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遊見到孫瑾寧端著酒杯給自己,頓時神色變得一慌,而後尷尬道,“這酒是專門為二位準備的,下官豈敢犯上。”

“李大人是有什麼顧忌,還是這杯酒裡有什麼東西呢。”孫瑾寧說著,端著酒遞到他臉邊,逼著他喝。

燕北政素來知道她的性子,沒事不會這麼為難人,加上,他自然也懷疑這李重遊,便道,“李大人,她讓你喝,你就喝,能得未來襄王妃的敬酒,是你的榮幸。”

李重遊一看燕北政這不容拒絕的態度,也知道裝不下去了,哼了一聲,撇開孫瑾寧的手,臉色也變得不屑。

“原想著讓你們沒有痛苦的走,但你們非要揭破這層紗布,那就別怪下官以下犯上了。”

說著,李重遊拍拍手,一臉諷刺看著二人,隨後外頭衝進來一大幫人,擠滿了這間屋子,李重遊站到了後邊,讓打手上前舉刀威脅。

燕北政站起,將孫瑾寧拉到身後。神色不改,看向李重遊,“李重遊,你是想殺人滅口,就不怕本王若逃出生天,你株連九族?”

“怕啊,所以我調集了全部兵力,全部在這了,我做的事,我知道這是滅族大罪,一旦事發,牽連九族,所以殿下,比起我九族的命,我覺得用你的死換我的全家性命,很划算。”

李重遊說著,雙手揮動,示意所有都上,而他在下屬的護送下,離開了這間屋子,去了外邊,看著這邊的打鬥。

孫瑾寧不會功夫,但她來之前,帶足了藥粉,剛才在薰香的時候,提前下了藥,她和燕北政都吃了解藥, 而在這個房間待上一刻鐘,全部都會失去行動力。

李重遊也是出去後,才感覺到略微無力,但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中了軟骨香。

而這些人在進來後,沒一會兒就倒下了,燕北政甚至還沒有開始熱身,就解除了危險。

但這裡的人遠不止這些,幾千人都圍在府外,幾百人衝進來,在靠近這裡的人聞到異香都沒了力氣,燕北政拉著她出來,稍稍出力,便擊退了來兵。

但人數實在太多了,源源不斷的,她擔心燕北政跟不上體力,便趕緊道,“我們先出去,別消耗體力在這。”

“好,你跟緊我。”燕北政嚴肅道。

孫瑾寧點點頭,看著他拿著劍一路打殺出去,從走廊到殺到前院,一路都是鮮血。

直到前院,牆沿飛下來無數支箭,燕北政抱著她緊忙退回來屋簷下,驚險躲過。

這些箭如同雨下,密集齊發,他們沒有東西遮擋,只能繼續躲在屋簷下,燕北政將她抱在懷裡,生怕她被誤傷,不停觀察著四周情況。

直到箭雨停下,燕北政探頭出去,一支箭急速飛來,他迅速扯回來,那箭矢就插在他跟前的牆上,看這箭頭,是軍用的勾頭箭,還帶著利齒,刺入人體,要想取下,這連皮帶肉得扯下來很大的肉塊,疼痛難忍,出血不止,很難醫治。

這箭只屬於林家軍專屬使用,中箭者極少能活,這也是林家軍聲望逐漸升高的原因,在列國也是很有震懾力的軍隊。

可是林家軍是林溫一手培育起來,即使皇上收了兵權,但林溫還是能管轄這支軍隊,若是他跟這些人勾結,那此事就跟武王脫不了干係。

“我們被困在這了,怎麼辦?”孫瑾寧問。

他們出不去,他們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識破這些人的詭計,要是都中計了,他們就危險了。

“牆上有一個神箭手,時刻瞄著我們,周圍都是弓箭手,暫時別妄動,再等等看,我跟常安說了,半個時辰我沒出去,讓他們帶人攻進來。”

孫瑾寧點點頭,依偎進他懷裡,靜靜等著時間過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牆上的人似乎坐不住,又發射一支箭過來威懾,而屋子裡的護衛,也開始出動,十幾人衝出來,打算將他們逼出來,暴露在院子裡,等待射殺。

“你在這別出去,我去解決他們。”燕北政道。

孫瑾寧即使擔心,也不敢說話,生怕自己做錯什麼決定,就讓他受傷。

看著箭雨朝他射來,他一邊應付衛兵,一邊抵擋箭雨,有些支撐不住。

地上有一個木板,孫瑾寧抬起來擋住箭雨向他走去,為他騰出一隻手,全力擊殺衝出來的府兵。

就在此時,箭雨忽然停下,大門被撞開,胡瑤和常安帶著人衝進來,整個知府府立刻淪陷了。

孫瑾寧看著燕北政不知何時受傷的手臂,滿是心疼,檢查了一下,箭矢穿過了手臂的肉過去,沒傷著筋骨,但也實打實的進了皮肉,看著都覺得疼。

常安去了內院,將昏迷的李重遊拖了出來,讓人將他五花大綁起來,扔到了地上,問道,“王爺,這人怎麼處理?”

“扔到地牢裡,打一頓再說,等他願意招了再提來見我。”燕北政冷聲道。

常安照做,粗魯的拖著就帶了下去。

“郡主,有個弓箭手跑了,身手實在不錯,輕功極好,箭術也了得,我們沒抓住人。”胡瑤道。

“看來,是林家軍的人,飛鴿傳書回京,將此事告訴給傳到御前。”燕北政道。

孫瑾寧摁住他的手,溫聲道,“先處理傷口,剩下的人,讓常安去安排。”

燕北政拍了拍她的手背,咧出笑容,“我沒事,皮外傷而已,養養便好。”

“即使這樣,也要好好診治。”

“好,我聽你的。”他笑,滿眼溫柔。

剩下的事,交給其他人處理,燕北政便去治療了。

知府府就這樣被他們拿下,暫時住在這裡,處理明城的事宜。

看著他的傷,她眼底都是心疼,貫穿傷,他竟然一句疼都不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不少,看起來是經年累積的,甚至在胸前還有一個長達三四十厘米的斜向刀傷至腹部,這個疤看起來好醜。

“你的這些都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嗎?”她皺眉問。

“很大部分是,一小部分是訓練受的傷,七八歲到現在,十多年加起來的,也不疼了,習慣了。”他輕鬆道。

“皇上他知道嗎?”她有些難忍情緒,這麼多傷,那可想而知童年有多苦。

“知道也不會在意,父皇想要我拿出漂亮的成績展示在眾人面前,才不枉負他的栽培與重視,十歲之前我還會哭,但十歲後就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