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京南轉頭跟著林顏的屁股也一起離開了海城,齊姿不知上哪瘋去了根本找不到人,劉依高盈也一起去了蜜月……啊呸畢業旅行,王一佳女士進入自家傳媒公司實習卷死同齡人……

簡言之,顧只只一個人宅在家裡掰著手指頭數日子過去。

時間總是在該慢的時候快,該快的時候慢,就是主打一個叛逆。

她強行在這不到一禮拜的日子給自己拉寬生命的長度,比如去做瑜伽,每一次舒展的筋脈拉伸都讓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但人總不能保持舞蹈式、坐角式一整天吧。

看幾條某音ai繪畫,自己凹造型擺拍幾張,再跟著博主買買買,一天眨眼就沒了。

系統忍無可忍:“給你個特權,問心功能換成記憶迴歸,你要不要?”

顧只只垂死病中驚坐起:“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到時候?”

“……”系統沒想到她還記得這茬,實話說確實到時候了,但這並不是它預計的到時候啊:“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連線了,你們完全脫離我的掌控了,還記得幾次我被迫下線嗎,就是因為小世界脫離軌道逐漸平行於大世界導致的,你們都是我創造的,走到這了,給你們最後一點善意吧。”

也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還沒死呢,不過就是本小說寫崩了,”系統罵罵咧咧。

顧只只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原來系統真的是作家本人。

“行了,接收屬於你的記憶吧。”

一陣白光從腦海裡閃出——

“傅言哥哥,葡萄糖好吃。”

“那叫葡萄味的糖不是葡萄糖。”

“……”顧只只無語,顧只只懶得理你。

“顧只只別亂跑,人販子最喜歡拐你這種白白嫩嫩的小女生了!”傅言揪著顧只只的揹帶褲不准她走,可顧只只還是被強行抱走了。

感謝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被發現是個女孩子的時候,顧只只被人販子放在一條街外的垃圾桶邊上就跑了……

傅媽抱著小隻只後怕得不行,連傅言這個打疫苗都不哭的鐵血嬰兒都掉金豆子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傅言都固執得認為顧只只是替他擋災了。

這一代小孩大多比較早就開始有了戀愛的概念,在顧只只還咬著糖看兒童衛視的年紀就已經有人悄悄遞情書了。

顧只只來者不拒,因為他們真的都很上道,裡頭還夾兩三塊巧克力,這可是傅言嚴格管控的東西。

這天顧只只悄悄翻出一塊巧克力,剛放進嘴裡,傅言就拿著作業本敲她房門了,咽得再快都擋不住傅言的火眼金睛,眼睛一掃就看到拆開的情書和巧克力包裝紙。

顧只只不知道傅言這次為什麼會氣這麼久,直到一個寫情書的忿忿不平痛斥她收了巧克力還換回去的小家子氣以及有男朋友還收情書的不道德,她才反應過來,啊傅言是因為她收別人巧克力生氣了。

“那你給我吃,我不就不收別人的了嗎?”顧只只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傅言幾乎要氣笑了:“還是我的不是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收了別人的巧克力是什麼意思?”

“我又不是白拿的!每次我都有塞回給他們二十塊錢的!”

傅言惡狠狠盯著她:“以後不準吃別人的巧克力!”

“你不給我吃,我找別人買還有錯了?”

“巧克力還是我你選一個。”傅言抄著手冷眼看她,彷彿她敢說出巧克力,他就一口咬死她,這種情況下她囁嚅半天,見傅言要走還是趕緊扯住他袖子:“你,選你!”

傅言終於笑了。

她以後果然沒有巧克力吃了。

扯著袖子去上學的兩個人在和莫京南林顏打打鬧鬧的日子裡慢慢長大。

某天突然開始的叛逆期讓傅言始料不及,威逼利誘都沒用,他永遠是被放棄的那一個,他無數次站在原地看著顧只只牽上別人的手……

顧只只猛然睜開眼,手機顯示已經是星期三下午六點了。

從家裡坐車去遊樂場只要四十分鐘,可是該死的她趕上了海城的晚高峰,堵到六點五十還沒到,她開始痛罵海城為什麼是超一線城市,為什麼這麼繁華這麼大,為什麼她見不到傅言。

顧只只一遍遍催促劉叔,劉叔無奈道:“小姐,七點半之前肯定能到,放心吧。”

放心個鬼啊……

七點半的時候還堵在四環路上,遊樂場在四環外。

顧只只甚至趁著這段時間快速擼了個妝出來。

她看這車是一點不動,急得不行,瞥見外面的地鐵站果斷選擇坐地鐵直達。

下地鐵的時候,七點五十五分。

她想著幸虧是地鐵口就在入園區附近,跟著人流走到入園口。

左找右找找不到一個一米八的大帥哥傅言在哪。

芝芝桃桃:站哪呢你!等下找不到人別怨我!我八點可準時到了!

芝芝桃桃:[圖片]

時間走向八點整。

天空炸開一片絢麗煙火,整個天空都被點燃,漂亮的藍色煙花在她眼睛裡層層疊疊地開花。

顧只隻眼眶紅了一片:“應該不能這麼準時,說八點就一點不等吧……”

她看著手機,漫無目的地跑來跑去。

怎麼也找不到她心心念唸的那一個人。

打語音影片又打不通,急得她滿頭冒汗。

芝芝桃桃:你擱哪呢!大哥?說句話啊!

折騰一圈已經八點二十了,園區小姐姐指給她正門在另一側,每一個門都有入園口,她又趕緊跑過去。

芝芝桃桃:我來了,你要是走了,我就討厭你!

被偏愛的總是這樣有恃無恐,明明是她冷漠在前,她也能這樣理直氣壯將一切都推在傅言身上。

顧只只自己都不知道,她潛意識裡有多確定傅言喜歡她到沒底線。

盛夏工作日的遊樂園也熱鬧異常,小情侶們不嫌夏日燥熱,黏黏膩膩貼在一起,比他們手心的棉花糖還要甜膩。

傅言從黃昏等到天黑,從天黑等到化學反應再一次點燃天空,也沒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顧只只,你果然,就是不喜歡我罷了。

傅言垂著手,望向天空一炮又一炮的絢麗,人聲鼎沸裡,就他一個失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