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語綾面色一白,看向武王,卻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武王冷哼一聲,“若真是她,我定不會輕饒了她。”

說著,他上前推門,裡面的人聽見這番動靜後,屏兒這才清醒,驚叫起來,男人還一副飄飄欲仙之態,屏兒尖叫著捂著身子躲進廢棄的簾帳後,無助哭泣起來。

這個場面,那些閨閣女子光是聽,就覺得嚇人了。

孫語綾卻上前,失望的看著簾帳的位置,“大姐姐,我對你太失望了,你這是丟盡了侯府的臉面,你讓我們怎麼活啊。”

此時,孫瑾寧與榮國公夫人一起走來,好奇的看著這邊,“二妹妹你在跟誰說話?什麼事讓你們不能活了?”

眾人聽見聲音,看向來路,榮國公夫人臉色陰鬱的走來,身邊站的正是孫瑾寧,孫語綾震驚的看著她,又看看簾帳的位置,趕忙退出來,問道,“你不是與人私會嗎?”

孫瑾寧聞言,一巴掌打在孫語綾臉上,怒道,“你胡說什麼?我何時與人私會?我換了衣服一直和榮國公夫人在一處,你卻往我身上潑髒水,你什麼居心啊?”

孫語綾捂著臉,剛想發怒,可是看向武王陰沉憤怒的臉後,她才意識到,事情沒辦好,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讓自己也牽扯進去。

她隨後連忙認錯道,“是我看錯了,我胡說八道的。”

“是嗎?那你剛才怎麼看都不看一眼,就說那個人是我?我很難不懷疑妹妹是不是知道內幕?”孫瑾寧冷笑道。

“姐姐,你真的冤枉我了。”孫語綾欲哭無淚。

而此時,凌飛宇已經穿了衣服被帶出來,臉色還十分淫迷,逮著邊上的婆子都想親一口,可把看熱鬧的人噁心壞了。

眾人看清男人是凌飛宇的臉後,紛紛後退。

包括孫瑾寧,她並沒有安排人掉包,為何馬伕換成了丞相之子凌飛宇。

這凌飛宇是凌丞相中年所得,唯一的男丁,如珠如寶的看著,但卻是個庸碌無能的,又喜歡尋花問柳,這名聲讓人敬而遠之。

孫瑾寧自然沒有這個膽子敢算計凌丞相。

不過,她知道凌丞相一直反對武王被立為太子,武王一直在試圖拉攏,很大機率是襄王掉包的了。

目的自然是讓武王徹底失去丞相的支援。

但卻讓自己背黑鍋,襄王未免算盤打得太好了。

榮國公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武王,神色絲毫不掩飾的諷刺哼了一聲。

而侍女被帶出來,大家才看清楚了是屏兒,孫語綾的貼身婢女。

屏兒一把撲到孫語綾面前,哭求道,“小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孫語綾被突然的變動嚇得花容失色,看著這麼多人拿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她想丟開屏兒,可是屏兒卻死死抓著她。

榮國公夫人當即站出來,冷聲道,“孫二小姐,這賤婢在我府中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我不能讓你帶走,怎麼著,我也得給凌丞相一個交代,你說呢?”

孫語綾尷尬,忙道,“夫人說的是,此等賤婢做出這樣的事,我也是沒臉帶走了。”

說著,看向屏兒,“你野心如此之大,卻不想想家中老小,我對你很失望,屏兒,你以後做事之前,多多想你父母和弟妹吧。”

孫語綾剛才口口聲聲說私通的人是孫瑾寧,如今這事卻演變成這樣。

還當著面威脅,一個婢女,哪來的膽子和本事去籌謀今日的事呢。

都是在高門內院長大的,家中主母妾室也各有神通,這些貴女又豈能不知道孫瑾寧這是被人設計了,至於設計之人,即使不敢確定武王是否參與,但孫語綾絕對逃不了。

“妹妹真是傻,屏兒的野心,你身為主子,卻未發現絲毫變化,往後看人可得仔細些。”孫瑾寧諷刺笑道。

“大姐姐說得對。”孫語綾咬牙道。

武王看著孫瑾寧這般咄咄逼人,知道不能讓事態發展下來,隨即上前,溫和對她道,“多年未見,我有許多話與你說,我們出去說如何?”

孫瑾寧笑而不語,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孫語綾,道了一聲好,就離開了現場。

出來後,燕煥嘯看著眼前的孫瑾寧,長得倒是比小時候好看許多,若論美貌,今日的女眷中,唯她最美,可惜烈王府沒有助力,侯府更是個累贅……

方才的事,他一時拿捏不準是誰做的手腳,但他覺得,孫瑾寧沒這個本事。

他瞥向榮國公夫人,正好夫人也冷冷的看著自己,武王略有心虛,但面上不動聲色。

再看看眼前的孫瑾寧,滿眼笑意看著自己,他心下便確定,是有人暗中幫了她。

可惜景陽侯府就是個繡花球,中看不中用,孫長亭更是個拎不清的,只會拖他後腿。

如此一想,他心中對孫瑾寧的那點悸動便被淹沒了。

“方才本王只是一時情急,才誤會成是你,你別生氣。”

“不會,畢竟,我二妹妹都親口證實那是我,我想殿下誤會也正常,若不是剛才有人叫我換個地方換衣裳,只怕我也說不清楚這些事了。”孫瑾寧滿臉慶幸道。

“你是說,有人提醒你不要在這逗留?”武王忽然神色十分嚴肅的看著她。

“是的,不過那個小侍女不知道去哪兒了,若不是她,我還真是可能被那色胚盯上了呢。”說著,她故意左顧右盼,努力找人。

武王面色難看,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心中已經確定有人攪局了,至於是誰,他心裡有數了。

但林家已經等不起了。

這麼想著,他又道,“你我婚事將即,本王聽聞城外的姻緣廟十分靈驗,不如你我尋個日子,一起前去跪拜,也算成全我們這段緣份,如何?”

這話讓孫瑾寧咯噔一下,那姻緣廟就是個土地廟,還在十分偏僻的城外,這廝就這麼步步急逼,這麼想置她於死地嗎?

也罷,是他自找的。

隨後,她故作驚喜,“當真,若真是如此,那我們確實得去求一求。”

燕煥嘯見她應下,神情輕鬆下來,笑道,“無論是否靈驗,有心走到一起,姻緣自然不會差,看著日子,不如就明日,如何?”

孫瑾寧點頭道,“也好,我不在京中長大,這些事,殿下做主便好。”

武王又問起她在莊子上的事,孫瑾寧笑著與他攀談,遠處的孫語綾臉色陰沉如墨,袖子下的手死死攥著,扣著就要陷進皮肉都不自知。

殿下明明說了對孫瑾寧無感,為何還對她這麼熱情?

逢場作戲,一定是逢場作戲。

孫語綾不住的在心裡安慰自己。

這場宴會,因為這場設計潦草收場,榮國公夫人臉色極其難看,送行的時候,她盯著武王,帶著濃濃的怒火,武王倒是神態自若,直接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