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回來了！”石瑞還沒有進家門就大喊著，樹枝上一大群即將休息的鳥兒抬頭睜眼看了他一眼接著把腦子插進翅膀裡面休息去了。
“今天回來這麼晚呀，路上沒什麼事情吧？”石瑞媽媽一整天都提心吊膽的。
“沒事，我就是在學校把作業寫完了回來的，我能有什麼事情呀。”石瑞滿不在乎的說著，準備去廚房拿吃的。
“好好，下次要早點回來哦，馬上就天黑了，不安全哦，早點回來。”媽媽一邊去廚房端菜盛飯一邊說。
“知道了知道了，我能出什麼事呀，就瞎操心。媽媽吃飯啦，爸爸呢？”石瑞不耐煩的回應著，看到爸爸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家和他們一起吃飯疑惑的問道。
“哦，爸爸和你二叔還有村書記去小站那邊去了，說是好像偷我們家鹿的小偷藏在那裡。”那個小紅房子那裡以前有一個小小的水電站，已經廢棄了，大家稱呼還是習慣沿用以前的叫法。
“這麼快就抓到壞人了呀？有沒有警察來呀？我們家的鹿回來了嗎?”石瑞一臉好奇加興奮。
“不清楚哦，等你爸回來就知道了，我們先吃飯吧。”石瑞媽媽不想和孩子說太多這些方面的事情，她自己也確實不是很清楚現在具體到什麼情況了。
吃完飯，看了會電視，石瑞早早就上床睡覺了。每天早點睡覺早點去夢境空間裡面已經成為石瑞的一個愛好了。雖然夢境空間裡面他什麼也做不了，但是看著裡面每天一個樣，每天都有變化內心也是很滿足的。
另一邊，在小站裡面，一個小小的磚瓦房裡面，當年作為水電站的一個維修和休息室的小房子。現在裡面有石瑞的爸爸和二叔、村裡書記還有一個大隊隊長，然後還有四個穿著西裝外套打扮的很精神的二三十歲的小夥子。小小的院子裡面用繩子拴著兩隻梅花鹿，一大一小，都躺在地上起不來。
八個人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面，有點擁擠，石瑞爸爸他們四個人進屋就在門口站著，屋裡三個小夥圍著一張有點陳舊的辦公桌，桌上放著一堆牌九還有撲克牌，還有一個也站著，剛剛給石瑞爸爸他們開的門。屋子正中間白熾燈散發著暗黃的燈光，屋子裡麵人影幢幢。
“二毛子，你給句話要怎麼辦吧？我家老大沒有報警也是很給你和你老頭子面子了。你也知道我還有個大表哥是市裡公安局上班的吧？”石瑞二叔中氣十足的喊著。
“是呀，二毛子，不管怎麼樣，你要給你爸媽想一想，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這事情要是處理得好了，我們也不會在你爸媽面前提的。”錢書記開口道。
“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是我這幾個小兄弟昨天扛進來的，說是在母山上捉的，你們現在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呀？”被稱作二毛子的是其中一個明顯年紀大一點的，剃著個光頭，長得也很壯實。母山是南邊距離這裡四五十公里的一座大山，具體學名是什麼也不知道，大家都叫母山。
“就是呀，你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呀？我們昨天可是花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山上捉住的。”另外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剪個寸頭，一隻耳朵上戴著個耳釘的小夥子附和道。
“事情是怎麼樣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不多說什麼，兩隻鹿我肯定是要帶回去的，這一點沒得商量。我可以給你們每人10只成年的兔子，四個人就是40只，作為買鹿的錢或者說是給你們這兩天的伙食費。要麼同意，要麼我今晚就去派出所。你們自己選。”石瑞爸爸一開始沒有發聲，就在一邊默默看著，看著各方立場都表達的差不多了，站出來直接給了最後通牒。
“老大，不行，這太便宜他們了！”石瑞二叔馬上大喊著。
“這，你們這是幹嘛，嚇唬人呢？還是打發要飯的呢？報警就報警，誰怕誰呀！”一個染著紅色頭髮，劉海蓋住一隻眼睛的小夥吞吞吐吐的叫著，總有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首先宣告，你家的鹿去哪裡了我們確實不知道，我們這個鹿確實是我的小兄弟在山裡捉到的，可能就是個巧合。我們這鹿也本來就是準備賣掉的，賣給誰都是一樣，我們還省得搬來運去的。但是你這價格我這小兄弟肯定不能答應，畢竟鹿這麼少見，運到城裡肯定不止這個價格吧。”被稱作二毛子的年輕人發話道。作為混了這麼多年的小流氓，從來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看在都是一個村的份上，也看在你老父母的份上，再加10只兔子，總共50只，再多不可能了，你這50只兔子等於就是清清白白的拿在手裡的，自己吃還是賣了都隨你們。”石瑞爸爸說道，他知道一開始40只兔子就是吸引對方的。
“行，兄弟們看我面子上，就把鹿賣給我老鄉吧，回頭我請大家喝酒。”二毛子轉身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石老闆，條件我是答應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換？”
“現在我就要把鹿帶回去，兔子明天一早我給你送過來。鹿我要是不帶回去，今天晚上他們可能就抗不過去，要是明天死了，你們也什麼都沒有了。”石瑞爸爸嚇唬到。
“那不行，要是明天你們不認賬怎麼辦？那我們不吃虧了？”二毛子還沒有說話，旁邊染著紅色頭髮的小夥子馬上說道。
“對，這無憑無據的，明天我們上哪要去？這樣我也不欺負人，鹿你們今晚可以帶回去，但是你們要寫個欠條，反正書記也在這裡，書記擔保我還是信得過的。”二毛子想了兩秒鐘說道。
“老石，你看怎麼樣？”書記問。
“可以，反正我答應說明天給你們送過來就肯定會送過來的，明天我跟我老二一起給你送過來。”石瑞爸爸答應道，他只想快點把鹿帶回去，不想節外生枝。
“好好，那你們雙方都沒有問題了吧？我這裡有筆和紙，未來寫一下你們看看行不行？沒問題就籤個字蓋手印。”書記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本子和圓珠筆。
“‘今村民石為川欠村民胡二濤五十隻家養成年兔子，約定於1998年11月5日付清，逾期一天增加一隻。以此為據，債清據毀。’你們看看就這樣寫了，你們倆都籤個字按手印，這個條子二毛子拿著，明天老石兔子拿來了，你就要把條子給他。”二毛子本命胡二濤，小名二毛子，村裡都這麼喊小名喊習慣了，幾乎沒有人喊他大名了。
“可以，沒問題，鹿你們自己帶回去，明天中午十二點前要是沒有人送兔子過來，那我就拿借條去書記家裡喝酒去了。”二毛子淡淡的說。
“放心吧，我說話一向都是說話算話的，也不會去做這些坑蒙拐騙的事情。”石瑞爸爸最後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下。
“老二去幫忙給鹿解開腳上的繩子，把繩子拴在脖子上就可以了。”石瑞爸爸安排道。
“書記，隊長，也辛苦你們了，大晚上得來幫忙。趕明天我給你們送只兔子去做個下酒菜。”安排完自家老二然後對著來幫忙的書記和大隊隊長說。
“不用不用，你這是太客氣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沒出什麼事就好呀。”書記自然是拒絕的，旁邊大隊隊長也一樣慌忙地拒絕著。
“應該的，以後估計需要兩位辛苦的地方還多著，你們先回去早點休息吧，我來跟我老二把鹿帶回去就行了。”看著一旁石瑞二叔把公鹿和小鹿都已經解開四肢，繩子拴著脖子牽在手裡，石瑞爸爸說道。
兩隻鹿充滿靈性的大眼睛裡面似乎溢滿淚水，輕輕走到石瑞爸爸身邊用頭輕輕的蹭著石瑞爸爸的大腿。看著石瑞爸爸鼻子一陣發酸。
“回家吧！”結過繩子，摸了摸兩隻鹿的頭，石瑞爸爸輕聲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