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瑾寧幾乎可以確定,溫氏說的就是真的,她已經沒有必要欺騙自己了。

加上皇上和太后的反應,足以說明這一切。

也就是說,皇上是為了燕北政的生母,毀掉了沈嘉城,千般的寵愛都給了他們母子,卻讓沈嘉城的揹負了一切。

孫瑾寧其實想想挺噁心的,即使不是自己的母親,但也是原主的生母,確實沒法面對他。

燕北政得到被拒絕的回覆,頓時愣住,不解的看著馬車出城,他不明白,昨日他們還很愉快的一起在校場射箭,臨別前,還約好將烈風送到她府上。

他以為,他們應該更親近了才對。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他無奈嘆氣,只能轉身回去。

馬車走到城外,齊郢騎著馬等候已久,見到她的馬車出來,他隨即上前。

孫瑾寧掀開簾子,皺眉看他,“師兄,你也要去雲頂山嗎?”

“猜對了,今日十五,我母親要去上香,我聽說你也去,在這等著你呢。”齊郢大方道。

孫瑾寧放下簾子,不太想說話,想著京城的是是非非,覺得心裡很堵。

她也心情很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太后。

這些寵愛,都是因為愧疚而加註在自己的身上,她覺得享受這份榮耀,就像是在喝母親的血一般。

都是虛偽的人。

馬車被人敲響,孫瑾寧知道是齊郢,她沒什麼心思回應,倒是齊郢感覺到了她的不高興,問道,“你是遇著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嗎?”

“沒事。”她情緒不高。

“若不是遇著事,你不會這樣的,誰惹你不高興了?我替你去教訓他。”齊郢下意識就覺得是燕北政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了。

孫瑾寧無奈苦笑,道,“你教訓不了,這事只能我自己處理。”

齊郢更加肯定是燕北政了。

前方的車隊,正是齊國侯府,齊夫人看著兒子跟在身後的車隊,有些討好的姿態,齊夫人不禁皺眉,問道,“身後是哪家人?”

“是烈王府的車隊,好似是惠安郡主送亡母的靈位去雲頂山寺廟受香火供奉,是得了太后的允許的。”

齊夫人哦了一聲,再看看自己那個小兒子,恨不得貼在馬車上,頓時無奈。

“這惠安郡主倒是藏得深,竟然是藥老的弟子,這些年,這小子不肯成婚,怕是一直惦記人家。”

“這惠安郡主確實是個苦命的孩子,只是她身處是非,前有武王退親,後又跟襄王走得近,咱們小公子還是不招惹的好。”

齊夫人哼了一聲,她怎麼做得了主啊。

這小子自小沒在自己身邊長大,一年難得見一回,誰說話都不好使,他要是實在不肯成婚,若是惠安郡主是個安分的,她倒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畢竟,她也挺苦命的,就是八字硬了點,不過到時候去問問看,若是找到化解的辦法,也不是不能成全這小子的心思。

此去雲頂山,要半日的路程,來回都得一天,所以要在寺廟住下,加上送靈位前來受香火供奉,就得做法,需要一兩日的功夫。

抵達雲頂山寺廟已經天黑了,小僧安排了廂房。

而齊夫人等人的廂房與她就連在一起,正好和齊夫人打了一個照面。

齊夫人看著她被小僧引來,長相和氣質都吸引了齊夫人,便上前道,“你就是惠安郡主吧?”

孫瑾寧給齊夫人微微行禮。

齊夫人笑呵呵上前,道,“生的不錯,氣質出塵,溫柔嫻雅。”

“夫人是來祈福的嗎?”孫瑾寧笑問。

“是,也是想為阿郢問問姻緣。”齊夫人笑道,看著孫瑾寧的目光,越看越溫柔。

是生的不錯,難怪阿郢滿心滿眼都是她。

齊夫人知道孫瑾寧也拜入神醫門下,起初還不是很關注,但今日一見,不知道怎麼的,總感覺心裡和她很合緣。

“師兄完全繼承了夫人的美貌,人又幽默風趣,姻緣自然不會差。”

聽到孫瑾寧這番誇獎,齊夫人開心的眼睛都笑彎了,道,“郡主真會說話,我瞧著喜歡的緊。”

“我瞧夫人也很親切,像是我母親笑起來,也是一雙眼睛很好看。”

齊夫人一怔,想到她來這裡是為了生母的靈位受香火供奉的,便有些心疼她了。

“你母親知道這般惦記她,她也會心疼你,人死不能復生,還是過好自己才是真。”齊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齊夫人才捨得放她回廂房。

孫瑾寧進屋後,卸下這一身的儀態,只想葛優躺。

而門外的齊夫人卻笑意不減,道,“這孩子我看著喜歡,有孝心,很得長輩眼緣。”

“小公子知道夫人這麼喜歡郡主,怕是心裡更歡喜了。”嬤嬤笑道。

齊夫人低聲道,“你去打聽一下她的生辰八字,我去問問大師,看看跟阿郢合不合八字。”

嬤嬤點點頭,便去了。

夜裡,孫瑾寧累了一天,卸下衣服準備睡覺,卻忽然感覺窗外閃過一絲人影,她頓時驚覺坐起。

胡瑤也立刻站起,準備拔劍。

但許久沒有動靜的,她讓胡瑤出去看看,胡瑤剛開啟門,就被一道劍影衝進來,好在胡瑤身手敏捷,躲了過去,黑衣刺客未能成功,轉身就出去了。

胡瑤立刻追了出去。

孫瑾寧正想去看看,哪知被一把劍抵在脖子上,孫瑾寧嚇得倒抽一口氣。

調虎離山之計。

“受死吧!”黑衣人說著提劍刺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出現,踢開了那把劍。

是齊郢。

與此同時,出現了眾多黑衣人,顯然剛才那個是引走了胡瑤,準備擊殺孫瑾寧的。

齊郢將她護在身後,看著這些人,也是心裡沒底,問道,“我的小師妹,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啊?”

孫瑾寧也不知道啊,就目前來看,好像沒有立場絕對的敵人吧?

武王當初害她,是因為她佔著未婚妻的名頭,可是他們都解除了關係,他也成功娶到佳人,她不礙著誰的路吧?

在腦子裡過濾一圈,她實在想不出是誰。

頓時,她想到那日林豔雙的話,她將孩子的死算在自己頭上,難道是她?

還是孫語綾?

思忖間,幾人同時圍上來,齊郢驚呼一聲,“你趕緊躲好,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