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男生喊了好久,後來還聽到有別的男生幫腔一起喊,最後喊出了校園的宿管。聽說宿管是連哄帶騙、軟硬兼施的把那男生制服了,那男生無奈的乖乖回男生宿舍去了。校園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聽得雪花莎莎的響,像是在替那男孩子惋惜,又像是在感嘆青春的多姿多彩。
自從羲曜偶然提了一次想在女生宿舍搞點小買賣賺個零花錢,三姐就開始盤算起做點小生意。這天晚上,當全校的女生都在議論外面的男生表白的是哪位未露面的美女時,三姐和羲曜卻密謀似的在一起商量,賣什麼好。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商量好,搞點女生用品來賣。女生用品很多,她們覺得面膜和打底褲算是硬通貨,應該能賺點錢。於是,倆人一拍即合。開始籌備她們的創業大計。
翌日,下課,夕陽微醺,暖橙色的夕陽打在羲曜的金色髮絲上。即使再想低調,也很難掩蓋這陽光反射出的耀眼的金黃色。羲曜正陶醉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迎面碰到面熟的學長和學姐。學長主動向她問好,她心裡有些納悶卻也禮貌地回了一下。學長跟旁邊的學姐不知說了些什麼,學姐本來並沒有太注意羲曜,聽完學長的話後開始上下打量起羲曜來。一張乾淨的臉皮無任何濃妝淡抹,柔軟如柳葉般的棕眉服帖的匍匐在額下,棕黃色的眼眸襯托的她更加潔白如雪。這張臉雖隱藏在陽光下,卻也能清晰的辨別出與別人的不同。羲曜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別人怎麼想的,咱也管不著啊!
她邊走邊盤算著一會兒要去幹嘛,這時好像聽到後面有個聲音在喊她。她回頭發現同窗衛宵步履有些沉重地向她走來,這是一個稚氣少年模樣的男孩。羲曜想起來,每次老師讓羲曜這個學習委員收作業,待走到這個充滿孩子氣的男孩面前時,他都別過頭去與其他人閒聊。羲曜喊他好幾聲,他都不搭理,無奈之下,羲曜擰起他的耳朵讓他交作業,他這才乖乖聽話。羲曜對這個男孩子真的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只想儘量遠離。而他,現在卻正在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羲曜無形中感受到一股毫無來頭的威壓向她襲來,好似他有一團怒火在燃燒,想要連同她一起燒掉。
“昨天晚上你在哪裡?”衛宵有些氣惱的問。
“我在宿舍啊!”羲曜回答著,心裡卻很是不爽,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那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一個男生在女生宿舍前表白?”衛宵好似有些委屈。
“聽到啦。好像在喊什麼遙?喊了好久呢。怎麼了?”羲曜一臉狐疑,卻也並不想多問。
“為什麼不出去看看?如果是在喊你呢?”衛宵怒氣稍稍消了一些。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羲曜有些詫異,但詫異中又帶了十二分的堅定。因為她最近沒跟什麼男孩子有過多的接觸,她篤定昨天被表白的人一定不是她。羲曜覺得這天也沒什麼可聊的,於是扭過頭去,繼續趕路。耳邊卻聽到“昨天是我在喊你!我喜歡你!”羲曜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正面迎來的尷尬情況。即使在以前,最嚴重的時候也只是給她寫情書,她連看都沒看直接扔了。最最嚴重的時候就是下大雨的那次,她從學堂出來看到那個男孩默默的站在屋簷下等她,他回眸看到她就想走近她,張嘴說了句什麼,羲曜沒聽清,但越來越近的他嚇得她不顧瓢潑的大雨就往外面衝,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她只想守住自己的那份安寧。還有一個男孩子,是羲曜最欣賞的。那是一個愛打籃球的陽光運動型男孩,高高的酷酷的,總是一身乾淨的白色運動裝,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歡的型別。當時羲曜與朋友去拍的大頭照,被他搶了去好幾張。羲曜讓朋友幫忙要回來,朋友卻沒成功,那男孩告訴她朋友讓羲曜親自去要。羲曜很想要回來,卻又不敢開口,也就作罷了。那個男孩子知道羲曜不會早戀只想完成學業,他告訴她的朋友不會去打擾她,後來真的一直默默的守望著她,沒有給她施壓。這讓羲曜倍感欣慰。還有經常在羲曜聚精會神的解題時拍她肩膀佯裝問題的;更可笑的是在她十歲那年,一個男孩的雙胞胎妹妹說她哥哥喜歡羲曜,想讓羲曜當她嫂嫂……總之,他們都沒有正面與羲曜起過沖突,而是假借別人幫忙試探的問詢羲曜的意思。回想起之前的那些種種,此時的她頓悟般的意識到被強迫表白並不是別人想象的那麼美好。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她腦袋都要炸開了,一種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突然襲來。好像在無聲的控訴她“要不你從了我,要不你命給我!”就像是,如果那晚她出去了,看著周圍的人都在大喊“答應他!答應他!”而她不想強迫自己答應又覺得不答應就辜負了天下所有人一樣的自責、矛盾、糾結。她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自由的呼吸了,被壓迫成這樣的她已經不是平日裡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她了。就這樣過了一秒,兩秒,三秒……待到五秒的時候,羲曜沒那麼害怕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死了就死了吧,總比被強迫的好。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在我心裡一直把你當弟弟一樣看待,以後要好好學習,畢業了才能找份好差事。”羲曜邊說著,邊急匆匆的快步逃離。她多想有那種能力,那種一瞬間可以隔空移步到別處的能力,可惜,她!沒!有!她只能儘可能快的逃離這個令她感到異常束縛的地方,耳邊又響起了一句話“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可是,你的所作所為明明就是一個還不成熟的小孩子啊!哎,腦殼疼!
回到七仙居,她自動隔絕了所有人的聲音,腦子裡只想怎麼解決後面這段尷尬時期。她不想被萬眾矚目,不想要走在哪裡都被人盯著看的緊繃感,她只想默默無聞的當一株小野花,即使是不起眼的小野草也好,只要別被關注就好。就這樣過了好久,三姐回來,告訴她已經進到貨了,過幾天就送來。她暗自慶幸可以轉移注意力了,不管是多麼尷尬的情景,時間是最好的療養神藥。但願他能夠想開、放下、釋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