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魅色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但這份喧囂好似和喬謹言沒什麼關係。
喬謹言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杯酒了,但她只覺得不夠,還是不夠!
不是說這個世界上酒能解千愁嗎!
怎麼到她這就不行了。
她掃了一眼被她隨手放在一旁的手機,螢幕上有幾十條未接來電,但喬謹言也只是掃了一眼,隨即自嘲地笑了起來。
她和宋銘乃是大學同學,他們相戀三年,原本打算這兩年就結婚,但誰知中途殺出個羅曼曼。
羅曼曼是另一個學院的學妹,只比他們小了一屆,但她確是學校知名的美女和富二代,學校裡追求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她偏偏看上了宋銘。
喬謹言又猛灌了一大杯酒,酒入喉頭更覺苦澀,她永遠也忘不了今天晚上她撞破兩人姦情時,宋銘卻一臉無所謂的噁心模樣,他毫不客氣地說:“喬謹言,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有多辛苦,馬上就要畢業了,曼曼是蘭空集團總裁的親侄女,娶了她我不知道要少奮鬥多少年。”
嘖,羅曼曼是蘭空總裁的外甥女,她怎麼不知道!
喬謹言心下了然,意味深長地看了羅曼曼和何昊,唇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
假山雞也敢在這裡扮鳳凰,真是可笑。
羅曼曼此時衣衫半解,媚態畢露,虛靠在宋銘身上,一臉挑釁地看著喬謹言:“你也配和我爭,不過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鄉巴佬,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宋銘怎麼會眼瞎看上你呢!”
羅曼曼微抬起下巴,不屑地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從衣服口袋中抽出一張紙,赫然是一張支票,她走到床邊,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筆,瀟灑地在支票上寫下一串數字,最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洋洋得意道:“這些夠了嗎?拿了錢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宋銘面前了。”
喬謹言沒有理會她這些表演,而是一直觀察著宋銘的神情,此時的宋銘一言不發,只是眼神卻在催促她趕緊拿了支票走人。
這樣的眼神,無疑是陌生的,也是致命的,喬謹言的心臟像是被手攥緊,痛的喘不過氣來,她的淚珠無聲滾落,但還是維持著最後的倔強。
喬謹言微笑接過支票,然後在兩人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將支票撕了個粉碎,然後將這些碎屑潑在這對賤人身上。
還順便附贈了一個響亮的巴掌給宋銘,一聲巨響過後,宋銘臉霎時就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他捂臉十分震驚,不敢相信喬謹言居然敢打他。
“真是婊子配狗,天長地久,你們倆還真是臭味相投,祝你們長長久久,別再禍害別人了!”
羅曼曼心疼的地摸著宋銘的臉,轉頭惡狠狠地看著喬謹言,大叫:你瘋了!居然敢打宋銘,你別給臉不要臉,要是宋銘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喬謹言冷哼:“打的就是他,若是他守住底線,你憑什麼能夠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
“對了宋銘,送你一句話,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葉菜,你就和羅曼曼這樣的垃圾在一起內部消化吧!”
說完,喬謹言利落地關上了門,將這一切的汙穢隔離在門的一邊,完全不顧羅曼曼在裡面大喊大叫,還說絕對不會放過她什麼的。
切!
放狠話這種行為誰不會啊!
她根本就不在乎。
喬謹言坐在高腳凳上,抱著酒瓶,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心想,這這酒也太沒勁了,她都喝了快一瓶了,怎麼還沒醉呢!
她正迷迷糊糊地想著,有一群人從她身旁走過,但喬謹言今天喝的有些上頭,其中一個人只是輕輕撞了她一下,她便重心不穩,身子眼看就要倒栽下去。
高腳凳有這麼高,她人又迷糊,這麼摔下去必定不輕。
就在這時,一雙手突然出現,扶住了她傾斜的身子,而喬謹言因為慣性的緣故,本能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結果直接撞進了一個寬闊而又溫暖的懷抱,還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烏木沉香的味道,好聞極了,喬謹言的情緒也竟然在這股好聞的香味中慢慢趨向平和。
頭頂上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低沉卻富有磁性。
“喂,小姐,你還好嗎?”
周寅臣無奈地看了看懷中的已經醉了的小姑娘,不知如何是好。
他今日來酒吧只是為了紓解工作上的壓力,卻沒想到剛好看到這個小姑娘差點從吧檯上摔下來,情急之下就接住了了,豈料這個這個小姑娘扒著自己不放。
小姑娘很安靜,圓圓的小臉此時皺成一團,雙頰泛紅,眉頭蹙起,小嘴還在斷斷續續地嘟囔著什麼渣男,不要臉,薄情寡義類似的詞語。
周寅臣微頓首,他算是明白了。
又是一個來酒吧買醉、為情所困的傷心人。
他掂了掂吧檯上的酒瓶,感嘆這姑娘還真能喝,酒吧最烈的威士忌她喝了半瓶,還沒有不省人事,他心想,這是誰家倒黴孩子,大晚上一個人在酒吧喝酒,就不怕出事?
算了,周寅臣嘆口氣,誰讓他接住了她,晚上她一個女孩子還醉成這樣,在這一點也不安全。
於是,周寅臣拉起已經完全掛在他身上的女孩,看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心裡有些尷尬。
周寅臣只好讓她重新坐上吧檯,一隻手扶著她,以防她摔倒,一邊詢問道:“小姐,你記不記得你家裡人的電話號碼?你家住哪裡?”
喬謹言感覺自己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香氣不再,她有些迷糊,口齒不清:“號碼......家......嘿嘿!”
周寅臣眼角抽搐,臉上浮現一言難盡的無奈,他有些糾結,這可怎麼辦,他一不知道這個小姑娘住址,也不好放她一個人在這裡。
“給!”喬謹言把手機遞給他,周寅臣用喬謹言面部解鎖後,翻開了她的通訊錄,通訊錄裡面有一個叫宋銘的人給她打了10多個未接電話,但周寅臣直覺這個人就是剛剛喬謹言說的渣男,於是他果斷放棄給宋銘打電話,轉而把目光轉向了一個名叫徐仲謙的人,他和手機的主人通話最多,他足足有80多條未接來電。
而且這個徐仲謙他也認識,蘭空集團的總裁,一個臭屁又毒舌的話癆,商場上可沒少給他使絆子,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小姑娘和徐仲謙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既然好奇,那麼問問不就知道了。
電話一瞬間被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怒吼:“喬謹言,你跑哪去了,老子到處找你找不到。”
原來這個小姑娘叫喬謹言,還是徐仲謙的侄女。
周寅臣被震地立馬把手機拿開了一米遠,這聲音差點把他耳膜刺破。
喬謹言聽到熟悉的吼聲,嚇得差點就從椅子上掉了下來,得虧周寅臣眼疾手快,否則喬謹言今天這傷是必須得受了。
周寅臣將手機放在她耳邊,許久她才穩住身子,討好道:“小舅舅。”
“滾!誰是你小舅舅,你是我祖宗行了吧,我的大小姐啊,你要急死我了,你跑哪去啦,我打了你幾十個電話你都沒接,你要嚇死你小舅舅我啊,那我可真被你嚇死了。”
“小舅舅,我沒事,我在酒吧,剛剛沒聽到。”
“什麼,酒吧!”那邊的聲音猛地又拔高了一個度,周寅臣的耳膜又開始發痛。
為了不再受這樣的痛苦,周寅臣一把把電話放在自己旁邊,淡淡開口:“徐總,你侄女在魅色酒吧喝醉了,現在不省人事,你快點來把她接走。”
聽到這個聲音,電話那邊久違地沉默,過了一會兒,徐仲謙顫顫巍巍說道:“周寅臣,你有什麼事衝我來,你放過我侄女吧,不就是上次那塊地的事嗎,都好說,我可以讓給你。求你可千萬別傷害我侄女,不然我和你拼命。”
周寅臣撫了撫額頭苦笑:“徐仲謙,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還給我玩黑社會那一套,你來不來接她,你不來,我走了。”
“來來來,我馬上來。”徐仲謙舒了一口氣,知道周寅臣沒什麼惡意,他放下心來,語氣變得溫和,“那麻煩你了。”
20分鐘後,一輛銀色保時捷卡宴停在魅色酒吧門口。
車門開啟,車上下來一位30歲出頭的男人,男人身著一件灰色西裝,面容俊美,身材欣長,灰色西裝更顯得他身姿挺拔,英武不凡。
但此時,他面色陰沉,頭髮凌亂,胸前的領結也有些混亂。
他再次見到喬謹言,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只見自己的外甥女像個八爪魚一樣,正死死地抱住自己商界死對頭不放。
而他的死對頭還不斷推開他外甥女女亂動的手,表情一言難盡。
“徐總,還不快點把你侄女帶走。”
徐仲謙本來想好好訓斥這個不聽話的侄女,但看到這幅場景,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天娘嘞!真是丟死人了。
他臉上止不住地臊熱,馬上上前,將自己還在亂動的外甥女拉了回來。
周寅臣只覺身上一鬆,全身壓力盡釋,他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襯衫,還有擦了擦喬謹言留在他衣服上的口水,一直緊皺的眉頭才舒緩下來。
徐仲謙抱著搖搖欲墜的侄女,微微停住,對著周寅臣說:“謝謝!”
“沒事,你先帶她回去吧,下次不要再讓她一個人喝醉酒了,這樣太危險了。”
徐仲謙真希望此時能有一條地縫,他和喬謹言能一起鑽進去,他尷尬而僵硬地回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便馬上架著喬謹言逃離現場。
周寅臣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徐仲謙平常驕傲地像一隻昂首挺立的大公雞,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徐仲謙狼狽的樣子,還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