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晚送別了林慕許和肖文潔後,正準備銷假回醫院上班,在回去的路上轉頭就碰到了孟時越。
“孟學.......孟時越,你怎麼出來了。”
白晴晚在想他剛剛不是還在和祁正婓他們聊天,怎麼現在就出來了。
“在病房裡待久了,出來透透氣。”
“哦。”兩人見面卻不知說些什麼,氣氛略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孟時越先開了口:“你們放心,祁正婓他沒生氣,他只是第一次收到這種錦旗,有些不知道怎麼應對而已,他其實很開心他能幫助你們,這面錦旗也讚許了他的善意。”
“謝謝你告訴我。”
“看起來林慕許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她現在沒事了吧。”
“嗯,我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就是紀修白,你們上次見過。”
“是他?”
“嗯嗯,他的醫術很好,慕許接受了一次治療就恢復了正常。”
“那他確實很厲害。”
孟時越昨天晚上見過林慕許的糟糕情況,昨天就在聯絡一位有名的心理醫生,請他來治療林慕許,但是如今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他倒是對那位紀修白醫生很好奇,年紀輕輕,醫術就如此了得,也是一個人才。
不過接下來白晴晚的話卻讓他心生警惕,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他真的很厲害!”
“我的頭受過傷,失去了全部的記憶,我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紀修白說可以用催眠的方法幫我重現過去發生的事情,所以我也找他治療,你也希望我找到我的記憶吧!”
“不行!”
孟時越當下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事關葉若依,他說話不免有些急躁和霸道,卻全然忘了白晴晚現在和他不是很熟。
“不行,為什麼行,我只是想找回我的記憶,你為什麼那麼激動。”
白晴晚不解,覺得莫名其妙,孟時越怎麼還管起她的事來了。
意識到眼前的人生氣了,孟時越才發覺剛才自己的語氣太沖了,他趕忙緩和語氣。
“不是,我是說,你現在才剛好沒多久,你的身體能接受這個刺激嗎?”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想找回我自己的記憶,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活在這個世上,你明白嗎?”
白晴晚淡淡道,語氣已經沒了開始的熱忱。
“我明白。”我怎麼會想不明白,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你能恢復記憶的人,我急切盼望你能夠想起我,然後我們一起回家。但有些記憶,我聽了都覺得心疼,怎麼會忍心讓你再經歷一遍這樣的痛苦。
“抱歉,是我唐突了。不過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謝謝你,但暫時不用了。”
白晴晚說完就走,絲毫不給孟時越再開口的機會。
孟時越看著白晴晚的背影再度遠去,他的心中酸澀異常,他好像惹她生氣了。
等白晴晚走後,孟時越也往回走。
孟時越高大的身軀此時卻有些萎靡,雙拳握了又松,他走得很慢,光線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
紀修白看著白晴晚,關照說:“白晴晚,你準備好了嗎?等會我會送你入夢境,裡面可能是你最痛苦的記憶,如果你想醒過來,就大聲叫你的名字。”
白晴晚點頭:“我知道了,開始吧!”
白晴晚躺上那張躺椅,全身開始放鬆,懷著忐忑而又期盼的心情,伴著令人心安的冷香,在紀修白手中懷錶的轉動中,白晴晚越來越困,直至完全進入了夢鄉。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一棟老式居民樓內,現在已經是夜晚,樓道內的的燈因為年久失修而變得忽明忽滅,她嘗試著去探查一下情況,但她悲催地發現她此時居然動不了了,她就是一個困在人身體內的靈魂,只能以第一視角沉浸式體驗劇情,而不能有自己的動作和思想。
樓道外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她”終於動了。
“白晴晚”向樓道外跑去,迎面走來一個衣著豔麗的女人,約30出頭的年紀,她長相不算出眾,小家碧玉,自有一股獨特的韻味,但她臉上卻化了不適合她的濃妝,神情可怖,看起來十分怪異。
“白晴晚”親熱地跑向前,抱著女人的大腿,大聲叫了一聲“媽媽”,看著正在俯視自己的女人,此時白晴晚才發現原來她現在只是一個孩子。
女人沒有應她,而是冷哼一聲,粗暴地拽著她的頭髮就往樓上走,全程一言不發。
痛,真的好痛!白晴晚也不由地被這位媽媽嚇到了,哪有母親這麼對自己孩子的,簡直是禽獸不如!
女人拉著“白晴晚”到了一扇破舊的門前,把她推了進去,然後自己也走了進去。
“白晴晚”伸出小腦袋,向女人身後看了看,一臉期盼。但最後,她什麼也沒看到。
小女孩小心翼翼道:“媽媽,你買晚飯了嗎?”女人不怒反笑,嘴角掛上嘲諷的笑意:“憑你也配吃飯,你這個小賤種,要怪就怪你不是個男孩,那個挨千刀的才會不要我們。”
說著她開始發起瘋來,一邊開始砸東西,一邊開始動手打她,一巴掌一巴掌接連落下,女孩的痛苦求饒聲一陣高過一陣,但她沒有躲,只是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彷彿知道她越躲女人打得就越重。
白晴晚此時眼睛都氣紅了,她拼命想叫女人停手,又想邁開腿逃跑,可是無論她怎樣呼喚,都只是徒勞無功,她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凌虐了小女孩整整1個小時,身上的痛已經讓她難以忍受,但看到鏡子裡女孩眼神裡流露出的麻木,還有女人眼底那抹毫不掩飾恨意和酣暢淋漓的快感時,她感覺被心被開了一個洞,疼的讓她有種五臟俱焚的感覺。
最令人窒息的是,她就一直被困在這方小小的房間,還有一個瘋狂的女人,被虐打辱罵,即使後來女人痛哭流涕,跪下來抱著她,求她原諒,白晴晚內心卻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這個女人就是把她當做了一個免費的出氣筒,開心時和顏悅色,感覺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但在她不如意的時候,你在她眼裡就是令人厭惡的垃圾,她不止要咒罵,還要狠狠踩上一腳,來發洩她心中的不滿,即使小女孩從來沒做錯任何事。
彷彿小女孩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私有附屬品,她可以隨意使用並損壞,以愛之名行傷害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