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棋高一籌

原本她還想著怎麼去跟齊郢說的，沒想到他自己的訊息比她還靈通。

“我還能怎麼做呢，就讓他們乾柴烈火唄，反正我不做這冤大頭，我回京就是來看看我母親，再看看你，若是可以，到時候與你一道回藥王谷。”

說到回去，孫瑾寧便有些抗拒，她絞著帕子，有些為難，思慮再三，還是鼓起勇氣看他。

“我不回藥王谷了，我要留在京城。”她認真道。

剛想端起酒喝，聽到她這話，齊郢頓時覺得沒了滋味，看著她，皺眉道，“為什麼？你之前不是說，處理好這門親事，你就回去嗎？”

“武王多次針對我，我都沒有反擊呢，再說，我隨時都能回去，眼下我事情還沒做完呢。”

“還有什麼事？我替你做，不就是教訓武王嗎？你素來擅長下毒，給他毒啞毒殘廢了，也沒人知道是你做的，何必大費周章呢。”

齊郢是真的急了，說話都有些口不遮攔了。

珠兒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但礙於自己的身份，也只能乾生氣。

孫瑾寧無奈道，“師兄，你是太久沒有在京城生活了，小心隔牆有耳，這是京城，不是藥王谷，更不是鄉下地方，武王是皇子，不是路邊的老鼠，他被毒壞了，整個京城都要翻起來查的。”

齊郢聞言，卻哼笑一聲，“藥王谷的東西，誰能查得到。”

孫瑾寧嘆氣，“但我不想節外生枝。”

齊郢聞言，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給她倒酒，一杯飲盡後，道，“說到底，你還是想留在這。”

她不說話，就算是預設。

回程的馬車上，孫瑾寧看著街上有人清除路障，將兩邊的人給安排到路邊，似乎有什麼大人物出現。

孫瑾寧掀開簾子，問胡瑤，“怎麼回事？”

胡瑤趕緊去打聽，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是教坊司的新花魁登場，遊行三日，聽說那位花魁出身貴族，之前還有京城雙姝之一的稱號。”

孫瑾寧神色變得怪異，“再去打聽清楚。”

京城雙姝不就是孫語綾和孫孫語香嗎？

她素來自傲，怎麼會接受以色侍人。

自從她入了教坊司，孫瑾寧也沒有關注她的事了，她這人本就沒有什麼依仗，武王對她也並非真心，更不會為她去惹一身騷，所以也沒有本事翻出風浪了，她和孫語綾之間也沒有到要對方死的地步，也就沒關注她了。

教坊司是隸屬戶部管轄，凡是被髮落到教坊司的，都是重罪，幾乎沒有再翻案出來的，也不能贖身，不能轉賣，只能在教坊司根據表現獲得優待。

當然，立下大功，自然也能獲得赦免恢復自由身。

孫語綾和孫語香身上已經沒有價值了，教坊司也不會有罪犯去尋歡作樂，想要獲得立下大功的機會，實在是難。

若是因為熬不住這些苦楚，選擇妥協，孫瑾寧倒也覺得符合常理。

胡瑤回來後，確定了就是孫語綾和孫語香兩姐妹成為了新花魁，近日在城中名聲躁動，不少人官員都想前去瞧瞧。

而三日後，這對姐妹接客，教坊司在外營造了極其吸引人的噱頭，為她們辦一場盛大的儀式，不少富商花重金買下這第一杯交杯酒。

還有一些權貴，比如一些親王，似乎也找人斡旋去競買這第一杯交杯酒。

孫瑾寧一聽，立刻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阿瑤，你多派人盯著孫語綾，看看她接觸的都是什麼人，還有她都跟什麼私下見面。”

“郡主是覺得孫語綾跟朝中人勾結？”

“未必不可能，她心裡眼裡都是武王，或許她也肯為了武王犧牲色相呢。”

這麼一說，倒是符合常理了。

“屬下會加派人手盯著她們的。”

此時，茯苓來傳話，說王夫人來了。

孫瑾寧有些無奈，讓人回了。

“這些個人，實在是不懂分寸，什麼人都敢來登咱們王府的門。”珠兒撇嘴，惱道。

自從上次在魏國公府送禮漏財後，她這王府的門就被不少人踏過，無非都是左右打探她對另一半的要求。

她沒有父母做主，背有烈王府，還有聖寵，自然是不少人盯著想娶她入門。

但基於她名聲不好，吸引來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世家。

茯苓也是十分生氣，道，“咱們郡主的婚事，會有皇上做主，他們這些人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想起婚事，她其實心裡也在想一件事，襄王之前表現出對自己有意，這些日子也一直給她送東西，雖然沒有明說，但上次他出兵圍住武王府，他這樣做算什麼呢？

喜歡還是不喜歡，總該有個話才是。

“郡主？你在想什麼呢？”珠兒叫她好幾次，她都沒有反應。

孫瑾寧回過神，有些尷尬道，“沒什麼。”

她在想什麼，她怎麼想到男女之情上了，也許對方就是感激她治好他的腿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我有些累，回去睡會兒，不是要緊事別打擾我了。”她說完急忙起身回屋去了。

已經立秋，天氣也還是有些悶熱，尤其是京城這樣的地方，悶熱且乾燥，實在難忍。

日子一晃，立秋了。

而卻在此時，卻傳出訊息，護國將軍之女林豔雙頓悟空門，竟然在家中修了佛堂，準備帶髮修行，皇上感念與武王倆人心心相印，加之老臣也頗有功勳，便準了她嫁給武王，三日後完婚。

這事在貴族圈一下炸開了。

城內小河裡，燕北政哈哈笑起來，他與孫瑾寧正在泛舟飲酒，對著孫瑾寧笑道，“你知道為什麼父皇為什麼突然又改口同意林豔雙嫁給武王嗎？”

孫瑾寧搖頭，“為什麼？”

“林豔雙懷孕了，已有三月，先前林溫找人買了墮胎藥，但我暗中買通郎中，說如過打胎，會一屍兩命，這事才一直拖著到瞞不住，林豔雙還逃出去兩回，都被抓了回來，我找人將此事傳到御前，父皇很生氣，斥責了林溫，要收回兵權，才讓武王迎娶林豔雙，林溫為了女兒，只能答應。”

孫瑾寧聽完，嘖嘖兩聲，“殿下原來一直都知道他們暗中苟且，卻隱而不發，等事情鬧大了，林溫為了平息聖怒，只能交出兵權，即使武王得到了林豔雙，卻也沒有用了。”

她之前想的是，讓林豔雙讓和武王苟且的事直接曝光於人前，破壞他們聯姻，沒想到燕北政直接釜底抽薪，更高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