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醒來時仍舊沒看到雷獅的身影。
收拾好吃了點早餐後，她便背好包包去了診所內，雷獅正在和幾名客人拿藥，她就默默放好東西去幫忙。
“誒，你兩個是兩口子哦？”
“阿姨，這是我女朋友。”
“哦哦，你女朋友長的真年輕，看起來才十七八歲嘞。”阿姨又問道，“你是醫生，你女朋友是哪裡畢業的，也是醫生嘛？”
“沒有，我很早就沒讀了。”沈雲回道。
“怎麼不讀嘞，你這個年紀該在讀大學哇，年紀輕就該好好讀書嘛。”
“……”沈雲沒回話了。
“阿姨，這是您的藥，記得早中晚服一次，一次兩粒，服七天就好了。”
“哎喲，謝謝雷醫生了……”
還是熟悉的對話。
這些話，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
因為晚上來了兩個打點滴的顧客，晚上八點兩人才關門歇業，匆忙吃了碗麵就算應付過了這頓晚餐。
回家時路過小巷，看到一個乞丐坐在牆邊拿著碗向別人招手，路過的阿姨牽著小孩輕聲道，以後你要好好讀書，不然就跟這個叔叔一樣上大街討飯。這樣的情形，很熟悉。
“熱水調好咯。”雷獅說道。
沈雲拿好衣服，走到浴室門前頓了頓，忽然說道，“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哈？”
“反正你之後也要洗的，一起洗省水費。”
“誰在乎這點啊……”
“……”沈雲盯著他，“一點也沒想過麼，和我洗澡，或者想要我的身體之類的想法？沒有麼？”
“……”
“說這個幹嘛。”雷獅推搡著沈雲，“趕緊進去洗了。”
“……”沈雲站在原地，抿著唇沉默了半晌才道，“嗯……抱歉。”
雷獅看著她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最終還是跟她一起進去了，“那一起洗吧。”
“……哦。”
雷獅倒是幾下就脫完了，有點不習慣地搓了搓胳膊，透過玻璃看背後的沈雲，發現她也很快脫完了衣服，看起來很緊張。
兩人還是第一次這麼坦誠地待在一起。
雷獅調整好心態，放出熱水，拉著沈雲慢慢洗，幫她抹洗髮露給她搓搓背，其他的也不碰，眼神一直往外飄。
“你臉紅了。”沈雲輕聲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再說話？”雷獅沒好氣地回了句，“我給你搓揹你抖什麼？”
“……冷。”
雷獅又搓了兩把。
沈雲忍不住推開他，“我幫你搓。”
雷獅就端個小板凳坐那兒了。
沈雲忽然貼在他背上蹭了蹭，“你是不是有點煩我了。”
“哪有？”
“你都不看我。”
“……”雷獅移開目光，“我有點不習慣。”
“你硬了。”
“……”
“好像有點大，在你們男性中尺寸算好嗎？”
“……那當然。”
沈雲盯著他。
雷獅移開目光。
“快點洗完吧，彆著涼了。”
“那等下我可以和你做嗎？”
“……你才多大啊，別一天老想這些。”
雷獅催促著給自己簡單洗了下就裹著浴巾出去了。
隔了有一會兒，沈雲才緩緩穿好衣服出來，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今晚沈雲是自己睡的，沒有跟雷獅說話。
白天去店裡時也是有點沉默的氣氛，雷獅看得出沈雲不太高興，他知道現階段沈雲是缺乏了安全感，所以他想在金錢上彌補一下，工資裡多發了幾百塊錢，當做討女朋友開心的零錢。
“怎麼多了幾百塊？”
“哦，因為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第一次工作嘛，當做老闆給你的鼓勵了。”雷獅笑道。
“……”沈雲回絕道，“我不要。”
“拿著吧，買些你自己喜歡的，給你自己還是給別人，我都不過問。”
“什麼都可以買？”
“什麼都可以。”
沈雲沒多說，默默將這筆錢收下了。
雷獅心想著她這次這麼快就妥協了，不會是要買什麼違法的東西或者可怕的好讓他知難而退吧……
事實上，沈雲確實有這個打算，但她選擇了更出乎意料的方式。
“您好，這是沈雲的包裹。”
“好的，放那兒吧。”雷獅扭頭喊道，“你東西到了，買的什麼啊？”
沈雲拆著包裹回道，“是我們一起用的。”
“嗯？”
包裹不大，但也不小，雷獅還在猜測會不會是周邊抱枕之類的……但當他看到裡面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了。
沈雲把東西放到他面前，“有你喜歡的嗎？想對我的話，都可以。”
“……你買這些做什麼？”
“是你說買什麼都可以的，我是成年人了，當然可以買這些。”
“……”雷獅一時間說不出話，他捂了捂發紅的臉頰嘆息道，“那你也不用……”
看著小箱子裡琳琅滿目的道具，雷獅一個三十的男人居然也忍不住紅了臉，抿唇說道，“你就這麼想和我做？”
“想。”
“好，那我給你個考驗。”雷獅說道，“你要是能自己去超市把避孕套買回來，我就同意。”
“……”
他看著她，低著頭倔強又膽小的女孩一言不發，半晌後，她忽然衝到外面，頭也不回地走了。
“誒！”雷獅想追上去，發現人都已經跑沒影了。
他覺得，這大概是沈雲跑的最快的一次。
望著空蕩蕩的走廊，雷獅也不確定他這樣做是否正確，他只是擔心小姑娘會害怕做那種事情，所以一直推遲著，不想給她造成心理壓力。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因為他了解她。畢竟一個平時連出去吃飯都不敢跟店主準確說出口味的人，能有多大膽子去買那種東西呢？
但這次，雷獅想錯了。
許久之後，沈雲回來了。
她將一盒套放在桌上，意思不言而喻。
其實，她也有糾結過。
站在超市裡，貨架不遠處，在敢與不敢間給自己打賭說，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很多次她做好心裡建設，卻都失敗了。
猶豫很久，才將這一盒帶回來。
但雷獅知道，沈雲是有這個決心的。
否則，她就不會踏出去。
“……”
人家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他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雷獅走過去，抱過沈雲開始親吻她，又將人推倒在沙發上，這次他更加激進，也更炙熱。
一直以來得不到釋放的慾望被悄然擴大，當兩具軀體真的相融在一起時，雷獅看見沈雲怔怔落淚，不由輕笑一聲替她擦去眼淚，“哭什麼，笑一個。”
沈雲點點頭，哽咽著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又哭又笑的表情。
雷獅低下頭。
他沒有說什麼我永遠愛你之類的情話。
兩人之間的感情，很淡，很真切，很多時候，不用言說，也正是因為如此，有時也鬧彆扭，但他們知道，他們都是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你也愛我，就請嘗試著擁抱我吧。
我會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