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是老人家,傅君承也不惱,低笑出聲,“高興了?”

有仇當天報,這脾氣還真是對他的胃口。

顧清寧不語,不經意間對上他洞悉人心的寒眸,彷彿她的一切都被他看穿。

她偏了下頭,躲開他的視線。

她客氣地道了聲謝,“謝謝你的車。”

她知道這周圍都是監控,她騎車離開他應該也是知道的。

傅君承挑了挑眉,抬腳走向她。

剛走近,淡淡的血腥味躥進他鼻尖。

好看的墨眉微微擰起,他低聲問道,“又受傷了?”

顧清寧暗誹,鼻子真靈。

她語氣淡淡地道,“是別人的。”

聞言,傅君承眉頭舒展,嘴角漾開淺笑。

他曲起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摩托車危險,小朋友不能開,知不知道?”

他一口一個小朋友,帶著幾分挪揄的意味。

顧清寧抬起頭,一夜未睡,又吹了冷風,好看的墨瞳遍佈血絲。

強壓著那股眩暈感覺,她皮笑肉不笑地懟道,“不知道,老人家。”

然而。

男人一雙寒眸利得很,看出她的不適,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了下她的臉。

觸及指尖的溫度,有些燙人。

他眸間的笑意淡了淡,“小朋友不舒服就不要逞強……”

打趣的話還沒說完,少女柔軟的嬌軀摔進他懷裡。

額頭磕上他精緻的鎖骨,灼熱的溫度傳了過來,傅君承反應極快地扶住她。

他垂眸看著懷裡的人,眉眼浮出無奈的神色。

“暴躁的小獅子。”低低的嘆氣聲響起,他打橫將她抱起,轉身走出車庫。

……

顧家。

流暢的小提琴曲調迴盪在客廳,如涓涓流水,婉轉動聽。

過幾天有個小提琴比賽,顧婉婉這陣子下了一番功夫在上面。

連續一個月都起早起來拉小提琴,玩命似的練習。

“三少爺。”

門口響起傭人恭敬的聲音。

後面還跟著管家的聲音,“三少爺,您吃過早餐了沒有,要不要我讓廚房準備一些?”

顧昭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淡聲道,“不用了。”

“三哥。”沒想到顧昭會突然回家裡來,顧婉婉面露驚喜。

把小提琴放在桌上,她小跑到顧昭面前,挽住他的胳膊,嬌滴滴地道,“三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顧昭掙開她的手,聲音不冷不熱,“你忙你的,我待一會就走。”

冷漠的態度如一道屏障橫在她面前,讓顧婉婉無法靠近他。

她咬了咬唇,表情有些委屈和難堪。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怎麼就不能對她有個好臉色?

壓下心頭的不快,她擠出自以為甜美的笑容,聲音柔柔地道,“三哥,我過陣子有個小提琴比賽,這幾天正在加緊練習。”

“要不我拉一曲,你幫我指導一下,好不好?”

她湊上前,顧昭不動聲色地挪開腳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道,“我還有事要忙,指導這種事你還是找你的小提琴老師比較好。”

顧婉婉僵住,餘光瞥到管家和傭人都在,不由感到面上無光。

一旁,管家低著頭,對他們兄妹不和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顧昭看了客廳一圈,沒有尋到顧清寧的身影,轉頭看向管家,“萬叔,清寧在哪?”

萬叔心底咯噔了下,後背發涼。

“清寧小姐她,她……”

“姐姐她出門了。”顧婉婉搶話道。

三兄弟裡,顧昭脾氣算是最溫和的,不過這不代表他好騙。

他掃了顧婉婉一眼,最後看回萬叔,“是嗎,清寧這麼早就出去了?”

他可是聽說他這妹妹除了上學之外,其餘時間都是待在家裡的,怎麼就這麼湊巧他一回來,她就出門去了。

對上他懷疑的眼神,萬叔倍感壓力,“三少爺,清寧小姐她……”

顧婉婉暗道不妙,再次搶話道,“三哥,今天是週末,三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剛來A市,對這裡的路都不熟,出去逛逛認一認路也是好事。”

話落。

一記凌厲的眼神射向她,聲音轉冷,“我是在問萬叔,不是問你。”

顧婉婉慘白了臉,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襲來。

他一回來就找顧清寧,如今還為了顧清寧吼她。

顧昭再次看向管家,語氣強勢,“萬叔,你說。”

萬叔餘光看向顧婉婉的方向,知道紙包不住火了。

無視她警告的眼神,他道出實情,“清寧小姐不見了。”

顧婉婉暗暗咬牙,在心底咒罵管家真沒用。

猜到其中有貓膩,卻沒想到卻是人不見了。

顧昭眉眼一冷,“什麼叫不見了,給我解釋清楚。”

“前幾天清寧小姐班裡組織郊遊,不知道怎麼回事,清寧小姐就跑不見了。”萬叔道。

跑不見了?

這麼拙劣的理由,顧昭一聽就覺得假。

“全班那麼多人去郊遊,唯獨清寧不見了,這麼大的事你們就一直瞞著?”他厲聲訓道。

第一次看到顧昭發這麼大的脾氣,萬叔大氣都不敢喘。

他小心翼翼地道,“三少,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應該?”

“很快?”

顧昭冷嗤,“清寧失蹤多久了?”

萬叔難以啟齒地道,“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