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陣陣尖叫,麥清將江時中踢下床。

“你變態狂啊!”

“你趁人之危……”

“無恥……下流……卑鄙……”

緊接著,又是一頓謾罵,麥清把能想到的罵人話,全部說出口。

江時中裹起被子,痛的叫了一聲。“我怕你睡在椅子上難受,這才把你抱上床,早知如此,讓你凍著。”

“你趕緊走,別賴在我的床上。”

江時中前腳剛走,周家兄妹就來了,周萱萱眼尖,即使江時中已經走遠,但從背影她還是認出來了江時中。

周萱萱埋怨:“哥哥,都怪你賴床,你看叔叔比我們來的早。”

周珩:“你也不是墨跡墨跡不出門……”

“我在找江姐姐給我做的絨花,才耽擱時間。”

周家兄妹你一言我一語,吵吵鬧鬧的走進麥清院子。

大娘喊道:“小麥,周家兄妹來了。”

周家兄妹到的時候,麥清已經把今天預定的辣條理好。

三人約定好先送貨,然後回來再繼續做。

雖然有太陽,但一點溫度都沒有,凍得麥清直打哆嗦。

三人抱著辣條,先去給賣饅頭的陳晃送貨,走在街上,就如同置身於一個冰窖裡。

走著有些,麥清竟然有些熱,出了汗,漸漸汗越來越多,緊緊貼在身上,沒過一會兒,汗水蒸發吸熱,使得她更冷。

不僅是她,旁邊的周家兄妹,也是狼狽不堪的樣子,凍得緊緊縮成一團。

路人也是受不了冷,吐槽道:“今天怎麼這麼冷,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

麥清也跟著吐槽:“這如果在21世紀該多好,坐在車裡,開著空調,也不至於受這罪。”

麥清腦子裡胡思亂想,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這才沒覺得那麼冷。

“江姑娘,你們來了啊!”

聽著,就是陳晃的聲音。

麥清招呼著周家兄妹將辣條筐子放在陳晃的桌子上。

陳晃開啟辣條筐,由於天冷,裡面的辣條有些都凍住。

“江姑娘,這還能吃嗎?”

麥清瞅了一眼,她頭一次遇到這事,但是難不倒她。

“放鍋裡熱熱就行了,或者放在暖和的地方,一會兒就好了。”

周萱萱將一筐辣條放在蒸饅頭的鐵鍋旁,沒過一會兒,辣條就變成原來的樣子,散發陣陣香味。

周萱萱興奮拍著小手。“好神奇啊,江姐姐,為什麼呢?”

麥清科普道:“辣條從爐子周邊吸熱,自身溫度升高,從而使分子熱運動加劇,分子距離增大,……這樣辣條就融化了。”

周珩說道:“江姑娘,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周萱萱拍著馬屁,“江姐姐是最聰明的。”

麥清暗自得意,就她那點物理水平,竟然在這裡玩起來遊刃有餘。

陳晃見辣條變回原來的樣子,把饅頭送給了麥清。

三人回到家後,麥清叮囑大娘和周珩在家賣漢堡。

她又和周萱萱去其他人家送貨。

周珩第一次賣貨,還是有些膽怯。

麥清和周萱萱剛走,就來了一對中年夫妻。

“小夥子,來兩個漢堡。”

周珩模仿著麥清的樣子,夾著饃,稍微留意,油流了一手。

大娘呵呵一笑:“沒事,多弄幾次就好了,熟能生巧……”

說著,大娘又拿起一個饅頭,幫著周珩做漢堡。

中年夫妻也是心善,沒有責備周珩,而是安慰道:“不著急不著急,天冷,手凍得,理解理解。”

周珩嘿嘿一笑,把漢堡遞給中年夫妻。

緊接著,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來買漢堡。

大娘喊道:“大家不要急,慢慢來啊!”

有了之前的經驗,周珩慢慢也謹慎小心起來,很快就做好一個,兩個……

很快,一上午的量就賣完了。

周珩看著抽屜裡的錢,雖然不多,那是自己辛苦賺來的,有些自豪。

不一會兒,麥清和周萱萱也送完貨回來。

看到桌面上空空蕩蕩,麥清震驚。

周萱萱搶先一步問道:“哥哥,都是你賣完的嗎?”

周珩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是我和大娘。”

大娘誇讚道:“周公子很厲害,一個人做漢堡,我就負責在旁邊收錢。”

周珩害羞,連忙岔開話題,問道:“江姑娘,後天晚上詩詞大會,你去嗎?”

麥清早已經決定去,她還要趁機問清楚,說不定還能弄清楚,現在的時代,說不定再活個幾十年,就能為國貢獻,打死小Ri本。

麥清問道:“是東晉“蘭亭之會”還是北宋“西園雅集”?”

眾人一臉疑惑。

麥清又追問道:“王羲之……蘇軾、蘇澈認識嗎?”

眾人搖頭,完全聽不懂麥清在說什麼。

“當筵歌詩”,“投壺賦詩”懂嗎?

麥清為了他們更能理解通透,又補充道:“當年齊侯、衛侯和鄭伯到晉國,拜賀新君即位。席間行投壺之禮,賦詩助興。”

意料之中,眾人還是搖搖頭。

麥清靈機一動,說道:“那飛花令呢?總該聽過吧,就是每句詩,其中要帶“花”字,重點是“花”字須出現在特定位置上,比如:感時花濺淚”,花是出現在第三個位置,下一個人必須也一樣,比如“月照花林皆似霰”。”

這時,周珩站了出來。“我懂我懂。”

麥清驚喜,難不成這會兒已經過了唐。

“江姑娘說的這個遊戲規則我懂,我覺得很不錯,我們一會兒可以搞個飛鳥令。”

麥清無語,也不想再費口舌,看樣子,她來的時代是架空歷史。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麥清的辣條鋪子,生意是越來越好,周珩和周萱萱他們也露出了驚人的經商之道。

詩詞大會當晚。

周家兄妹和江時中早早就在麥清家門口等著。

詩詞詩在安溪鎮最繁華的街道上,街道兩旁,擺滿了燈籠,每個燈籠裡面都放著詩詞謎。

安溪鎮繁華也不過是那麼回事。 21世紀的高樓大廈,潮流科技麥清也是見多識廣。

“江姑娘,我們去那處吧。”說著,周珩便帶麥清走向一群人,周萱萱和江時中也是緊跟其後。

周珩帶著麥清擠進人群,後面的兩人也是趁機緊緊跟著。

一張張寫滿詩詞的紙張,在手上傳來傳去,文人們吟詩作詞,氣氛進入高潮。

周珩走向中心:“我們來玩一個遊戲,飛鳥令。”

眾人疑惑,他們從未聽過。

麥清簡單的解釋一下,眾人也便明白。

“我先來”說罷,周珩吟出:“叢林驚別鳥,夏日祭青春。”

麥清心裡暗暗驚訝,周珩的文學功底竟如此厲害。

眾人也是連連拍手,但無人應對。

江時中倒是有對應的好詩,但是他不想太高調,保持沉默,觀看周珩的表演。

麥清站了出來,吟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圍觀的人群一陣連連叫好,江時中也是佩服。

緊接著,周珩又開口道:“無花飛自鳥,便是人間花。”

隨即,麥清說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眾人又是一陣誇讚。“好詩……好詩……”

周珩見機說道:“流水飛林鳥,驚闕鴉林飛。”

麥清才不怕,周珩有多少詞,這種小兒科對於學文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月初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

不等周珩開口,麥清一口氣說出了5句含鳥的詞。

周珩傻眼了,他本來想在麥清面前表現下自己,沒想到被麥清的文學殺得片甲不留。

周萱萱突然開口喊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逗得眾人一陣鬨笑。

“江姐姐,我說錯了嗎?”

麥清摸摸周萱萱的額頭。“萱萱沒錯,說的很對。”

一旁的路人問道:“姑娘,你這些詩詞哪裡學的?”

麥清順口而出:“當然是課本啊!”

路人驚訝。“書本?我們也未曾見到過啊!”

另一個路人說道:“是啊,我苦讀詩書20多年,從未聽過姑娘口中這些詩詞。”

麥清在心裡暗暗的給老祖宗們道了歉。“對不起了,我的李白爺爺,蘇軾爺爺,王維爺爺等等,稍微借個名,不然我就今天栽到這裡了。”

道歉完後,麥清坦然說道:“我剛胡說的,這些詩都是我即興發揮的。”

這話一出,圍觀的文人墨客瞬時震驚,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有才的人,更何況還是位女子。

“姑娘師從何處?”

“啊……”這個問題讓麥清有些犯難,她總不能說個現代名字吧,沉思幾秒後。“我無師自通。”

“姑娘真是天才啊!”

“姑娘天賦異稟……”

眾人誇讚不停,就連江時中和周珩都有些自愧不如。

這時候,後面有人嚷嚷道:“江姑娘,能否就此良辰美景作詩一首。

麥清雖然作為文科生,但像曹植那樣七步成詩,她可是做不到,何況出口成詩,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難於上青天。

麥清結結巴巴,不知該說什麼。“這……這個……那個……”

江時中見麥清有些犯難,連忙替她解釋道:“江姑娘,剛才說的有些多了,這會兒有些累了。”

突然一個長相高大的男子喊到:“江姑娘,該不是剛才唬人,抄襲的吧。”

麥清有些進退兩難,這會兒如果說自己抄襲,那豈不是後面無法在安溪鎮立足,生意都無法做下去。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

“是青流兒姑娘啊!”

眾人瞬間把注意力轉移到青流兒身上。

清流兒是安溪鎮有名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具備,長相也是在安溪鎮數一數二。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青流兒坐著轎攆撫琴吟詩而來。

一種恐懼感和宿命感直擊麥清的天靈蓋,這是唐代杜牧的《阿房宮賦》,一介女流都懂杜牧的詞,為何周珩他們不知道王羲之、李白呢?

琴音落,詞畢。

清流兒走下轎攆,直接來到麥清面前。

“早都聽聞江姑娘聰慧過人,如今一見,確是比傳聞還要厲害。”

麥清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禁沉迷於她的美色中。

青流兒實在美,麥清也算理解古代閉月羞花的意思,她只恨自己沒去讀研讀博,詞語積累少,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描述青流兒美。

“江姐姐,這是青流兒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聽到周萱萱的話,麥清這才回過神,尷尬的說道:“呵呵……果然是安溪鎮的一股清流啊……”

圍觀男子說道:“當然,青流兒姑娘出生安溪,生長也在安溪。”

麥清慶幸好再這些人不懂清流意思,不然估計自己都活著走不出詩詞大會。

麥清記得,無論是在安溪還是江林城,都主張女子無才,但為何偏偏這清流兒才華橫溢,反而被人們津津樂道,誇讚,讓她費解。

青流兒上前一步,靠近麥清,小聲說道:“江姑娘是否疑慮,為何大家高高在上地捧著我,卻不允許別的女子讀書。”

青流兒的話像是一道炸雷響在麥清的耳邊,渾身一顫,難不成這青流兒是學過心理學或者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麥清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亂了陣腳,她可是來自未來的文明人,萬一哪天她上了史書,被後人看到,或者被以後的她看到,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麥清清了清嗓子,坦坦蕩蕩說道:“青姑娘你可知,受教育可是每個人的權利,在我們那裡,無論男女老少,人人從小讀書,都有話語權。”

青流兒愣住一怔,這種在安溪禁忌的話題,麥清竟然如此坦蕩地說出口。

青流兒觀察四周男子的反應,剛才人人都還是誇讚麥清,如今個個眼神發狠,似乎想要把麥清碎屍萬段。

青流兒挽住麥清的胳膊:“江姑娘,我們去那邊賞花燈吧。”

周珩拍了拍周萱萱,示意她趕緊帶麥清離開這裡。

周萱萱也急忙挽住麥清另一個胳膊。“江姐姐,前面那條街上有很多好看的花燈。”

周家和清流兒一左一右保護著麥清,眾人也不敢說什麼,更不敢動手。

周珩連忙鞠躬道歉:“今日,我替江姑娘為大家道歉,她年紀小,說話沒經過腦子。”

江時中也是鞠躬道歉:“童言無忌,請大家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