聽到杜雋盛的話,聲如洪鐘道:“請聖人定奪。”
女帝掃視眾臣,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又跪下的皇甫瑞,平靜道:“就依閣老所言,皇甫瑞交由金吾衛看押。牢中之人既然承認了牽扯逆黨,就交由大理寺卿杜雋盛、刑部侍郎顧階、御史中丞李源鴻、江流雲合審此案。”
******
金吾衛所旁邊一間閒置的小屋外,兩個身體健碩的衛卒守著門。
皇甫瑞正在屋裡的土炕前徘徊,他透過一扇窄小的窗戶喊道:“兩位,你們也好歹替我通傳一聲,讓我見見顧將軍吧,我是冤枉的。”
衛卒在外頭一動不動,也不吭聲,皇甫瑞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來透過僅有一臂寬的窗欞伸了出去,粗短的胳膊剛好將窗子沾滿,“兩位,兩位,拿去買酒吃,幫我通報一聲吧。”
一隻手接過皇甫瑞手中的金錠子,皇甫瑞喜笑顏開,費力的拉扯著卡在窗戶裡頭的胳膊,心道:這世上誰跟銀子過不去,更何況是金子。
胳膊怎麼也拔不出來,皇甫瑞用猛勁閃了腰,哎呦著半跪下來道:“先別找將軍了,幫我把胳膊拔出來,我的老腰呦。”
聽著門外好像沒有動靜,皇甫瑞心想,這就跑了?
就在這時,鐵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暈著外面的雪光,皇甫瑞抬頭望去,一時連眼睛都睜不開。
那人走近,揮動手打散面前的塵埃,赫然是一身玄色長袍的顧陌。
皇甫瑞只當是衛卒找來了人,也不顧腰痛,笑盈盈問候道:“二公子。”
顧陌不冷不淡道:“皇甫大人好大的手筆。”
皇甫瑞陪笑道:“下官手臂看著粗大,實則是虛胖。”
顧陌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金錠子丟在皇甫瑞面前,“不管皇甫大人是否跟逆黨有勾結,這賄賂禁軍的罪名是坐實了。”
皇甫瑞臉上的笑容從凝固到消失,再到哭笑不得的眼中含淚道:“不是我這,二公子,我這,請大家喝茶,不是賄賂。”
顧陌不睬他,目光冷冽,環視四周道:“這房子原先是關押逆黨的,還沒人能活著出去,皇甫大人可老實待著,不然金吾衛也不能保你平安。”說罷,顧陌轉身離開。
皇甫瑞試圖喊道:“二公子,二公子,叫個人給下官把手臂薅出來呀,二公子。”
待門外徹底沒了動靜,皇甫瑞灰頭土臉的半坐到牆邊,滿臉愁苦,隨後漫無目的的打量起四周,卻見土牆上有暗紅色印記。
皇甫瑞眯著豆大的眼仔細看去,赫然是血書大字[冤],又有[寧為厲鬼也要屠盡世間忘恩負義之輩]一行碗口大字,餘下其他已經看不大清,只有[葉寧平]三字赫然在目,一股窒息感湧向心頭,皇甫瑞恐懼之極,地上溼了一大片。
******
太陽落山,黑夜陰沉,東城各處衙門口都掛上了橘黃色的燈籠。
更子敲了三聲,大理寺簽押房內,丫鬟款款進來送茶和糕點。
杜雋盛放下案宗,招呼道:“三位大人,喝杯茶歇歇吧。”
江流雲率先起身,捏起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隨後喝了一口茶衝了衝,回頭道:“兩位仁兄,這案子還長著呢,過來喝杯茶解解乏吧。”
李源鴻擱下手中的陳詞道:“這人犯不是腦子有病,就是狡猾的厲害,胡亂攀咬,京城大小官員沒有他不咬一口的,依我看沒一句可信的,他越是咬越證明那人沒事。”
顧階聞言哼笑一聲,也放下了手頭的卷宗起身休息。
李源鴻皺眉道:“玉成何故發笑,難道我說的不對?”
顧階端起一杯茶轉身道:“說不定那人犯也是這麼想的,我們不能大意啊清秋。”
杜雋盛接話道:“這人犯滿嘴謊話,咱們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我覺得皇甫瑞嫌疑不大,單憑嫌犯一面之詞不能冤枉無辜。況且荊梁本為一體,梁國公不日也要進京了,到那時還扣著皇甫瑞,也沒辦法向國公交代。”
江流雲沒有接話,自顧自的飲茶,李源鴻頗為認可的點點頭。
顧階看著茶湯道:“若是有罪,何須管什麼交代,梁國公也不能包庇罪犯不是,況且還是個逆黨,誰若有心包庇,那就是同罪。不信人犯一面之詞固然是好的,但是也不能草草結案,咱們得對得起這一身官服,對得起聖人的騏驥。”說罷吹了吹茶湯,輕輕抿了一口。
杜雋盛面上不動聲色,眸子裡卻有些冷光冒出。
四人休息了片刻,正要起身,突然聽到外面吵鬧聲響起,“庫房失火了,救火呀!”
顧階起身開了門,只見不遠處的偏院冒出隱隱火光,其餘三人也圍了上來。
顧階將要邁出房門,卻見一道寒光直奔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