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孫瑾寧啟程回京。

先是回了烈王府,等第二日再入宮。

盯著孫語綾的探子來報,武王正拉攏六部尚書,而這位尚書大人,將要包下孫語綾,目前一個月內,孫語綾只陪他喝酒,也是她在中間說和,讓武王和林尚書在教坊司見面。

這林尚書正是林敏然的父親,年紀做孫語綾的父親都可以了,孫語綾為了幫武王,犧牲也是很大了。

只是,這樣的感情,武王妃會怎麼想呢?

“武王最近頻繁去教坊司的事,你找機會透露給林豔雙,讓她們先內鬥。”

胡瑤點頭,下去安排了。

不得不說,教坊司捧孫語綾繼妹這事還挺出效果的,上個月讓她的金玉滿樓的收益下降了三成。

金玉滿樓的姑娘,都是自願在這討生活的,孫瑾寧也給足了她們自由和報酬,讓人培訓她們,樓內的花樣都不少,為的就是圈住這些人的錢。

服務人群不同,金玉滿樓都是富商和那些紈絝前來消費,花錢上自然捨得,教坊司服務都是權貴,入府助興,但打賞可沒這麼大方。

但上個月,減少三成,可見孫語綾確實很有影響力,就衝著她的出身,都不少人想要一睹風采了。

她倒也不是想斷了孫語綾的出路,只是想攪和武王,也讓她替自己噁心一下林豔雙。

看完賬目,她收起賬本。

她手上的錢夠多,打算再在京城做點其他生意,便讓管事的去留意一下做點什麼好,業務也拓展一下。

錢嘛,誰會嫌多呢。

此時,茯苓拿來一個食盒,四層高,開啟一看,全是萬寶齋的糕點。

她剛回來還沒有兩個時辰,襄王又讓人送來這些吃的,她看著糕點有些心情複雜。

孫瑾寧也沒什麼心思吃,全賞給下人們了。

一大早入宮,孫瑾寧就聽說了,秋獵正常舉辦,宮中上下已經開始準備了。

她要侍奉太后,肯定是不能去了。

想到這個,多少有些遺憾。

正走著,忽然一個石子打了過來,直直對著孫瑾寧的腦袋砸來,孫瑾寧沒想到在規矩森嚴的皇宮,竟然有人會打彈弓亂射,一下子,額角被打破了,血也跟著流了下來。

“郡主!”珠兒急了,看向打彈弓的方向,一個少女驚慌捂著嘴,手裡還拿著兇器,見到打到人,她趕忙上前。

“你沒事吧?你這人怎麼那麼笨,不會躲嗎?”說話的少女,皺眉看她,臉上有幾分不滿。

“請問你是哪家小姐,你在皇宮裡傷人,怎麼還能怪我們郡主呢?”珠兒怒斥道。

一個侍女上前,大聲呵斥道,“大膽,這是我們南夜國的嫡公主,是你們天元國的貴客,你們敢這麼大呼小叫,小心我回稟皇上,處置你們。”

南夜公主,文熙公主二十年前和親到南夜國生下的女兒,兩國建立邦交,便將這位公主送來天元,準備在皇子中選一個和親。

珠兒還要駁斥,被孫瑾寧拉住,她上前一步,看著面前這個南夜國的公主,問道,“即使公主身份貴重,也該知道傷了人,就該道歉吧?難道南夜國君教導公主出門在外,沒事就以權壓人嗎?”

濮明珠看著孫瑾寧步步逼近,對她這樣的氣場,竟然有些心虛起來。

但想到自己可是貴客,自然不能讓這人壓了過去。

“我雖傷了人,卻也不是有意的,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跟個木頭人一樣不會躲,這可怪不得我。”

孫瑾寧也不想廢話,既然她不道歉,那就用她的方式討回來好了。

她搶過彈弓,上了石子,也對著濮明珠的腦袋要彈射,侍女見狀,緊忙撲上前,護住了濮明珠,彈弓還是射了出去,打中侍女的腦袋,侍女暈了一下,被濮明珠扶住了。

“你這個野蠻人,你敢對本公主不敬,我定要皇舅舅給我個說法。”濮明珠大喊。

此時,諸多大臣剛好下朝,幾位王爺也在後頭下朝走來,燕北政眼尖,立即看見了孫瑾寧額頭都是血站在那,快速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燕北政問,忙拿出帕子,顧不得禮儀,上前給她捂住傷口。

濮明珠見燕北政到來,趕忙開口道,“襄王殿下,此人對本公主不敬,本公子要你們立即處置了她。”

燕北政冷眼一抬,看向濮明珠,“是你傷了她?”

濮明珠一愣,盛氣凌人的姿態被燕北政這帶著殺氣的眼神嚇得瞬間回落,我了一聲,沒敢承認。

武王此時也走了過來,對持的倆人,明顯孫瑾寧是被欺負的一方,當即道,“公主,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傷人在先,確實不對。”

武王說話期間,燕北政便已經將孫瑾寧打橫抱起就往後宮趕去。

孫瑾寧驚了,急忙拍打他。

“你把我放下來,這麼多人看著,難道你想我被那些唾沫淹死嗎?”

“你的傷需要儘快處理。”他道,眼睛盯著前方,一步不敢停下。

孫瑾寧怔了怔,而後道,“只是小傷,包紮一下就行。”

“這血流滿面,這如何是小傷。”燕北政情緒有些激動,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些,只能壓制情緒,眼神帶怒,腳步更加快了。

孫瑾寧能感覺得到他的緊張,看著他皺起的眉頭,眼中的擔心,有時候真的很想讓自己放棄抵抗那股悸動,就這麼由著荷爾蒙去支配自己的大腦了。

抵達乾坤宮,太醫是全天候在乾坤宮的,一聽孫瑾寧是滿臉是血被襄王抱進來,這滿宮的宮女都看見了,太后忙讓人前來看看怎麼回事。

孫瑾寧在處理傷,太后瞧見燕北政的眼神,心頭一顫,讓人將他帶出來。

“你說說,怎麼回事?”太后問。

“孫兒也是下朝的時候,看見郡主被南夜公主傷了,一時擔心,就將人帶回來了。”

燕北政也是在等孫瑾寧處理傷之後,才會想自己這一路將她抱著回來的,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所作所為。

“哀家是問你,你為何不顧體面,滿宮都瞧見你抱著她,你叫她如何自處?”太后冷聲道。

燕北政聞言,直接下跪。

“皇祖母,孫兒自知婚姻大事自己不能做主,但孫兒懇求皇祖母成全孫兒,讓孫兒娶惠安郡主為妃。”

太后聞言,臉色都變了。

“你這話若是在之前說,或許哀家還能成全你,但你父皇對你的婚事早有打算,此事哀家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