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心都在滴血,滔天怒火吞噬她最後一絲理智。

她赤紅著眼,陰狠的眼神恨不得將少女剝皮抽筋,“顧、清、寧。”

顧清寧眼皮子一掀,帶著股說不出的冷意,聲音不輕不重,“這麼容易就生氣了?”

損失了兩件心頭愛,程玉恨不得殺了她洩憤。

她扭頭看向守衛們,發難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她給我抓起來。”

“是。”

從顧清寧瘋狂的舉動中回過神來,守衛們衝著顧清寧蜂擁而上。

然而,不等他們靠近,端坐在沙發上的少女動了。

一道殘影從他們面前晃過,速度疾如閃電。

守衛們恍神,瞠目結舌地望向落地窗外的身影。

幻覺。

一定是幻覺,那不可能是人能有的速度。

在場的唯一還算淡定的人,也就只有管家了。

他看著立在窗外的身影,心底的疑問更多了。

難道清寧小姐以前都是扮豬吃老虎,柔弱都是裝的?

就算是弱者變強,短短三天的時間也不可能的。

那廂,程玉看著空空如也的首飾盒,氣得頭頂冒煙。

她撥開擋在面前的守衛,視線觸及顧清寧手裡抓著的珠寶,她硬生生地剎住腳步。

她抓狂地謾罵道,“顧清寧,你瘋了是不是?”

“瘋嗎?”

逆著光,顧清寧緩緩勾起嘴角,眼神淡淡,“還有更瘋的,你想看看嗎?”

話落。

她舉起手,奢華的珠寶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澤。

這些珠寶,程玉平日裡都是小心翼翼地保養著,如今被顧清寧粗魯地抓在手裡,無疑是拿刀剜她的肉。

她歇斯底里地道,“顧清寧,你要是敢這麼做,我今天絕對不會饒了你。”

顧清寧往下瞥了眼,園丁正在修剪和施肥。

她收回視線,衝著程玉挑了下眉,又冷又痞。

下一刻,她手一鬆,昂貴的珠寶盡數墜落。

“不。”

程玉目眥盡裂,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

她雙手抓著欄杆,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珠寶掉進那堆臭烘烘的花肥裡。

她氣得渾身顫抖,一口氣差點卡在嗓子眼。

“呵。”

悶悶的笑聲響起,突兀又猖狂。

程玉側頭,惡狠狠地盯著顧清寧,“把這臭丫頭給我抓起來,死活不論。”

她毀了她的珠寶,她還敢笑,她今天非要扒了她的皮。

守衛們從四周包抄她,落地窗的出口被堵死。

顧清寧不怕反笑,接下來的舉動狠狠震驚了眾人一把。

她抓住欄杆,雙腳順勢踩上欄杆。

縱身一躍,動作乾脆利落。

管家瞪大了眼,箭步上前,“清寧小姐……”

他都已經通知三少爺了,她要是出事了,他可沒法和三少爺交代。

他低頭往下看,少女藉著欄杆,身姿輕盈地落地。

沒傷、沒殘。

他喘了口大氣,擦了把汗。

真要命。

其他人面面相覷,徹底顛覆了之前對顧清寧的印象。

雖然這只是二樓,但還是有一定高度的,她從二樓跳下去,竟然還毫髮無損。

簡直……牛逼。

顧清寧俯身,撿起掉落的帽子,抖了抖上面的草屑。

察覺到上方投來的視線,她仰起頭,衝程玉揮了下帽子。

漫不經心的動作,囂張又恣意。

程玉氣得吐血,衝著守衛們大呼小叫,“快去給我追,通知門口的守衛,把大門給我關緊,誰敢放她出去,我饒不了他。”

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囂張到幾時,有多少三頭六臂可以以一敵眾。

“是。”

守衛們兵荒馬亂地跑出房間,怕惹出更大的亂子,管家連忙追了出去。

緩過那股痛勁,林嬸一瘸一拐地走到程玉面前。

她憤憤地道,“太太,顧清寧那臭丫頭簡直是無法無天,您絕對不能輕饒了她。”

“不用你說,我都不會放過她。”程玉眼神發狠地道,“她怎麼突然能說話了?”

“這我也不知道,她一回來就能說話了,我也納悶呢。”林嬸道,“依我看,說不定她以前都是裝的,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保險櫃她怎麼開啟的?”

“我們趕到時,首飾盒就已經被她拿在手裡了。”說著,林嬸低下了頭,生怕被程玉的怒火給波及到。

聞言,程玉氣急敗壞地離開房間。

場景轉回庭院,一片哀嚎聲。

守衛們倒了一地,臉上都掛了彩。

仔細一看,都是些皮外傷,沒真傷他們性命。

顧清寧掃了眼剩下的守衛們,神情從容,“讓開還是捱揍,你們自己選。”

周遭噤若寒蟬,守衛們猶豫不決。

讓開也是死,不讓開也是死。

做人好難啊。

一旁管家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時,程玉趕到,看見顧清寧佔了上風,滿臉怒氣地道,“你們這些廢物,這麼多人還抓不了一個小丫頭。”

“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拿下。”

守衛們一副赴死的表情,正要動手時,一陣囂張的轟鳴聲打破僵局。

管家飛快轉頭,看見遠處駛來的藍色跑車,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像是見到救星一般,他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糟了,太太,三少爺回來了。”林嬸認出那是顧昭的車,靠近程玉耳邊說道。

程玉冷哼一聲,“顧清寧今天闖下這麼大的禍,誰來也沒用。”

犯錯的人是顧清寧,又不是她,她有什麼好怕的,他顧昭難不成還敢蠻不講理地偏私。

車門開啟,管家立馬迎了上去。

“三少爺,您可算是來了。”

顧昭一下車就看到了庭院裡的慘狀,黑眸流露出幾分驚愕。

家裡遭賊了?

“這是怎麼回事?”

整理了下話語,管家壓低聲音道,“清寧小姐和太太起了爭執,這些人都是清寧小姐打傷的。”

顧昭皺眉,“你是說這麼多守衛都是清寧一人打傷的?”

他記得資料上說的是清寧手無縛雞之力,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管家點頭,知道他不信,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身影,“清寧小姐就在那,您可以自己問問她。”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少女高瘦的背影映入他的眼簾。

一身黑,頭上的棒球帽有些歪,單看背影,都能感覺到那份桀驁不羈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