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新年快樂

由於住校，顧只只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莫女士對她愈發和善溫柔。

顧只只晃著腿，感慨道:“遠香近臭啊。”

後腦勺被莫女士輕輕拍了兩下，一杯百香果蜂蜜水就出現在眼前，莫女士嗔她一眼:“你是在說我以前對你不好？”

“怎麼會呢？我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嗚嗚嗚嗚，最好最溫柔的媽媽～”

顧只只老實窩在莫女士身邊，見莫女士腳上穿著毛襪，身上穿著寬鬆毛衫，有些疑惑，不是開著空調嘛？

莫女士翻著雜誌，神色柔和，有種母愛的聖光，顧只只看得心熱起來，這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媽媽。

她滿足得靠在莫女士肩上，蹭來蹭去，莫女士笑著推開她說她越大越黏人。

顧只只在客廳磨蹭了好一會兒，收到林顏的資訊。

顏藝雙馨:好只只，今晚有個街頭藝術活動，我這莫京南去參加了，如果我媽找你你就說我在你家跨年哈～

芝芝桃桃:好～

顏顏就算老實回來高考也不會放棄跳舞的，就是不知道這些被阿姨發現又會怎麼一通鬧呢。

其實顧只只想不明白，既然顏顏父母都是大學老師，按道理來說應該很明事理啊，為什麼不能接受自己女兒在天才的基礎上還喜歡跳舞呢，況且顏顏連上舞蹈學院附中的錢都是自己掏的。

唉，想不明白不想了。

今晚跨年呢，都沒什麼安排，要不也出去玩？

約誰呢？

傅言……應該不愛湊這種熱鬧吧。

可是別人……好吧，她不想約別人。

顏顏發來的各種影片愈發讓她覺得自己的跨年好無趣，可是顏顏和莫京南都在外面參加活動，出去了還是沒人陪。

e人都快變emo的e了。

接到林顏電話的時候，顧只只剛洗完澡在抹身體乳，她把手機放在臺面上開了擴音。

林顏清潤聲音傳來：“只只，今晚江北中央廣場有跨年煙花，來不來？”

她那邊人聲嘈雜，熱鬧氣氛可見一斑。

原本就在感嘆跨年夜枯燥乏味的顧只只當即心念狠狠一動，又聽到那頭莫京南扯著嗓子喊：“只只快來！嗨死了！”然後就是他猿人返祖的叫聲了。

什麼願不願意的，傅言必須願意！

這個熱鬧她必須湊！

e人享受i人的私人空間！

顧只只應了，立馬收拾好自己，開啟門正看到傅言舉著手機開門。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手機裡的聲音和顧只只異口同聲道：“必須去（來）！”

傅言低眸笑了，眼裡熠熠生輝，妥協退讓的姿態讓顧只只靜默了好一會兒。

她還沒換好衣服，於是顧只只在走廊等他。

等待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漫長一點，她刷到林顏發給她的影片，裡面清冷漂亮的女孩眼線起飛，眉眼肆意，一雙眼睛亮得出奇。

顏顏這個人，和她以前想象中的學霸天才不一樣，不循規蹈矩，甚至可以說是誰也管不住的瀟灑恣意。

她可以一個人跑去京城讀藝術，也可以偷偷在校外將眼線畫到飛起。

顧只只想起了什麼跑回房間照鏡子，看到自己未施粉黛寡淡的一張臉，抿了抿唇，鏡中女孩圓臉上浮現出兩個酒窩，怎麼看怎麼學生氣。

她往上輕點了口紅，又生怕太顯眼，掩飾一般蹭掉了一層，只留下薄薄胭脂色。

應該，看不出來吧？

兩人到中心廣場的時候，林顏莫京南參加的街頭藝術活動還沒結束。

本來想在室外等，但南方的冬夜冷得人發木，四肢百骸都發顫，傅言帶她去了商場，方位正好和林顏莫京南一東一西。

說實在的，顧只只並不認為和男生一起逛街有什麼樂趣，而傅言也不像是喜歡這項活動的人，兩個人真的就只是路過一家又一家商店。

顧只只一家家看過去，各色冬裝小裙子讓她心生渴望，可結伴進店的不是好友就是情侶，怪尷尬的。

顧只只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莫京南和季茹彧的事，你都知道嗎？”

“知道一點。”

“一點？”顧只只不信。

他輕笑:“大差不差吧。”

“哼哼，你們男人家的秘密可真多。”

莫京南和季茹彧兩個人的故事不長，開始於互相看不順眼的小學，勵志永遠將莫家踩在腳底的季茹彧大概也沒想到她會對莫京南這個玩世不恭的莫三少動了心……

人頭攢動，傅言逐漸走在她身後，她回頭，他總是不遠不近綴在後面看著她。

顧只只感到有什麼在悄悄蔓延，她下意識逃避，嘴角又忍不住勾起。

下一秒，傅言猝不及防握上她手，她回頭撞進他懷裡。

耳鳴空餉，萬籟俱寂。

“要跑了只只。”

他將她抵在懷裡，胸腔熱量和心跳一齊傳到她耳側，他擁著她避開人群，調轉方向。

逐漸走到人流稀拉處，傅言拉著她逆流往商場外跑，小心避開人群，要去見他們的好友，赴一個新年快樂的約。

站在廣場上時頭一次發覺這廣場好寬，東西相隔要那麼遠。

人潮湧動，處處歡喜。

他拉著她狂奔，寒風颳過他臉頰又襲過她裙襬，她分不清是心跳還是心動，砰砰到要跳出來一樣，是漫過人群的音浪裡都藏不住的動靜。

燈塔開始三十秒倒計時，他們停下，不知與友人相隔多少距離。

顧只只打過去視訊通話，林顏立馬接起：“只只！十、九、八……”

傅言和她湊在小小的螢幕裡，那姿勢就像他從後擁抱住她一樣。

“三、二、一！”

“新年快樂！”

四個人隔著螢幕，站在同一個燈塔下，凝望同一場煙火。

廣場一瞬黑燈，剎那間天空被煙火點亮。

這是海城近五年來，最盛大的一場煙火表演，據說請來了全國聞名的煙花大師。

他們的手還沒鬆開，傅言或許察覺到了，又或許習慣了。

兩隻手交疊處汗涔涔，可誰也沒捨得放開。

再牽手，又要什麼樣的理由呢？

兩人奔跑後大口喘息，相握的手傳遞彼此呼吸的節奏。

新的一年，也要和身邊這些人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