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莫？

顧只只跑進佇列裡的時候聽見傅言被纏著講題，周圍有男有女，表情認真。

哦，你們這的校霸是校內學霸的意思是吧。

高中體育課嘛，老師指揮班級繞著操場跑兩圈、做個熱身運動就放大家各玩各的了。

顧只只有點眼饞羽毛球，但看著大家都是結伴去的，為了避免對著牆自娛自樂的可憐，她還是甩甩手準備回教室待一會兒，好歹還能寫個作業。

顧只只沒打算只圍著男主轉，她不確定自己會在這裡待多久，只能盡力走好每一步，所以除了攻略，她也要好好學習，還要交朋友。

像重生一樣，把自己重新養一遍。

看古早甜文猝死說出去確實挺丟人的。

她正往樓梯間走，傅言拿著羽毛球拍追上來：“傻不傻，想玩不知道找我啊？”

顧只只猶豫了，傅言人帥聰明性格看著也好，可他對她的好會不會讓她更難在學校立足。

小說不都這麼寫的嘛，因為喜歡光芒萬丈的男主所以女生們會針對那個離男主最近的女孩兒。

“那是女主才會有的待遇……”系統漠然。

顧只只不解:“你們古早文真的很喜歡虐女主，當你們的女主真的是作孽。”

“市場大環境選擇罷了。”

“……”這就跟時代侷限性一樣令人難以反駁。

傅言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覺得顧只只今天一天都很不對勁。

平時下課不找野男人的時候都願意纏他一會兒的，今天居然沒怎麼跟他說話，一個人待著，看著怪可憐的。

偏偏他之前跟顧只只說了好幾次，別跟外面那些人玩，她不聽。

桌面上每天亂七八糟擺滿了一桌，他也看得心煩。

也不知道感冒是不是被她氣的，這兩天頭昏腦脹的，今天本來都不上學的，來請假又看到有人鬼鬼祟祟來給她送禮物。

他氣得額角直突，強忍著沒跟她發火，沒料到這小姑娘先不理他了。

顧只只哪裡知道這麼多前情往事，她被傅言拉著去打羽毛球，汗流浹背累成狗了。

她是想“玩”，不是想訓練球技。

顧只只剛想喊停，對面一顆球又來了。

她終於知道什麼叫根本停不下來了。

她氣喘如牛，傅言面色如常，甚至下了課還意猶未盡想去籃球場再來一局。

顧只只苦大仇深跟他強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傅言很遺憾地跟男生們表示下回一定。

籃球場上的男生們賊眉鼠眼對視，心照不宣地打量他倆，隔壁球場也看過來幾道視線，傅言明顯臉色不好起來。

顧只只以為他不高興別人把他們湊在一起，嘆了口氣：哎，設定還是設定，男主不會喜歡女二，哪怕關係好、青梅竹馬也不會喜歡，她這攻略還是很有難度的啊。

顧只只坐在位子上看著才晚回來幾分鐘就堆滿的試卷……

傅言：“不是要回家嗎，怎麼不動了？”

顧只只：心死，勿cue。

很好，數學卷子已經完全看不懂了。英語還行，磕磕絆絆能看懂文意，做題正確率就不知道了。生物……把書帶上；化學……把書帶上；物理……書帶上也沒用，把練習冊帶上！

嗚嗚感天動地的語文！最偉大的學科！

要把語文學爛！……

啪！

“嘶～”顧只只不滿回頭，看見傅言拎著書包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睥睨天下……

傅言本來很有閒情逸致看顧只只在作業海里掙扎，但餘光掃見窗外幾道影子，為首的那個上週跟顧只只走得很近，連著幾天顧只只都為之拋棄他的那種。

“再磨嘰把你丟這兒自己走回去。”他冷聲道。

顧只只心虛回頭，麻利收作業，嘴裡嘟囔著：“在收了在收了，別催了別催了……都是假象！小說男主沒有好人！虧我還以為你脾氣好！才一天就暴露了！”

傅言聽見了，什麼男主他不理解，所以都說別看那麼多小說了，這孩子看著都不正常了。

窗外那個男生意味不明朝傅言笑了一下，瞥了顧只只一眼，挎著他朋友走了，嘴唇上下動了幾下，無聲的一句“loser”。

傅言咬緊後槽牙，心想顧只只今天一天都沒去別的班亂竄，她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只要她回頭，什麼都沒關係。

顧只只可以沒關係，窗外的野男人就關係大了，傅言陰惻惻想。

顧只只的確有些墨跡，看見本本子都要翻開看看再猶豫一下才決定要不要拿，傅言看得費勁，伸手把她書包開啟給她卷子練習冊全裝進去，多加一本磨砂皮的筆記本。拎著她就下樓了，顧只只艱難掙扎：“那啥，我作文字沒拿！”

“拿了，就那本磨砂皮印著花的。”

“生物書沒拿！”

“我給你講。”

“……我……”

“沒茬找就閉嘴。”

“你戾氣好重。”

“……”

傅言告訴自己，顧只只已經回頭了，看見那幾個都當沒見了，他應該對她寬容點……

——

“傅少爺、顧小姐，上學辛苦了。”司機伯伯朝他們微笑。

顧只只聽見這稱呼，一時不太習慣，當久了工薪普通人真的很難形容這種感受。

只見傅言略點頭，顯然習慣了：“劉叔等久了吧。”

“不久，我也才剛到。顧小姐今天不舒服嗎？”

“沒有，謝謝劉叔～”劉叔主動接過她包，她故作鎮定甜甜道謝。

一路上，劉叔並沒有多說話，基本是有問才答，顧只只翻著手機簡訊，這才看到自己還有個小號，裡面有個備註是“莫”的男生給她發了很多資訊類似：你好樣的，不理我？真不出來了？要跟我劃清界限了？最後一次，出不出來？行……

平均半小時三條資訊。

顧只只蒙了，原主這是開新地圖了？

不是說她只喜歡男主嗎，這又是哪裡來的風流債啊？

保險起見，她緩緩打出一個“？”。

萬能的問號，偉大的問號。

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曖昧。

傅言冷哼一聲，隨即閉眼不再暗自關注邊上偷摸給野男人發資訊的顧只只。

顧只只：不是……我又幹嘛了？

這男主自己都腦補啥呢？這玩意兒咋攻略啊？

顧只只忿忿。

下一秒，系統冷漠開口：“親親，這邊建議你近水樓臺先得月哦。”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作為愛情裡總先繳械的小廢物，顧只只真的不懂怎麼撩撥一個男生，尤其是對方有顏有錢還優秀的情況下，她要怎麼做能讓對方動心？

她以為自己成為白富美就會有勇氣在愛情裡搶佔先機，但是似乎不是這樣的。

今天一天的校園生活把她拉回了現實，沒有那麼多狗血抓馬的戲碼，哪怕還是有摸不著頭腦的論壇風雲，但不論是課程、老師、同學還是傅言本身都讓她覺得這不是一本小說，而是自己高中生活裡最平凡的一天，不同的只是她是一個富二代，而不是普通女學生。

她感受到原主身上殘存的情感，酸澀又隱蔽，像一顆心臟從三萬米高空墜入永無止境的停滯，那是她所陌生的感情，濃烈到不能忽視卻也害怕。

顧只只感受到心臟不尋常的頻率，沒法像別的穿書女一樣理所應當地佔著原主身子直白說出那句“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