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辛苦到頭，轉眼就快到新年了。
“哥，我們先走了！”楊匯的工作室也在今天正式開始放假，傍晚將東西都收拾完後，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和他道別。
楊匯揮手跟他們說再見，工作室的門關上後，房間裡迴歸了寂靜。
楊匯低頭看著平板上的工作報告，整個人也沒什麼聲息，沉浸在這股平靜中。
獨自處理了快一個小時，他才直起身鬆了鬆筋骨。
大窗外的夜色已經開始降臨，他走到窗邊看了看車流，有些擁堵。
“喂，嚕嚕。”他撥通盧喻的電話，對方很快接了，“嚕姐，你老公給你打電話了。”
是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她工作室新來的員工。
手機對面傳來一路小跑的聲音，片刻後她接了電話：“喂，下班啦？”
“嗯。”楊匯靠在沙發上休息，聲音懶懶的，“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盧喻的聲音很輕快，她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們工作室今天聚餐，到時候我自己回去好了。”
楊匯什麼時候讓她自己回去過， 他嗯了一聲，但說的話卻還是那樣：“那我晚點來接你，等會兒地址發微信上。”
想了想，他又叮囑了一下：“別喝酒。”
盧喻已經很久沒喝酒了，她點了點頭，“可能會晚一點點哦。”
周樂和金帆在群裡說要在年前來他們家走個親戚，楊匯剛開車回到家，就看到周樂在二樓露臺朝他招手。
“大明星終於回家了。”周樂倚在露臺的厚石欄上，他喝了一口酒，看著楊匯獨自拎著東西從車庫走出來。
“誒？我們嚕嚕呢？”
楊匯聽見他這一句，抬頭瞥了他一眼，沒回答，輸了密碼進去大廳。
金帆打了周樂一下，“別我們嚕嚕了，這是人家楊匯的嚕嚕。”他轉身下了樓，有些低厚的聲音在樓梯間迴盪：“唉，看來今天是我們三個的單身派對了。”
周樂聞言大笑了一會兒，咬著酒瓶說道：“還說我單身沒人疼，我看你們結了婚的不也一樣，沒人愛咯。”
金帆倒進沙發，他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蓋住臉，“要不是婧婧今天有事，誰要和你出門。”
幾隻小貓中午都睡得飽，這會兒活潑好動得很，圍著周樂的腿繞了幾圈，喵得周樂有些頭暈。他家裡一隻貓都沒有，雖然不討厭貓，但他害怕這些帶毛的小動物。
“不是我說…”周樂一時有些不敢動，他動一下小貓們也動，小貓們一興奮起來他就害怕被撲。“楊匯，你們家是要開動物園還是貓咖啊？我開門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這也養太多了。”
盧喻自己就養了九隻貓一隻狗，加上楊匯的兩隻貓，還有他們婚後又養了一隻約克夏，一共十三隻。但盧喻前幾個月又帶回了一隻流浪貓，現在就總共十四隻了。
楊匯對於養小動物沒什麼意見，他們家很大，也有安排人給貓貓狗狗們喂吃的，而且多了這些小傢伙，家裡更加熱鬧了。
除去小部分的幾隻有些調皮，其他的都比較乖巧，不會把家裡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
“開個貓咖，也不是不行。”楊匯將買回的東西一一放到儲物櫃裡，他低頭看了一眼盧喻給他發的清單，重新數了數，都買好了。
周樂嘖嘖了幾聲，他踮著腳尖跳到一旁的軟墊上坐下，用手擋了擋要跑他懷裡坐著的小三花，“我還以為盧喻養了十隻就夠離譜了，沒想到結婚了養得更多，你們倆真是天生一對。”
楊匯低著眉笑了一下，他從冰箱拿出新的兩瓶酒遞給兩人，自己則倒了一杯熱水喝。
“一起喝酒啊，她們又不在，多難得。”周樂接過酒開啟喝了一口，他瞥了一眼楊匯手裡的白水，勸道。
楊匯喝了一口水，微微搖頭，“等會兒開車。”
“嚕嚕去哪兒了？”金帆也喝了一口酒，他看了一眼時間，“不是早過了下班時間了嗎？”
楊匯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盧喻已經給他發了地址，除此以外沒別的訊息了。他點進顯示著“快樂酒吧”這四個字的地址條，離家裡還挺遠的。
“她和同事聚餐。”楊匯坐在一旁，Anna和果果也跟著跳上他的腿，兩隻都停在他懷裡窩著。
“別是去快樂酒吧？這個店新開的，都是帥哥服務生。”周樂憋著笑擠眉弄眼道，“我幾個朋友去過，還能點男模。”
“你這話說的，嚕嚕還能點男模不成？”
“誒？我可沒說。”周樂將一小瓶的酒都喝完，他喟嘆一聲往沙發後面倒，“不過吧，喝上頭了也說不定…”
楊匯閉著眼睛揉了揉眉心，他才不想聽周樂的胡言亂語，但他又不可避免地在意。
周樂和金帆的話題已經從快樂酒吧轉移到球賽，楊匯有些心不在焉，看著時間還沒到九點，他就有些想去接她。手機螢幕又亮了，是盧喻的訊息。
【我今晚可能十一點再回，你可以先睡，我等會兒和朋友一起回。】
楊匯的臉上照上些白光，他點了點螢幕，發過去：【要這麼晚嗎？】
斟酌了一下，他又發過去一句：【我不睡這麼早，等會兒結束了跟我說，知道嗎？】
盧喻回得很晚，快九點半才回了“好吧”兩個字。
喝了好幾杯熱水，他把有些醉意的兩個人搖醒，“該回去了，十點多了。”
把兩個人都送回去之後，也才四十分。楊匯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他看著前面黑漆漆的路，不知道在想什麼。
盧喻還沒給他發訊息，他現在就過去，會不會不太好？難得聚餐，還是讓她自在地玩一會兒吧。遠空升起煙花，他的思緒被煙花爆炸聲拉回。
晚上有點冷，楊匯把發動機啟動，打算先回去給她帶件外套，回去一趟二十分鐘，剛剛好十一點。
但車剛開了五分鐘，盧喻的電話就來了。
楊匯把車速降下來，拿出耳機戴上。“結束了？”
盧喻那邊的說話聲磕磕絆絆的，背景音樂和人聲都很嘈雜，楊匯皺了皺眉，耐心又問了一遍：“能聽得到嗎？嚕嚕。”
“老公！”盧喻猛地喊了他一聲，他被叫得一激靈，按了按耳朵後他回答她：“我在聽，結束了是嗎？有沒有帶外套？我回去帶一件外套再去接你好不好？先在裡面待著。”
“不要不要。你現在來，我想睡覺。”盧喻的聲音明顯是喝了酒，他往反方向的路轉去，“好，你先在那待著。”
接到盧喻的時候，她的臉已經全紅了。楊匯將她抱起來放進副駕駛，給她系安全帶時，她又醒了，抓著他的衣領嘀嘀咕咕：“老公，你來啦？”
楊匯將她的手拿下來親了親，“來了，再不來你就睡那兒了。”
盧喻又不出聲了，她靠回座位，閉著眼睛緩酒勁。
到家後，盧喻被他抱到沙發上休息，她半睜著眼睛看楊匯給她倒水，看了一會兒就傻笑著喊他：“我想洗澡。”
楊匯把水遞到她嘴邊，“現在不能洗，先睡一覺。”
“啊，不要，不洗澡怎麼睡覺…”她抿了一口水，又伸手把他拉近，“求求你了，我洗完再睡好不好？”
楊匯給她再喝了幾口才放下水杯，他按上她的手，“不是我不讓你洗，喝完酒不能馬上洗澡的，先睡一覺好不好？”
盧喻明顯醉得不輕，她現在思想遲鈍地厲害，只能逐字逐句地分析他的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楊匯還以為她聽明白了，要替她把厚重的外套脫下來，但她抬手就擋住了他的動作，同時委屈巴巴地皺起嘴巴來。
“你以前不這樣的…”
她把楊匯拉到樓上衛生間，指著玻璃門控訴他：“你上次在這裡壓著我的時候，還說那麼多好聽的，現在都忘了嗎？”楊匯看著她指的地方，被她的話驚得睜了睜眼睛，他什麼時候在這裡壓著她了？明明是別的…
沒等他反駁，盧喻又拉著他去臥室，指著他們的床，“在這裡的時候，你也跟我說什麼都聽我的，洗澡也幫我洗，現在又不願意了，你怎麼…”
為了防止盧喻又說出什麼不可描述的話，楊匯一把將她的嘴捂上抱進懷裡，“好好好，我錯了，別翻舊賬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盧喻哼了一聲，在他懷裡掙扎，楊匯揉了一把她的頭髮安撫她，“喜歡，很喜歡。”
“等你睡醒，我給你洗，行嗎？”
盧喻只聽得進前半句，又哼了兩聲才安靜下來，她將整個重量都靠進他身上，“那我先在這裡睡一會兒。”
楊匯看她閉上眼了，便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看了她一會兒，又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樑，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別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