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回到地面時,天色已是下午。

淼淼樓的一干人等,除了何百歲一直求饒卻說不出個內情,似乎確實對金陽妖道拿嬰兒生機煉丹一事一無所知外,其餘人皆是閉口不言。

“馮大哥、胡大哥,可有人招?”

“除了那狗官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又怕他年老體弱被打死押回收監外,這些都是皮厚嘴更硬的練家子。”

“鄉親們,暫時停下,我有幾句話要問問這老鴇。”

“少廢話!你問也白問,老孃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等金陽回來,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你確定他會回來?他又有何本事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我與金陽情意深厚,他定會回來!而他是縹緲宮客卿,等縹緲宮的人趕到,你們定會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情意深厚?他一山上修士,憑什麼看上你這麼一個半老徐娘?”

“你——哼!你想激我 ,我是不會上當的,金郎斷不會負我便是。

“呵呵,你知道我在激你,然後你識破了,所以什麼情義深厚只是用來掩蓋的假話罷了。”

“哼,真也罷,假也好,反正我若活著,金郎自會來救我;就算你們現在把我殺了,金郎也定會為我報仇!”

“算了不問你了,我問他們。老鴇跟那妖道情義深厚,你們也跟他情義深厚?你們並非主犯,雖說難免一死,但何必為了掩護元兇首惡而讓自己白白受苦?”

無人答話,韓立繼續說道:

“你們在鍛體期,看來這些棍棒對你們來說還不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或是你們也想抗出一條生路,那我就先斷了你們這個念頭!胡大哥,軍刀出鞘,血跡亡靈吧!”

“哐啷”一聲,胡奎軍刀高舉,怒目圓睜就要對著一個雜役的脖頸一刀麾下。

“我招!我招!”

“你們與那妖道是何關係?”

“那妖道是我們老鴇花姐的姘頭,花姐是我們淼淼門的第十代掌門。”

“淼淼門?是何宗門?”

“我們男的只是外門弟子,只知道被選中入門後,便可與內門女弟子行雙修之法,其餘的都是聽令行事。”

“真他孃的不是東西,為了點魚水之歡居然如此助紂為虐,該殺!”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其實之前我們最多也就乾點訛人錢財的事,是那妖道回來了之後才逼我們這樣乾的。”

“逼你們?那老賊已被我們打跑,為何還遲遲不招?”

“我們被老鴇下了蠱,她許諾我們只要抗住,定能等到救援,如有叛變,萬毒噬——”

那招供之人話還未說完,便面色鐵青,表情扭曲最後七竅流血,氣絕身亡,而此時其餘人也開始痛苦掙扎起來。

“啊!門主饒命!門主饒命!”

“我們寧死不叛!寧死不叛!”

“門主饒命啊!”

······

“你快停下!快停下!”

“哼!我要他們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否則——別想留一個活口!”

“你!好!好!我答應你,不讓他們離開你的視線!”

“我告訴你!母蠱蟲在我體內,要是我死了,他們也活不成!”

“你個毒婦!你!”

“胡大哥,暫時將她們一起收監吧。”

韓立無奈,只得先穩住那老鴇再做打算。

如今審問一事投鼠忌器,林承宇在暗河閉關不便打擾,郭子興忙於滄州軍政要務,馮大彪與胡奎只能將那荷花老鴇與淼淼門眾人綁在一起,拉出去遊街供百姓洩憤,也免得自己憋悶得慌。

而韓立則請來全城的藥道名宿,一同商議蠱毒的破解之法,好讓有意開口之人不被滅口能順利招供。

暗河中,潛心閉關修煉《淼淼訣》的林承宇被紫幽和闇冥打斷。

“那些螢石的冥氣就被你們吸完了?不是老爹我小氣,只是在這凡界,冥氣一損耗,恢復實在太慢,後面還有很多硬仗要打,實在喂不了奶。”

林承宇看了眼水潭,潭中螢石中的冥氣該是盡數被兩小隻吸光,螢石的光澤都暗淡了不少。

那兩小隻沒有聽進去林承宇說什麼,繼續用嘴拽著林承宇的衣袖往深潭那邊蹦躂。

“那潭下還有好東西?”

那兩小隻鬆了嘴齊齊點頭。

林承宇跟著兩小子下到潭底,發現潭底除了被吸乾冥氣光彩暗淡的螢石外,並無它物。

見林承宇失望得就要返回,還有要教育它們的打算,兩小隻慌忙刨了刨那些沒用的螢石,露出一塊平整之地。

林承宇上前檢視,發現底下並不是石頭,而是某種質地堅硬的金屬。

有所發現的林承宇開始清理潭底,隨後一整塊金屬巨碑在湖底顯露了出來。

[這又是一幅經絡圖!難道又是一門技法?怎麼沒有介紹呀,而且還是一幅沒有光澤的死圖!]

經歷興奮與失落後,林承宇回到岸上繼續潛心修煉石壁上的《淼淼訣》,很快便修煉到了第三層凝龍。

林承宇小試了一下這黃階技法,與雖然縮小了範圍,但每一層的效果還是與金陽妖道使的一般無二。

[雖然每一層運作時,一些竅穴會有些不適,行氣也不太順暢,但好歹是成功了,今後除了自保又多了樣拼殺的手段!]

林承宇打算出關看看外面的情況,卻又被兩小子銜住了一宿往水裡帶。

“也罷,再去看看那死圖,萬一有所發現呢?”

林承宇再次下水仔細查探那石碑,還是一無所獲,小兩隻急得一陣亂刨,細碎的螢石落在了一些代表穴位的凹槽內,淡淡熒光在紋路中浮現。

[原來是這樣!]

林承宇抱起小兩隻挨個親了一口,隨即開始將螢石擺入穴位凹槽。

[奇怪,這些熒光怎麼連不成線呀?]

忙活一陣後,看著斷斷續續的經絡圖,林承宇陷入深思。

[這些凹槽形狀大小不一,難道每個穴位都需擺上特定的螢石?只是這潭中從上游又帶下來了如此多的螢石,要一一對應找出——難啊!]

林承宇如水下考古般,扒在水底細細翻找螢石對比,幾天後總算拼出了一幅基本完善的經脈流動圖。

[奇怪,那十幾個位置的石頭我翻來覆去地找了兩三遍還是沒找到,難不成那裡就是要空著?]

[空著!]

林承宇突然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