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價高者得

李靖是誰呢？為什麼會在越王府做個賬房？

原來李靖字藥師，乃是三原人氏。

隋朝的上柱國韓擒虎是他的親孃舅。

韓擒虎把他推薦到越王府當賬房先生，是想讓李靖暗中監視越王楊素。

東海之外還有兩兄妹。

兄長張仲堅，家裡排行老三，滿臉虯髯，號虯髯客。

妹妹叫張出塵，喜歡拿著拂塵，又喜歡穿紅衣裳，綽號叫紅拂女。

拂去塵土，不就是出塵嗎？

兄妹二人來到中原，打算刺殺越王楊素。

現在紅拂女已經在偽裝成歌伎，混入越王府了。

後來李靖與這兄妹倆，人稱為“風塵三俠”。

不過，以後怕是沒有風塵三俠了。

李靖被段淳這一摔可真夠嗆的。

他沒想到自己已經說出越王的名號，但是這小小的承務郎完全不把越王放在眼裡。

李靖倒是沒有像一般的狗腿子那樣，被人敲打一頓後，放下狠話。

他慢悠悠的爬起來，將袖管子捲了起來。

他張口說道：“我是賬房，你是文官。都是文職，現在過過手，倒也不說誰佔誰便宜。”

他的心裡不服，雖然段淳的力氣大一些。

但是剛剛自己沒有使出招式，讓段淳佔了一些力氣上的便宜。

現在重新比過，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段淳看著這不服輸的小子說道：“你知道大鬧兵部的下場嗎？莫說你這個小小的賬房，就是越王楊素，來了兵部，也得乖乖按章辦事。”

李靖停下手上的動作：“如何按章辦事？越王要幾匹馬，你膽敢敲詐勒索？”

段淳朝一旁拱了拱手：“按照朝廷的規矩，申請馬匹就得走流程。你這一來，一句話就想要走百來匹戰馬，你去問問越王，這是誰給他的規矩。”

李靖一時語塞。

是啊，如果沒有皇上手諭，這一整套流程下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確實辦不下來。

只是如今王府裡等著用馬。

越王大壽的時候，準備了馬戰的節目，需要騎兵騎在馬上，進行戰鬥。

越王府雖然也有馬，但是還有百匹戰馬的缺口。

越王一聽缺馬，也不當一回事。馬上就讓李靖過來兵部討要。

本來以越王的身份，這事輕輕鬆鬆就能辦妥。

可是，宇文化及與越王不合，早就派人來兵部知會過了。

他說，要是有人敢不按規矩，把戰馬批給楊素，那就是和他宇文化及作對。

宇文化及乃是當朝的宰相，而越王雖然是個王爺，手裡也沒有實權。

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誰都明白。

也就沒有人敢觸這個黴頭，讓越王楊素輕鬆領到戰馬。

段淳看著李靖說道：“我肯收錢，替王爺辦事，你就該謝天謝地了。你去打聽打聽，現在還有誰敢收你的錢？”

真就是這麼個回事。

除了段淳，沒有人敢忤逆宇文化及。

段淳可以為了楊素，得罪宇文化及。

但是得罪要有得罪的價錢，段淳只要了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銀子對越王來說，並不多。

為了面子上的事情，楊素絕對願意出這個錢。

現在馬戰表演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面子。

誰都在等著看越王的笑話。

但是他李靖竟然就想憑著越王的名頭，一分錢都不想出。

這段淳能忍得過去？當場就給他丟出去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去請越王過來，你最好等會還能這麼硬氣。”李靖笑了笑，他懂得看相，這個段淳一副死人相。

死人相，是很特別的面相，印堂發黑，渾身散發著死氣。

這種面相的人，要嘛早就死了，要嘛快要死了。

但是很顯然，段淳還活著，所以說明段淳快要死了。

這倒是李靖猜錯了，段淳早就死了。

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他了。

段淳無所謂的笑了笑。

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按老子的規矩辦事。

老子是替楊廣做事，誰敢惹老子，老子先揍他一頓，然後把他交給楊廣。

他左右看了看，笑著對他們點點頭。

“兵部的事情，大家都可以來找我辦，最主要的是，你們要有實力，明白嗎？”

段淳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

“明白，明白。”眾人點頭說道。

提到錢，他們就不急了，一年到頭辛苦也沒賺幾個錢，怎麼能落在這個貪官手裡。

他乖乖的到一旁排隊，登記上名字，等候兵部給他們調配裝備、馬匹。

既然承務郎說回按章辦事，自己就不怕取不到裝備了。

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不響。

段淳好心的提醒他們：“前日，兵部已經盤點過裝備。所剩不多了，肯定是先到先得的。若是裝備告罄，你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什麼？”眾人立馬亂了起來。

不過，這種事也正常。

畢竟現在整個大隋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討賊，再多裝備也不夠用啊。

“承務郎，還請多多關照啊。”有人掏出一百兩銀子，跟著文書一起遞出去。

有些人不甘落後：“承務郎，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幫我疏通疏通。”

他遞了兩百兩。

要是拿不到裝備回去，自己這個後勤將官也別當了。

那自己還怎麼撈錢？

想想也是，花點錢算什麼？

那些將官來後勤處要裝備的時候，自己不也要了一些錢嗎？

出錢的給好裝備，不出錢的給一些陳舊的裝備。

段淳滿意的點點頭。

他來者不拒，把錢全部收到懷裡。

他喊過那些文官：“你們過來幫他們登記好。”

“是，段大人。”

段大人有兵部侍郎的關係，他麼不敢不聽。

打也打不過，關係又沒人家硬。

別人幹活，他只負責收錢。

收到最後，他發現統計的數目遠超庫存了。

於是，他開始退錢：“李將官，你的事辦不了，這一百兩銀子給你退回去。”

李將官頓時急了：“段大人還請幫幫忙，我是說最先出錢的，哦不，我是最先來的”

他依依不捨的從懷裡掏出四百兩銀子，交到段淳手中。

“行吧，這事又能辦了。”

兵部裡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事什麼操作？

段淳不僅敢如此公開。

他錢還越收越多。

這叫拍賣，價高者得。

每個腐朽的王朝都有這種操作。

就像東漢末年，漢靈帝賣官鬻爵一樣。

漢靈帝賣的是官，收回的是錢。

而段淳賣出的是兵部的馬，收回的也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