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墜落感讓劉白從睡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視野之中卻是一片漆黑。

在摸索了好一會之後,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戴著治療頭盔睡覺的。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和煦溫暖的陽光透過已經拉開窗簾的窗戶灑落在她的房間。

劉白坐起身來,揉了揉略微腫脹的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昨夜的那個夢太過於真實,以至於她現在還記憶深刻,久久不能回神。

“為什麼我會做那樣的夢?”劉白有些疑惑地自語,試圖用手將翹起的頭髮撫平,不過這根本無濟於事。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她將關於夢的事情放在心中暫時不去思考。

等會兒還要過去訓練,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她總不能全身黏糊糊的過去。

脫下溼透的睡衣,劉白露出身上勻稱的肌肉,平坦的腹部馬甲線十分顯眼。

掛在高處的淋浴灑下熱水,升騰起的霧氣逐漸將她整個人包裹。

哪怕已經決定暫時不去想,劉白的腦海中卻依舊會浮現出一個男生的身影。

那個在夢境中將她從公園包圍著的人群中解救出來的身影。

“韓有。”正在感受著水珠從自己的身上滑落,劉白鬼使神差般的開口輕喚出對方的名字。

只是這兩個字脫口而出之後,她像是突然回過了神來,臉上變得有些發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溫太高的緣故。

手指不斷繞著已經被打溼的髮尾,她發現自己心臟跳動的有些劇烈。

劉白的思緒有些混亂,她不知道這樣是否正常,畢竟因為性格的原因,她在現實生活中並沒有多少朋友,對於人際交往的經驗可以說和白紙差不多。

用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臉頰,她強迫自己恢復清醒。

簡單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劉白開啟了自己臥室的門。

和往常一樣,她的父母都已經上班去了,只是依舊為她留了還有些溫熱的早餐。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振動,是她的母親打過來的。

“囡囡,起床了嗎?”接通電話,一道溫柔卻不失力量感的女聲響起。

“已經起來了。”劉白喝了口杯中已經有些涼了的豆漿,回答道。

“快要比賽了,一定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比賽,不管取得什麼樣的成績,都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哦。”電話那邊的女聲說道。

劉白“嗯”了一聲,眼神看向客廳牆上掛著的展架,上面滿是自己家人打比賽時獲得的各種獎牌、獎盃和證書。

所以哪怕家裡人並不要求她有什麼多好的成績,劉白的心中也已經為自己定下了目標。

其實作為一個選手來說,她這個年紀才第一次參加比賽不算常見,畢竟她的父親是市內有名的散打教練,而她的母親更是一名獲得過榮譽的擊劍運動員,在家庭環境的薰陶之下,劉白在很小的時候便開始練習散打。

但也是因為性格的原因,她在早前並不敢參加比賽,現場的人畢竟太多了,在內心的緊張與恐懼之中,她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劉白的父親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知道逼著她參賽打不出成績的同時,也不會對她未來的發展有任何的幫助,因此也沒有過多的要求過對方。

不過前段時間在聽到劉白自己說要去打比賽的時候,夫妻倆一晚上都沒睡著,感嘆自己的孩子長大了。

再次囑咐了幾句之後,劉白的母親結束通話了電話。

劉白的家距離散打館算不上近,再加上市內交通情況往往開車通勤的時間都要在半個小時以上,更別提她家的兩輛車已經都被開走了。

如果要減少通勤時間,公交、計程車或者地鐵都是不錯的選擇,只是這些交通工具對於劉白來說都有一個缺點,致命的缺點。

那就是身邊的陌生人太多,她會陷入恐慌。

出於社會安全與對自己女兒的安全考量,所以夫妻倆給她買了一輛山地車,粉色的那種。

畢竟劉白自身沒有多少朋友,平時的需求也就是往返於學校和家中或者是往返於散打館和家中,所以腳踏車算是不錯的選擇。

夫妻倆也考慮過給劉白買電瓶車,但說實話,他倆不是很放心讓自己的女兒騎電瓶車。

之所以選擇山地車,也是因為淑女車實在是和劉白的氣質有些不搭,再加上劉白母親在網上看到一輛粉色的山地車,便直接為劉白買了下來。

兼顧美觀、安全和通勤之中鍛鍊身體的功能,這輛山地車算是劉白母親對自己在網上購買過的東西中最滿意的一個。

騎著車來到散打館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九點。

透過散打館外的玻璃,能夠看到其中已經有了不少人在奮力練習,這些人基本都是她的師兄弟。

汗水灑落,喝聲與血肉擊打在沙袋上的聲音不斷響起。

“來晚了半個小時,快去熱身。”身穿紅色外套的劉白父親看著稍微有些氣喘的劉白說道。

劉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入換衣間,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了乾淨的運動背心。

因為她是騎車來的,所以不需要過多的熱身,只是簡單的拉伸了一下之後便戴上了拳套,自己一個人默默走到了角落遠離人群的粉色沙袋之前。

這沙袋當然也是劉白的母親為她訂製的,如果不是之前買的粉色拳套壞了,劉白的拳套都會粉色的。

在這個場館中訓練的師兄弟們都知道劉白性子,也知道這個孤零零處在場館角落的沙袋是專門給她準備的,所以大家都預設這個角落獨屬於劉白,平常訓練的時候也會刻意避過。

當然,如果有人不預設的話,一些和劉白一同長大,在劉教練手底下訓練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師兄就會在擂臺上告訴他為什麼大家都預設這個角落屬於劉白。

其實劉白在散打館裡面的時候並不會太過濃烈的恐懼情緒,和一些熟識的師兄弟也能說話。

只是大家太照顧她了,訓練的閒暇之餘都刻意照顧她的情緒,甚至已經到了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度。

她是個笨人,不知道怎麼報答師兄弟們的照顧之情,而且讓她主動開口和人表達感謝還是有些不現實,所以她想要在比賽之中拿到好成績,用成績來回報大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