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悟道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剛滿十八歲沒多少年的雲曉曉就帶著才滿十二歲的卓不凡出了鎮子。

鎮上的人看到雲曉曉出去後，都頂著黑眼圈紛紛回去補覺。

昨晚聽到有仙人後他們就一夜沒睡，欣賞了一晚上雲曉曉望月的一動不動宛如雕塑的出塵不染的身姿。

仙人不愧是仙人，站一晚上都不帶動的，不像他們已經睡著了好幾次。

他們本意是想送上自已的感謝，鎮上的兩個惡霸終於被懲治再無法翻天，但是看到雲曉曉望月又不敢過去打擾。

聽說仙人修行需要吸收日月精華，如果真的是在修煉被打斷的話，他們就罪過大了。

於是他們陪著望了一晚上的月亮，內心不由發出疑問，這月亮的精華看著就能吸收嗎？

直到天亮，卓不凡和雲曉曉離開了鎮子眾人一晚上幾乎沒睡的慢了半拍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了。

等他們想起來追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了卓不凡和雲曉曉的身影。

那不是卓不凡嗎，怎麼和仙人一起走了？

難道被仙人收為徒弟了？

眾人瞬間驚得頭腦清醒，得趕緊去問問，要是真的我得趕緊巴結。

於是大早上，卓不凡母親才剛開啟門，平日裡沒多啥親近的鄰居都提著禮物來串門子了。

……

鎮子外面，雲曉曉和卓不凡一前一後走在官道上。

卓不凡十分激動，背上揹著一把有年代感的青劍，手上拿著一把自已做的木劍，看到路邊長到一米多的草忍不住用木劍劈砍。

“江湖大俠第一招式，浩然正氣——”

“斬！”

木劍殘影閃，過路邊雜草應聲折腰倒下。

“不錯不錯，真棒。”

雲曉曉準備拍手鼓掌，突然反應過來現在是一宗之主，應該要有宗主的風範。

於是她兩手一甩，寬大的袍子落在身後，身姿挺拔，目露讚賞。

“頗有劍仙風姿。”

卓不凡得了誇獎，臉上是掩不住地開心。

師父誇他了！

雲曉曉覺得有些好笑，想她以前小時候也這樣乾的時候，師父也是這樣誇他的，還變出一個柚子給她吃。

可惜的是師父已經去世了。

不過只要她到了出煉虛期就可以去看看那個死老頭投胎了沒有。

要是投胎了就把他收為徒弟，讓他天天聞著肉吃清水白菜，白天修行晚上打坐不準睡覺。

雲曉曉當時一身反骨，總能以各種奇怪地方式摸魚。

“修真界逆天修仙，你這麼懶惰怎麼得行？”

雲曉曉當時白了一眼他，躺在下了一晚上雨的泥濘地裡，不屑道：“你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你現在就是當局者迷得很。”

“在我看來逆天修行本就是順天修行，如果真的逆天那它怎麼不打雷把所有的修士打死？”

這個時候師父就會氣得白鬍子上揚，氣勢洶洶地急道：“給你說了也不懂，現在真的是逆天修行。”

“我看不懂的是你吧！”

雲曉曉一直覺得如此，甚至覺得這就是修行的真相。

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修行法門，不能修行的世界就只有像前世一樣發展科技。

不過想到這裡，她突然發覺是時候該給自已的弟子進行修真知識的科普。

“修真界常說修士逆天修行，故而需要不畏艱難的精神，堅韌不拔的意志，鍥而不捨的毅力。”

“一生都在拼搏，與天鬥，與地鬥，與所有的修真者鬥，鬥到最後孤身一人站在頂峰。”

“財侶法地缺一不可，為了修行他們忘記自已的初心，拼搏的就是這四個字，最後瘋不瘋，魔不魔。”

雲曉曉本想是科普，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問話。

“你可願意這樣的修行？”

卓不凡答不上來，跟在雲曉曉的身後思考，最後他跑到雲曉曉面前說出自已的真實想法。

“對，也不對。”

“逆天修行我肯定是不怕苦不怕累，但是修行就一定會忘記自已的初心嗎？”

雲曉曉輕笑一聲，清風微拂如花笑靨。

有點意思。

“還能反問，不錯不錯。”

正巧此時路過一條清澈透明的溪流，裡面的魚兒正在逆流而行，他們要趁春天回到以前的地方產卵。

雲曉曉靈力凝聚，藍光一閃，溪水瞬間炸起水花，水花四濺，一條魚兒飛起落在她手上。

“只要你不忘記初心，以後修行時切記不要注意修行的快與慢，只要實力到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修真界不僅有逆天修行，也有順天而為，換個角度再看修行就是順天，哪裡來的逆天。”

這話卓不凡是真聽不懂了，剛才的話還能思考一二，這一句話卻像晦澀難懂的符號看不懂也聽不明白。

明明每個字他都認識，怎麼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呢？

雲曉曉知道今天講得太多了，怕他才接觸到修真界就被剛才的話迷糊掉，於是轉移話題道，“今天中午吃魚，接著。”

她急迫地想把自已的修真理解傳給卓不凡，但是卓不凡才接觸修真界不過幾個時辰，操之過急反而會弄巧成拙。

卓不凡舉起手興奮地去接拋過來的魚，結果魚滑溜溜地沒接住，落在地上滾了一圈的泥土。

卓不凡再去把魚抱起來就沒那麼滑溜溜了，不過這魚求生欲極強，張著大嘴魚身，尾巴左右上下亂動，好幾次卓不凡都沒把魚抓住。

發覺有目光注視著他，卓不凡尷尬回頭尬笑道 ：“這魚力氣真大。”

“需要幫忙嗎？”

卓不凡沒想到這魚這麼難搞，他只知道每次父親捉魚都是十分輕鬆地抓在手上，父親喊他來學，他不以為然，他可是要當大俠的人，不當打魚佬。

結果今天自已抓魚沒想到不是以為的那麼輕鬆，而是如此的狼狽，為了不讓師父看輕自已，嘴硬道：“不用的，相信我。”

“那你把魚剖了，該吃飯了。”

雲曉曉好整以暇地看著卓不凡，他正在岸邊用生疏的手法解剖還在活波亂跳的魚，那魚腹部被剖開一條長長的口子，血順著石頭流進水裡。

那魚十分不甘心，張著大嘴用力一躍，“嘭”地一下跳進水裡，濺起巨大的水花全都落到卓不凡身上。

那魚落入水中，瞬間沒了蹤影，只有落水處附近一灘血水。

卓不凡捏著衣角，頭髮被打溼貼在臉上，衣服上，還滴著一些小水滴。

剛才還乾乾淨淨的少年瞬間就變成了畏手畏腳的落湯雞。

卓不凡露出兩半大牙，尷尬地笑著說道：“師父，魚跑了……”

“你看那魚像不像我給你說的逆天修行的修士。”

卓不凡懵逼了，有些迷茫。

“啊？”

師父不怪他？

卓不凡腦海閃過一道靈光，他迅速反應過來認真答道：“魚是為了活命，修士不是為了活命。”

“是一樣的。”

“一樣的求生意志，只是不一樣的行為。”

這時候的雲曉曉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身後一道極淡的虛影顯現，天上多雲裡的陽光恰到好處的落在雲曉曉周圍，周身霞光溢彩。

雲曉曉覺得自已現在處在一個非常玄妙的世界裡，眼中所看的世界充滿了靈氣。

只是普通的一棵樹上居然也有像人的情緒，上面卻沒有成精的樹靈。

樹上的樹葉也有情緒，在觀察她，好奇她，歡迎她，欣喜，恐懼，討厭，各種情緒接踵而來。

此時的卓不凡不過一個凡人，他看不到雲曉曉周邊的虛影和霞光，他只知道師父發呆了。

他伸手準備把雲曉曉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