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想你

莫京南第二天溜到高二13班去，顧只只正在背書。

她手裡拿著本筆記，閉著眼睛念念叨叨的，時不時看兩眼繼續閉著眼睛小聲唸叨，像裝神弄鬼的道士。

莫京南趴在床邊看，全班都這個樣，嘴巴小幅度動地飛快，唸咒一樣。

一屋子道士。

莫京南摸摸胸口，還好沒選文科。

等他們班老師離開，莫京南熟頭熟路坐在顧只只前面，也不出聲就等她什麼時候睜眼。

顧只只背到“靈魂不死的難於證實並不見得它是個好訊息，那只是說”只是說啥來著？科學棄權，靈魂只在乎信仰？

她記不清原話，睜開眼想看看到底寫的什麼。

誰料一張臉正擺在她面前，端著笑，湊得那樣近，再正常都顯得詭異。

“科學啊啊啊！”顧只只叫出聲，身子往後撤，心跳得飛快。

還真是科學也有解釋不了的東西。

比如莫京南這東西！

班裡人都看向顧只只這邊，將她花容失色——好吧，是將她張著大嘴後槽牙都清晰可見的面部失調看了個徹底。

沒什麼意思，見顧只只埋進自己臂彎，他們就興致缺缺回過頭繼續自己的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哪裡有眼前來不及吃的早點誘人？又哪裡有昨晚沒寫完的數學作業來得要命？

顧只只還是被看得臉通紅，偏生莫京南還作壁上觀：“大驚小怪的，顧只只你這心理素質不行啊！”

“你想死嗎？！”

顧只只露出一雙憤怒的眼眸，不說假話，莫京南彷彿看到臂彎下顧只只咬緊的後槽牙。

他陪笑，呲著個大牙殷勤替她捶肩：“美麗可愛善良大方溫柔體貼的顧女士、我親愛的表妹，你是不是去跟爺爺說了什麼，我昨晚回家居然沒捱揍？！”

顧只只冷笑，別以為這樣她就忘記剛剛的事了：“聽得出來，你很想捱揍。”

“別啊，姐姐，哪能啊，姐姐，您就是在世觀世音！您就是救苦救難活菩薩！”

顧只只呵呵，看了一眼筆記上寫的“科學在這個問題上持棄權態度。科學明白：靈魂的問題從來就在信仰的領域”，嘴裡唸叨幾下估摸著是記住了，和上筆記敲在莫京南頭上，看他齜牙咧嘴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她端著假笑提醒他：“相信科學。”

“我相信科學，更相信您！而您，我的朋友，你就是我的信仰！”

莫京南狗腿極了，表完忠心後拍著胸脯保證今天請她吃飯。

顧只只沒抱什麼希望，眾所周知，莫京南現在是窮逼。

但她還是敷衍點頭給他哄回去了。

等到中午，看到莫京南給她遞上的小飯桶，顧只只不可置信擦了好幾遍自己的眼睛。

而你我的朋友，大方是刻在你骨子裡的，儘管你處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憂慮裡！

顧只只目露敬佩，連林顏都覺得稀罕：“你中獎了？今天這麼瀟灑？”

這段時間，莫京南靠著林顏每天早上贊助的三十塊，每天飢腸轆轆、飢不擇食、唧唧復唧唧。

他還是個大胃王，兩碗米飯都塞不滿他的胃，可想而知他能掏二十多出來給顧只只買小飯桶有多麼難得了。

莫京南只笑不語，等顧只只拿著筷子吃起來，他才一臉小狗樣湊到顧只隻手邊：“只只，你記得給我剩點。”

……

大家都沉默了。

林顏便秘一樣的表情，代替如鯁在喉的顧只只開口：“你不怕傅言揍你嗎？”

顧只只不明白為什麼揍他的是傅言，但她現在更不明白的是，莫京南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她艱難嚥下嘴裡的青菜，看看自己的小飯桶，又看看賣萌的莫京南，沉痛地拿出自己飯卡：“滾，自己去買！”

莫京南遺憾地推回去，嘴裡很有原則：“不，說好了我請你的！你又吃不完，別浪費嘛。”

“誰說我吃不完？！那是顏顏！”顧只只說完證明一般刨了一大口飯，鼓著嘴給莫京南看，大有你不走，我就噎死自己的架勢。

莫京南這才扭扭捏捏拿著飯卡去打飯了。

和莫京南收卡的扭捏不一樣，他打飯的豪氣不能用一般來形容了。

食堂給他吃出了個滿漢全席，瘦肉炒飯、番茄炒蛋、清炒時蔬、麻婆豆腐、炸丸子、土豆燒雞、花甲粉絲。

莫京南遞迴飯卡還有些不好意思：“稍微點多了點，主要是怕你們不夠吃。”

林顏沉默的看回被莫京南斷定吃不完的小飯桶，好吧，正反話都讓你說完了。

顧只只這才明白，莫京南就是以小博大啊！

算了，可憐的去別人派對上偷吃的，就讓他吃吧。

爹的，破學校做那麼多貴菜乾什麼？！

就不能跟普通食堂一樣嗎？

顧只只想起微信錢包裡6位數的餘額，好了原諒全世界。

小飯桶還挺好吃的，每一粒米飯都浸透了上面烤肉的汁水，青菜也是顧只只愛吃的包菜！

雖然是糖油混合物，但顧只只還是愛慘了這樣浸滿湯汁的米飯！

而大快朵頤的莫京南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憋了一早上沒買東西吃的莫京南，發現了致富秘訣！

顧只只下午一下課就去樓下找林顏，在樓梯上就開始觀望11班的前排，好吧他沒來。

本來傅言是不坐前排的，他從前門趕著出來給她拿試卷，她隨口抱怨了一句：“你坐前面就好了，我一眼就能看到你，你也不用著急忙慌跑出來了。”

也不知是哪一句吸引了他，後來有一回她下樓找林顏的時候，正看到他坐在第一排，上面老師拖堂在講語文，下面他在翻數學競賽書。

她剛下樓梯，他就抬眼看過來朝她笑，他笑她也笑，然後被林顏敲了腦袋。

“這麼好笑進去笑唄。”

“不好笑不好笑。”

她趕緊推著林顏下樓，走之前口語問他要不要吃零食，他瞥了一眼講臺，掩耳盜鈴遮一半嘴說“不要”。

其實搖個頭就好了。

顧只只走到樓下還在想著他遮完嘴順勢搭在腮邊託著的動作笑，生怕別人看不出有鬼。

這下好了，人不在，坐哪都看不到。

顧只只有些惆悵，回來早有什麼用，還是自己一個人回家？

回家路上，照例還是劉叔來接。

顧只只靠在車窗上看著天邊晚霞一點點落幕，華燈初上，無聲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難言的悲傷是怎麼回事，就是坐立難安的酸澀。

她其實也沒有很重要對不對？

街上夜市開始熱鬧起來，煙火氣十足，火熱一片，看得顧只只也心癢難耐。

即刻叫停劉叔，拿著手機就跑下去，劉叔一句“喂傅少爺”落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