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築基修士得怒火,化為煉獄吧!”

已經陷入癲狂的柳傳治剛放完狠話。突然察覺後頸一涼,轉頭的瞬間,一柄寶劍正刺向他的胸膛。

“叮!”

“噗!”

正得意忘形的柳傳治,被林承宇這悄無聲息,沒運用半點修為純靠肉身速度與力量的一劍給貫穿了胸膛。

而一柄匕首正在林承宇太陽穴上不停鑽著孔!

若非那柄蘊含靈氣速度奇快的飛劍,柳傳治根本難以察覺林承宇那毫無氣息與威壓的一劍。

“背後偷襲,無恥至極!”

一帶著白紗斗笠的白衣俠客抱劍立於遠處屋頂,迎風而立,風姿卓絕。

林承宇伸手想去抓住那柄匕首,卻被那白衣俠客抬手召回,插入手中長劍成了劍柄。

“閣下也是修士,縹緲宮的人?”

“答對了,自刎可留你全屍。”

“上一個這麼狂的還是那個叫啥仇少天的,你也想跟這個一樣,去土裡陪他?”

“不知死活!冰雨!”

密佈的陰雲直接掩蓋了最後一絲殘陽,不計其數的冰刺如瀑布般落下!

“我去!飽和式打擊呀!”

待到最後一根冰刺落下,方圓三十餘丈全成了冰雕。

“看來你很在乎她。”

被凍成冰雕前,林承宇一直將阿霓護在在身下。

而那白衣修士則將林承宇手中的臉掰下,消去上面冰雪後細細打量。

“這把劍,平平無奇毫無半點靈氣,卻堅韌無比鋒利無雙,還真是奇哉怪也!難怪先前那些築基修士會被你屢次得手……”

“看夠了嗎?”

不知不覺間,林承宇身上冰封已經融化。

“還真夠快的!”

那白衣修士一掌拍出,寒氣迸發,隨後便又繼續打量那柄劍。

“嗯?”

察覺到異樣的白衣修士猛然回頭,看到本應該凍成更大隻冰雕的林承宇居然若無其事,而且之前他護在身下的那小丫頭也解了冰封,不由得暗暗心驚。

[怎會!他確實只有靈氣境啊!那小丫頭也是修士?]

“沒了這柄劍,你還敢逞能?”

“不敢,所以赴死前只求上仙一件事。”

“你覺得我會答應?”

“會!”

“哦?我倒想聽聽究竟是什麼事了。”

“你我出城對決,免傷無辜。”

“就這?”

“就這!”

“我憑什麼答應?”

“憑仙師還心懷悲憫,技法覆蓋之處,除了這驛館只剩殘垣斷壁,其餘範圍雖被冰封,但卻片瓦未損。”

“你還有閒心觀察這些,去城外給自己找塊長眠之地吧。”

“好嘞!”

“林大哥——別丟下我!”

“讓她跟去也可以,我只管殺,不管埋!”

“好吧,但請你高抬貴手,別傷她。”

“我的目標,只是你,除非她自己找死。”

林承宇二人快速向城外奔去,而那白衣修士御風而行悄然跟在其後。

“竟然是脫凡修士!難怪恐怖如斯!”

修士築基即可御劍或是它物飛行,不過猶如麻雀起起落落難以長遠;而入脫凡境後,便可御風而行飄然如仙。

“年紀輕輕就能在這荒域成就脫凡,確實不簡單!林大哥還是我拖住她你趕緊逃吧。”

“這麼不信任我?荒域能殺我的,還沒出生呢。”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偷聽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是你們聲音太大,硬往我耳裡灌。”

[我問候你八輩祖宗!脫凡了不起啊!心裡罵死你你也聽不到!]

夜黑風高殺人夜,山哭林嚎百鬼行。

被這麼一個殺神一路飄在後面跟著,林承宇後脊發涼有種被鬼魂索命的感覺。

“大晚上的又穿個白衣服,能不能別這麼一直飄著,瘮人不瘮?腳踏實地多好。”

“你還要走多久?”

眨眼的功夫,那白衣修士得手就搭在了林承宇肩頭。

“你能不能別這樣突然閃現在別人面前,心臟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這裡風水不好,我不想埋這兒,再走走。”

“你!罷了,將死之人拖延時間罷了,隨你怎麼選,破曉之時我便動手!”

“說的決鬥,像你贏定了似的!”

“小丫頭嘴硬是沒用的,你要真喜歡他,不如趁今夜還有時間,爭取給他留個後。”

那白衣修士一番話說得阿霓面紅耳赤,心卻如小鹿亂撞,完全忘了當下的處境。

“林大哥!他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想什麼呢。”

林承宇一個板栗敲去。

“這麼不相信我?”

“以防萬一嘛!”

“沒有那個一!”

“這麼自信,你兜兜轉轉拖時間幹嘛。”

“嘿嘿,以防萬一。”

城內,郭子興已率人將燕赤雲等人解了凍。

“還真是怪哉,那麼大的動靜,居然只有這驛館被毀,沒有一名百姓傷亡!”

“那人出手冷酷果斷卻不失分寸,如此收放有度,想來修為已入化境,林兄弟此番怕是麻煩不小!”

“燕統領,我們趕過去助陣吧!”

“不!對方實力太強,我們去只會成為拖累。”

“可我們就這樣把林兄弟賣了?”

“我想林兄弟此舉除了避免殃及百姓,也是有意把我們摘出來。”

“老馮怎麼連你也這樣認為?”

“林兄弟是牽制縹緲宮最大的餌,他越是孤身一人,上鉤的魚就更多!”

“可現在這條魚太大,一口就能把他吞了!”

“就你一個人講義氣?你有能耐倒是一刀把那白衣修士砍了呀!”

“行了!先用這兩活口掃清漏網的餘孽,還滄州一個安寧,之後再一起去尋林兄弟下落!”

“遵命!”

林承宇二人領著那白衣修士在滄州城外的大山中兜兜轉轉了一晚上,眼見天將破曉,林承宇突然頓足擊掌道:

“哎呀!有件大事忘了?”

“你又要怎樣?”

“不是我要怎樣,是你呀上仙!”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是你忘了縹緲宮還有兩個活口在滄州呀!這樣吧仙師,你先去救人,我在這裡等你,放心我不會跑,也跑不了。”

“那幫人所作所為有違天道,為修士所不齒,死不足惜!”

“好歹是你們縹緲宮的,怎麼也得回去看一眼,幫忙收個屍吧?”

“還是先選好你的墓地吧,時間可不多了。”

“這邊風水都不太好,能不能再寬限寬限?”

“可以。”

“那明年行不行?明年我就在這兒等你,大丈夫說話算話。”

“哼——你抗得住一刻,便多活一刻。”

此刻,一抹金黃正從東邊山頭的邊際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