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女人坐在公交車的前段,韓有想要不那麼引人注目的靠近,明顯是不可能的。
而他更不可能讓患有嚴重社恐的劉白去詢問對方。
韓有眉頭輕皺,腦海中不斷地思考著策略
萬一女人抱著的襁褓裡就是“鬼”,他過去探查情況,萬一惹惱了對方副本就要直接結束了,所以他要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和司機交談是不被規則所允許的,直接坐到抱著襁褓的女人對面很可能會被當成變態,也有一定的機率惹惱鬼。
於是他輕聲對劉白說道:“等下繼續陪我演出戲,我準備過去看看那個抱著襁褓的女人。”
劉白轉過頭來,已經有些消腫了的眼睛輕輕眨動,好似在問她要如何配合韓有演戲。
“等到下一站的時候你伸手推我一下,我順勢到公交後門,過去看看那女人懷裡抱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韓有是覺得對方襁褓裡包裹著的肯定不會是嬰兒。
嬰兒對於環境溫度是很敏感的,現在的溫度算不上涼爽,對方給嬰兒包的這麼嚴實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輕則滿身痱子,重則體溫過熱脫水死亡。
並且她已經坐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如果襁褓裡是嬰兒,怎麼也應該哭鬧了才對。
同時韓有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他和劉白上車這麼久以來,那個女人都只是隨意的抱著懷中的襁褓,並沒有安撫、輕拍之類的動作。
不過韓有畢竟沒照顧過嬰兒,對這些方面並不熟悉,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往聖路南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下一站:往聖路南百貨商場。”
在公交到站提示音響起的一瞬間,劉白便轉過身來,伸手輕推了一下韓有:“走……走開!”
她沒有韓有那麼會演戲,此時坐在公交車後排的姑娘臉頰微紅,聲音中帶著些許緊張。
被推了一下的韓有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沉思變成苦笑:“好,我離你遠點,你別生我氣了。”
兩人拙劣的表演瞬間吸引了車上其他乘客的注意。
不過他們也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畢竟小情侶吵架這種事情,大家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那個緊抱著揹包的男人,看向韓有的目光中隱藏著很深的惡意。
韓有滿臉苦笑的來到後門旁站立,此時公交後門已經關閉,司機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知道對方不會下車後,便直接啟動了公交。
韓有抬手抓著上方隨著公交啟動而一搖一晃的把手,臉上的表情逐漸恢復平靜。
“小夥子,你倆這是吵架了啊?”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是那個拎著菜籃子的大嬸,她有些八卦的詢問看著面前的青年問道。
“是啊……”韓有聽到了對方的詢問,再次掛上了一抹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哄女朋友可不只是嘴上說說就行了的哦,你可得付出實際行動。”大嬸一臉我都懂的表情。
韓有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也不太好直接結束話題,這樣難免會直接引起其他乘客的猜疑。
“那我應該怎麼辦?”韓有疑惑問道。
雖是這麼問著,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大嬸腿上放著的菜籃。
這菜籃是手工編的,模樣只能說是質樸。
不過吸引韓有注意的,並不是菜籃,而是裡面十分新鮮的青菜。
“要我說啊,現在帶女朋友去什麼電影院之類的地方都太過時了,現在不是流行什麼密室逃脫,什麼鬼屋之類的嗎?”
大嬸侃侃而談,韓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如此,受教了受教了。”他的目光依舊看著菜籃,漫不經心的對大嬸道。
原先他是比較懷疑那抱著襁褓的女人的,不過在與大嬸的對話中,他又忽然想明白了。
如果他認為那個揹包裡放著頭顱的男人是正常的話,抱著襁褓的女人無論都不應該是他懷疑的物件了。
因為對方已經怪到了和揹包男人相同的地步,同理,倒數第二排的那個戴著兜帽的男人也不會是鬼。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韓有皺眉,他有些明白提示一所蘊含的資訊了。
規則提示讓他們找出不合理的地方,他就下意識的將現實生活中的正常與遊戲相重合了。
所以現在那女人抱著的襁褓中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他還有兩次機會試錯。
那麼按照提示來看,真正的鬼,應該會在這兩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乘客裡了。
這個任務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韓有忍不住這般想道。
然而就在韓有想要與大嬸告辭,重新回到最後一排向劉白講出自己的猜測時,那個坐在後方靠著窗戶,一直沒有動作的兜帽人站起了身子。
韓有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對方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短筒的燧石手槍。
手槍的樣子十分古樸,槍身上還有著精美的銀色花紋裝飾,黑洞洞的槍口就指著韓有的腦袋。
“下午好啊。”兜帽人將槍口調轉,對準了最後排的劉白,語氣輕鬆。
“你想幹什麼?”韓有沒有表現的太過驚慌,只是眉頭輕皺,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
他知道對方也是玩家,那把槍應該是道具,或者與職業相關的裝備。
韓有不清楚對方是否會開槍,也不知道開槍之後會對劉白造成什麼傷害,所以沒有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對方。
車上的乘客在看到兜帽男人手中拿著槍後,全都低下了頭,不過都沒有類似驚慌的表情出現,就好像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劉白在看到對方的槍口指到自己的時候,也是瞪大了眼睛,身體輕顫。
哪怕她的職業是格鬥家,但也只是肉體凡胎,根本不可能抗住子彈帶來的傷害。
“不好意思,忘記自我介紹了,你可以叫我雨天,我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韓有。”雨天的槍口依舊對準著劉白,看著韓有道。
“你們?”
韓有心裡一驚,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在這時出現就好像是設計好了一樣。
並且看樣子,對方的身後還有組織。
可這遊戲不是剛開始不久嗎?他們到底是如何建立起組織,又如何知道自己的?
而聽到韓有的話,雨天只是笑而不語。
“做個交易如何?”雙方僵持了許久後,雨天再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