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對方似乎沒想到她還能還手，一聲碎裂聲響後，他倒地不起，晶核滾落。
沈汐禾感受到手腕上一鬆，二話不說手一抬，晶核前一片冰刺平地起，將飛身去搶晶核的喪屍攔住。
“嗬？”
這喪屍雖然進化後有了自我意識，但還是有些笨拙的，忽然被攔住，他傻愣愣地看向沈汐禾，似乎又意識到自己可能打不過這隻女喪屍，默默將伸長的手，收了收。
而沈汐禾拖著沉重的身體，將那晶核撿起來，擦乾淨後，眼都不眨一下地，塞進嘴裡，咬碎嚥下去。
她知道，一旦走了吞噬喪屍晶核這條路，那麼她就只能這樣一條道走到黑。
回不了頭，就只能做到極致，變成最強的喪屍，那樣，喪屍都聽她號召，就能保護她想保護的人了。
見她這麼囫圇吞棗似的就將高階喪屍的晶核吞了，這隻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看起來好像也快了的，立即發出尖銳的驚吼聲。
沈汐禾吞完嘴裡的這顆後，臉上難看的青紫血管印記消了幾道，只是她自己沒法看到。
她抬頭，灰暗的目光平靜地望著眼前大驚小怪的喪屍，嘴角扯開，終於能吐出人語來。
“歸順，還是，死？”
系統：萬一他聽不懂人話怎麼辦？
沈汐禾：我現在也不是人。
系統：但你講的人話。
沈汐禾：……
就在沈汐禾覺得自己可能變笨了的時候，眼前這隻身長腿長男喪屍忽然就朝著她跪下了。
是的，跪下了。
很像個人，能屈能伸的那種。
她錯愕了片刻，便咧了咧有些僵硬的唇角，露出一個滲人的但真切表達了她成為喪屍後第一次高興的笑。
於是，兩隻喪屍，僵硬地進行了比劃、人言、喪屍語的多方艱難交流，才勉強溝通上。
原來，像這樣進化成四肢逐漸有了靈敏度，甚至意識都有所覺醒的喪屍，還不少，只是他們還沒有暴露在人類面前。
和人類異能者一樣，覺醒的喪屍不急著和人類對上，反而是聚集起來，開始找同類的麻煩，飛快地吞併對方的力量……
他們和人類不一樣，不存在合作精神，只想獨自變強。
吞噬對方的晶核是最快增長實力的方法，所以人類這會兒才會覺得喪屍也不過如此。
事實上是厲害的喪屍現在還沒空和人類對上。
瞭解了這個情況後的沈汐禾，第一反應就是，讓眼前這瘦高個帶她去更多高階喪屍的地方。
她要挑戰他們，打敗他們。
瘦高個顯然是個膽子小的，忙僵硬地擺著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試圖勸阻沈汐禾，屍單力薄，別去送死。
不過瘦個沒說的是，他覺得眼前這隻女喪屍和他們都不同。
她身上有一股能吸引喪屍不自覺向她靠攏的神秘召喚力量，並且她一發怒，他就感到頭疼。
不得不聽她的，尤其是在她吞了他剛路上碰到的同伴的晶核後，那壓迫感就更強了。
沈汐禾不聽這喪屍的，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給了個足夠有壓迫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好的，瘦高個喪屍立馬轉過身跳躍著，開始帶路。
系統：他真的好有人性啊。
這說慫就慫絕不多含糊一秒鐘的品德，人類看了都覺得離譜。
那邊沈汐禾跟著喪屍去找喪屍打喪屍（好像有些拗口，但這不重要），而鳳緋池和周恬這邊，就遇到了點小麻煩。
鳳緋池的傷勢很重，周恬從她的空間裡找到了他需要的藥，本來想幫忙包紮，但鳳緋池有潔癖，他拒絕了。
於是，他親力親為地地處理了一身的傷。
張姐在放沈汐禾下車時，就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三人小分隊，但當她看到齊烈身死的畫面時，又過於開心到瘋了。
是的，她瘋了。
甚至於鳳緋池想秋後算賬，都覺得沒有必要了。
他看著跌跌撞撞攀爬那冰牆未果，摔下來又試圖爬上去的女人，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倒不是針對張姐，而是對於這糟糕透了的，崩壞的世界感到幾分痛恨。
人不人鬼不鬼，喪屍吃人，而人呢？比喪屍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恬在沈汐禾走後，就異常沉默。
她不想再給鳳緋池添亂，她知道鳳醫生骨子裡是個多冷漠的人。如果不是汐禾，他早就撇下她了吧。
想到汐禾，周恬就默默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埋進手臂中，眼底滿是難過和擔心。
她一個人在外邊，沒有食物沒有朋友，該怎麼辦？
“我跟你去找小汐禾。”
在車上休整了一夜，鳳緋池看著不再流血的傷口，咳了聲，他面上還很虛弱，但還是回頭看著後座上抱著膝蓋坐了一夜的女孩，平靜道。
聞言，周恬立即抬頭，沒怎麼合過的眼滿布紅血絲，但此時卻有了一抹亮色。
“真的？”
聲音沙啞得厲害，但周恬也不在意，她只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去哪找？怎麼找？現在出發嗎？”
鳳緋池想，要是找到那傢伙，必須揍一頓才好，看看將他們這兩大活人急得。
他淡定地道，“在這之前，我們需要一個會開車的。”
說著，他又狐疑地望向周恬，“你……”
“我，我沒有駕照……”
周恬面上一訕，回答著。
這就是他倆當下的難題了。
鳳緋池身上的傷雖然不再流血，但虛弱的身體實在是不夠撐住他長途駕駛的。
他想了下，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你試試。不難。”
“可我沒有駕……”
周恬的話沒說完就被鳳緋池嫌棄地打斷了，“要是小汐禾在，就算沒有駕照，她也開始開了。”
再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路上還會有交警攔他們嗎？
路上都沒幾個活人了！
聽出鳳緋池言語裡的不耐煩，周恬有些怵他，只好乖乖下了車，然後走到駕駛座那側，拉開車門，猶豫地坐了上去。
“我，我該怎麼做？”
她手躊躇地放在方向盤上，腳縮著，壓根就不敢動彈。
鳳緋池沒有什麼耐心，“首先系安全帶，然後扭車鑰匙，啟動車子，腳踩油門——別踩到底……”
話沒說完，周恬已經一腳到底，同時，車子也在路上飛馳而起，驚起沙土飛揚。
鳳緋池：“……”
算了，路夠寬，也沒活人，隨便她開吧，先找到小汐禾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