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晚伸個懶腰,止不住地打哈欠,剛剛查完房,她有點累,但是又必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扣扣扣!護士走了進來,說325病床的病人查完床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
白晴晚記得那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名字叫姜琬,長的很可愛,眉眼彎彎,打針的時候也不哭,總是笑眯眯的,同事們都很喜歡她,但她卻不幸患上了腦瘤。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白晴晚格外喜歡她也很照顧她,看到她和媽媽的溫馨的相處氛圍,她感到很滿足和快樂,感覺心裡有一角被填滿。
可是這麼晚了,她一個六歲的孩子能上哪裡去?
監控顯示姜琬還沒有離開醫院,白晴晚趕緊通知保衛處去找人,自己也去小女孩經常去的地方尋找。
經過了好一番搜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白晴晚急了,她給醫院的所有同事發訊息詢問,但是都說沒有看到姜琬。
就在這時,一個甜甜聲音傳來:“白姐姐!”
白晴晚回望,只見姜琬牽著孟時越的手向她走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棒棒糖,滿是心虛地地下了頭。
“白醫生,你們是在找她嗎?我剛剛在樓梯間見到她,就把她帶回來了。”
“大哥哥說了多少遍了,我叫琬琬。”姜琬孩子氣地看著他,嘟起嘴,不滿地說。
他當然知道小女孩叫琬琬,可這是可以在白晴晚面前叫的嗎!姜琬還是好好地吃她的棒棒糖吧!
白晴晚迅速跑到姜琬面前,半蹲下,溫柔而又擔心地開口:“姜琬小朋友,你今天晚上去哪裡了,你能不能告訴姐姐呢?”
“我……”小姜琬把頭低的更下去了,哽咽道:“我想媽媽了,我想去找她,她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
姜琬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剛出生沒多久,父母就離異了,從小跟著母親生活,經濟條件不算好,但是過得很開心,如果姜琬沒有患上腦瘤的話,她們應該能一直幸福下去。
姜琬住院期間,姜琬母親跑前跑後地籌錢,從來沒有放棄她,但父親卻始終沒有露面,姜琬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母親了,她很想她。
白晴晚摸了摸姜琬的頭,儘量放輕語氣,安慰道:“媽媽去外面給你找小禮物去了,她很快就回來了。”
“可我不想要小禮物,我只想要媽媽,她是不是不要我了。”說著,姜琬又緊張了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孟時越也蹲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姜琬:“姜琬小朋友,你相信哥哥嗎?”
“嗝!”姜琬打了一個嗝,口齒不清地說:“藕燻尼。”
在小孩子的世界觀裡,願意給她糖吃,還會溫柔地和她說話的人都算好人,她可以信任他們。
孟時越兩手輕壓姜琬單薄瘦弱的小肩膀,肯定地說道:“我保證,明天你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媽媽,好不好。”
“真的嗎!”小姑娘高興得都快跳了起來,她眼神亮閃閃的,拉著孟時越的胳膊,再次問道。
“真的!”孟時越笑了笑,看著姜琬手中的棒棒糖,說道:“你看,你說你想吃棒棒糖,就有棒棒糖了,那你說要見到媽媽,就一定能見到她。”
“嗯!”姜琬重重地點頭,眼神裡帶著期許。
“那好,現在可以跟著姐姐回去睡覺了吧!”白晴晚憐愛地看著她,溫聲開口。
“好。”姜琬一步三回頭,最後隨白晴。晚回到了病房,乖乖躺下,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姜琬睡著以後,白晴晚給她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病房。
休息室,孟時越正站在門口等著她,手裡的夜宵還在冒著熱氣,白晴晚看到他還沒走有些驚訝。
“白……醫生,你回來了,怎麼樣,姜琬她還好吧。”孟時越看見白晴晚回來,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嗯,她已經睡著了。”
白晴晚歪歪頭,疑惑表示:“孟學長,你還沒回去嗎,不去陪你弟弟嗎?”
“他都20多歲的人了,還要哥哥陪,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他提了提手中的夜宵,問道:“我弟弟嘴饞,點了一些外賣,醫生不讓他吃,我也不喜歡這些東西,就拿過來給你了。”
“是嗎?”白晴晚眼神裡帶著質疑,不太敢相信。
“他有很久沒有吃過這些了,嘴饞了,可以理解。”孟時越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正在病床上玩遊戲的孟長昊同學此時打。了一個噴嚏,他疑惑是誰又在想他了。
“那也對。”白晴晚隨著他的話頭也接受了這個解釋。
至於孟時越說的他不太喜歡吃夜宵的話,她半信半疑,不過她現在真的有點餓,有夜宵吃是好事,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白晴晚開啟外賣,一陣撲鼻的香味傳來,居然是燒烤,有牛油、羊肉串、還有一些蔬菜。
她拿起一串牛油,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孟長昊也不至於的離譜到這個地步,這才多久,他就敢吃燒烤了。
不行,等會兒一定要和他的主治醫生反應反應,不能讓他如此猖狂。
“怎麼了,你不喜歡吃這個嗎?”孟時越在旁邊緊張地看著,有些驚訝,他記得她從前最喜歡吃這些了。
白晴晚意外,這和她喜不喜歡吃似乎沒什麼關係,重要的是現在只有這些了,有得吃就不錯了。
“我是怕有些東西你不能吃,又像上次一樣過敏。”孟時越腦子高速旋轉,最後只說出來這一句。
“哦,沒事。這沒什麼不能吃的。”白晴晚嘗一串,味道竟然還不錯,“這個還挺好吃的,你要唱嘗一下嗎?”
孟時越當下鬆了口氣,他就知道她愛吃這些,隨即微笑拒絕:“不好意思,我腸胃不好,晚上不太吃這些。”
“這樣啊。”白晴晚點點頭,心想也是,像孟時越這樣體重保持良好的人,自然也很自律,晚上宵夜什麼的,他應該是不吃的,那這些美食就全進她的胃了。
稍稍飽腹後,白晴晚也沒忘了正事,她問起了姜琬的具體情況。
“我來醫院就經常看見這個小女孩,她總是一個人趴在公共區的窗戶上不知道在看什麼。今天晚上我是在樓梯口看到她的,她一個人深夜在樓梯口,問我有沒有看見她的媽媽,我怕她一個小孩子出事,就把她帶回來了。”
“她還和你說什麼了嗎?”白晴晚認真地聽著,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她…………”孟時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下去,他又怕提起若依的傷心過去,但如今若依已經忘記了一切,他不論說什麼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她和我說,她沒有爸爸,只有媽媽一個人陪著她,她不想失去媽媽,要和媽媽在一起。”
孟時越說完便看向白晴晚的側臉,擔心這會刺激到她。
白晴晚說不出什麼感受,光是聽孟時越的轉述,她的心就像揪了起來,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但能真切感受到胸口很悶。
這應該是同情和憐憫吧!白晴晚不知如何解釋這種感覺,只能牽強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她甩了甩雜亂的思緒,繼續問道:“那你怎麼說明天能夠讓她見到媽媽呢,她媽媽會在醫藥費快用完的時候來一次,其他的時候都在其他地方工作賺錢,都是透過電話聯絡,我們也找不到她。”
孟時越淡定地坐直了身體,“我有辦法,你放心,明天小姜琬一定可以見到媽媽。”
白晴晚得到肯定的回答心下微安,她還以為剛剛學長只是在安撫姜琬,但想到學長這麼厲害,應該有自己的的渠道辦成這件事,她也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