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誤會,都是誤會
雙強對騷!釣系美人他瘋批又腹黑 金鱗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午後積雪消融,屋簷上的雪水往下淌,官道的青石板上溼嗒嗒的,一駕紫頂馬車攆著雪水停在了大理寺門前。
大理寺衙役見來人輕車簡行,猜不得是誰,上前詢問道:“裡面是哪位大人?”
趕車的中年漢子跳了下來,陪笑道:“車裡是我家小姐,過來接人的。”
衙役上下打量車伕,只見車伕身著麻布素服,左臉帶著半張面具,面具下隱約露著猙獰傷疤,灰白的頭髮披垂著,兩鬢擰成兩股細辮歸攏到腦後,用一根麻繩束著。衙役斷定這車上之人不是什麼高官顯貴,頓時起了輕慢之心,趾高氣揚道:“什麼人都得下車。接人?接什麼人?”
中年漢子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塞進衙役手裡,依舊陪笑道:“我家小姐怕生,求公爺給通報一聲。”
衙役掂量掂量手裡的銀子,嘴唇上揚,見他這麼懂事便說道:“等著吧。”說罷,衙役走進了寺內,不大一會兒便出來了,又道:“沒有拜帖我家大人一概不見,快走吧。”
中年漢子還想說話,只聽馬車裡的女子開口,聲音清冷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就說我姓姜。”
衙役聽女子這樣說料想她的身份不一般,眼珠一轉道:“再等等,我再給你們通報一聲。”
片刻過後,吳菁提著官服就迎了出來,遠遠看見馬車頓時加快了腳步,匆匆來到車轎前,恭敬道:“下官大理寺獄丞吳菁不知女相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車簾撩開一個縫隙,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姜瑩半隱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怒,聲音冷冽道:“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是已經接了杜大人的寺卿之位了?見你一面比面聖都難。”
吳菁撲通跪在泥水裡,惶惶道:“女相大人恕罪,下官不知女相駕到,真是罪該萬死!”
衙役聽到吳菁稱呼車裡的人為女相內心頓時涼了個徹底,撅著屁股將頭埋進手臂裡不敢出聲。
姜瑩不跟他廢話,說道:“本官今日前來是接人的。”
吳菁道:“好說,敢問女相接哪位?”
姜瑩道:“昨日被關進來的,花信。”
吳菁抬頭道:“大人,花信可是金吾衛送來的,聖人的命令,這這這,下官可沒權力放他。”
姜瑩朗聲道:“榮伯。”
中年漢子上前掏出手諭遞給吳菁,姜瑩道:“自己看看吧。”
吳菁看了手諭,額頭直冒冷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姜瑩見狀,質問道:“吳大人沒對他用刑吧?這人可正得聖寵呢,打壞了他不要緊,要是聖人不高興了,大人可要準備著。”
準備著什麼,準備罷官還是掉腦袋?
吳菁本就擔心,如今姜瑩把話說明了,他上下牙不住地打顫。
姜瑩不再跟他廢話,命令道:“送他出來吧。”
“是是是。”吳菁邊說邊起身迴轉,衙役也怯怯的跟著,想要矇混過關,只聽榮伯道:“慢著。”
吳菁二人停住腳步,呆呆的看向榮伯,卻見榮伯朝衙役伸出手搓搓手指,微微啟唇提聲“嗯?”了一聲。
正當吳菁不知發生了何事時,只見衙役尷尬的從懷裡掏出那錠銀子,膽怯地遞給榮伯,嘴裡喃喃道:“誤會,都是誤會。”
吳菁抬手朝衙役的頭上掄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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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獄內,賈尚義正詢問花信傷勢如何,吳菁匆匆趕來,連呼道:“花公子啊,你可好些了?”到了花信跟前一把將賈尚義攮走,關切道:“公子哪裡還不舒服?都怪下官沒看顧好公子,才讓公子受了這麼重的傷。”
賈尚義和花信面面相覷,不知吳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花信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有人來接我了?”
吳菁訕訕笑了笑,隨即又道:“二公子下手實在太狠了。”
花信聞言,冷哼一聲道:“不及吳大人,吳大人才是好手段呢。”
賈尚義補刀:“大夫說了二公子那一腳不甚要緊,倒是師兄這一夜的審問差點要了花公子的命。”
吳菁聞言連忙告饒道:“誤會,都是誤會。下官真不知花公子的身份,若是早點知道,下官連根頭髮絲都不敢動公子的。”
花通道:“那就怪我了。”
吳菁連連搖頭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賈尚義將花信扶了起來,吳菁趕緊扶著另一邊將花信送了出去。
榮伯守在馬車邊,見花信身上傷痕累累,上前一步搶過花信,怒道:“誰幹的!”
花信拍了拍榮伯的手,有氣無力道:“不妨事,回去再說。”
隨後轉身道:“這幾日多謝賈大人的照顧,哦,當然還有吳大人,花信銘感五內。”
榮伯將花信送上了車,馬車緩緩啟動。
姜瑩為花信披上一件白貂大氅,塞給他一個手爐,心疼道:“這一夜受苦了,還疼嗎?”
花信臉色慘白,咳嗽的不斷,輕聲安慰姜瑩道:“不疼了,表姐別擔心。”
姜瑩恨恨道:“這個吳菁我不會放過他的!”說著伸手為花信將大氅合攏。
花通道:“表姐可知賈尚義?就是剛剛那位。”
姜瑩如實道:“杜雋盛的二徒弟,在宮裡有過數面之緣。”姜瑩見花信似乎心事重重,便拉起他的手貼近問道:“怎麼了?他欺負你了?”
花信搖搖頭道:“沒什麼,他在牢裡頭倒是照顧我。”
姜瑩追問道:“他說什麼了?”
花信若有所思,隨即搖搖頭搪塞道:“沒什麼。”
姜瑩見花信似乎有所隱瞞,卻不想他太過勞神,便不再追問,而是輕輕的將花信攬到他肩上,輕聲道:“表姐知道了,我會留意他的。你先靠在表姐肩上睡一覺,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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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陌不知又在哪裡閒逛,回到顧府的時候已是晚間。
顧府門口的一對石獅子本就比別家大一圈,如今被燈光映的更加威武雄壯,尤其身下那根碩大的勞什子虎虎生威。
顧陌下馬後將韁繩丟給門童,大步邁進府中。
顧家大公子顧階正在飯廳裡等顧陌回來。
顧陌進了門脫下大氅,又解了夜耀刀,隨手甩給下人,自顧自的坐在了凳子上準備開吃,舉起筷子還沒落下,突然覺得廳內氣氛不對。
顧階率先開口道:“去哪了?”
顧陌放下筷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道:“在舅舅那兒吃飯了。我在聖人那兒,舅舅那兒捱過訓了,怎麼著?大哥還要訓一次嗎?”隨後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那就來吧,快點訓完咱們快點吃飯。”
顧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碗碟跟著抖動。
顧陌有時候真搞不懂他這個書生大哥哪裡來的這麼大勁兒,隨即手一擺,開口道:“聖人不計較這事了,翻篇吧。”
顧階卻不依不饒道:“翻篇?哼!你如此辱沒顧家門楣,我豈能饒你。”
顧陌出言譏諷道:“大哥,你還有完沒完了?多大個事兒。跟人上床怎麼了?男的又不會懷孕。聖人都不怪罪了,你差不多得了。”
這話像是戳到了顧階的痛處,顧階罵道:“顧沐風,你放肆!這就是你對大哥的態度嗎?古聖先賢就是這樣教你說話的?”
顧陌冷笑一聲,大多時候他都懷疑大哥是讀書讀多了把腦袋讀壞掉了,整日裡滿口古聖先賢之言。
兄弟二人劍拔弩張,氣氛逐漸膠著,一眾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顧階的妻子韓東珠在家時可以震懾二人,只因韓東珠是當朝五大將之一的尋龍探海,一柄碧水子母劍使得出神入化,當世唯有寥寥數人能敵,可是半月前韓東珠領兵巡視晉州軍備去了。
正當兄弟二人之間爭執正盛的時候,下人來稟報:“大公子二公子,外面有宮裡人來傳旨。”
內宦走了進來,是個年輕的小太監。
眾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左金吾衛將軍顧陌擅斷刑獄,濫用私刑,實乃有損天威,辜負朕意,特禁足家中自省,非詔不得出,以示懲戒,欽此。”
顧陌昂首道:“我冤枉啊我!”
小太監合起聖旨道:“二公子接旨吧。”
顧陌拗道:“我不接。”
顧階聽完聖旨已經黑了臉,又見顧陌如此驕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起身踹了顧陌一腳,顧陌一時沒防備摔倒在地。
顧階恨恨的罵道:“找死啊你!”
寒生趕忙上前扶起顧陌。
顧階轉頭看向小太監,訕訕道:“公公見笑了,還請公公回稟聖人,顧陌一定好好自省,我看著他。有勞公公了。”
小太監忙道:“好說好說。”邊說邊將聖旨交給了顧階。
顧階命人將小太監送走,不忘給些銀子。
顧陌甩袖就走,顧階呵道:“你幹什麼去?”
顧陌大聲道:“我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