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罵人，我是嘴替

此時的“萬馬”，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窩在家裡那幾天，他讓隊友幫自己請了假的，而重生之後的第二天，萬揚帶著隱身的陸千回到戰隊中報到時，就遭遇了當頭一擊。

首先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隊友，而是戰隊的運營總監，方正。

方正並非專業出身，原先是老闆身邊的小弟，後來老闆開拓賽事戰隊業務之後，他靠著機靈逐漸上位，從運營做到運營總監，沒事喜歡對戰隊的發展指指點點，但又總是不在點上，挺讓隊員們討厭的。

更討厭的是，他把辦公室政治那一套玩得很溜，沒事就當面陰陽背後背刺，若是讓隊員們投票最想頭套麻袋打一頓的人，方正一定是得票最高的那一個。

萬揚作為場上隊長，向來與方正不對付，坐在運營總監室裡，頗有不自在。

方正一臉的假笑，問：“聽說你病了，身體怎麼樣？”

萬揚還沒來得及表示虛假的回應，陸千卻出來了，說：“有屁你就放。”

萬揚的記憶他是共享的，對這虛情假意的方正自是沒好臉色。

兩人雖然共用一身，但性子其實有比較大的差別。

陸千性子向來直來直往，話不多、不囉嗦，喜歡一針見血。

而萬揚這麼些年沉沉浮浮，在保留鋒芒的同時，修煉得多少有些圓融。

陸千聲音不大，方正沒怎麼聽清楚，但聽起來是不大好的話，皺著眉頭問：“你說什麼？”

萬揚說：“沒什麼，我還好。方總，你找我來想是有事，請直說吧。”

方正笑了笑，說：“上一場，龍教想是跟你知會過，若是再打不出來，你在超會玩的職業生涯也就這樣了……”

陸千又跳了出來，說：“你是放生池裡的王八嗎？你說這樣就這樣？”

萬揚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什麼辦法能阻止他，只能事後再跟他約法三章。

這下方正卻聽清楚了，見萬揚罵他，臉上有點色變，說：“你嘴裡放乾淨點，不是我說怎樣就怎樣……”

陸千又要發言，剛說了個“你”字， 萬揚就一手捂住了嘴巴，再放開來，說：“你住嘴！”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情況下，不大適合跟對方硬懟。

但萬揚卻哪裡知道對面實際上是兩人？以為萬揚說的是自己，猛地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本來今天好好找你來談，你幾次三番出言不遜！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了，你此後後果自負！”

萬揚也不說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陸千卻不是任人魚肉的人，回過頭來說：“是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方正作為戰隊高層，從來還沒有隊員敢跟他硬剛，見萬揚還回頭頂嘴，暴跳如雷，指著萬揚說：“滾！”

陸千向他比了箇中指，走了出去。

萬揚說：“大哥，我們不是說好，你主內我主外，外面你不熟，不要隨意出來搗亂！”

陸千哼了一聲，說：“就你那慫樣，我再不出來，都給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萬揚嘆了口氣，得罪了這煞神，戰隊看來是待不下去了。也不知他原本想要跟自己談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對方要跟自己談什麼了。

戰隊的主教練向山，隨即找到萬揚。

向山是個嚴厲的人，但萬揚對他本人沒什麼意見。

在向山的手底下，萬揚有過高光的表現，也有過現下低谷的困境，那跟向山不能說沒有關係，但最大的主因其實還是在於自己。

經過戰隊成績的下跌、版本的更迭、自身位置的更換……萬揚越來越信心不足，特別是轉輔助位之後，面對新銳體系、手法小將的衝擊，他經常因為信心不足而錯過大局判斷的精準時機，從而斷送擊敗對手的機會。

山教不是沒有給過自己機會，也不是沒有給過針對性的指導和訓練，但信心這個東西，不是別人讓你有就會有的，一旦成績不好，很難建立起來，操作自然難以呈現。

因此，從山教那裡聽到戰隊處置自己的訊息，比從方正那聽到，自然是要好得多。

向山說：“萬揚，你跟了我這麼久，有話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不過你要明白，這個決定，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戰隊決策層共同的決定。”

萬揚抬頭望了望他，點了點頭。

“上次跟你說完，你應該也大致猜到了。鑑於目前戰隊不是太好的成績，隊伍下賽季肯定是要重建的，而你最近的表現達不到戰隊留下來的水準線，所以在轉會窗開啟之時，你會第一個被掛牌賣出，目前還是有戰隊聽到風聲表示有興趣的，只要價格合適。”

萬揚知道向山往下要說什麼，只是不知道戰隊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不會無恥到要自己無償退讓吧？

向山續道：“不過最大問題是，去年你作為戰隊核心籤續約合同之時，裡面有到期前不可離隊的約定。眼下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跟你另外籤一個補充協議，讓合同中的約定觸發失效的條件。為了補償你，俱樂部會給你補一筆8W的簽字費。你覺得如何？”

沒有意外，俱樂部千方百計是要將自己趕走，即使有合同，也保障不了。

陸千有點忍不了，想要跳出來說話，萬揚立即搶過發言權，說：“我同意。補充協議在哪裡？我簽了就是。”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若是在自己遭到嫌棄之時，還拼命賴在這裡，這不是萬揚的風格。

“我一定會重返巔峰，讓你們後悔今日的決定！”

萬揚在心裡暗暗發誓。

向山點了點頭，說：“我一會讓法務助理找你。”

正當萬揚想要離開之時，向山突然叫住他，說：“明天與鷺島集美隊的比賽，很有可能是這個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我還是想讓你首發，打輔助位。”

陸千突然小聲說：“茅坑都拆了，還要讓人佔在原地拉屎！好不講理！”

“什麼？”

陸千的聲音很小，向山沒聽清楚。

萬揚勉強笑著，說：“我說我知道了，山教。最後一班崗，我一定會盡全力站好的！”

向山笑了笑，點點頭離開了，他也沒怎麼把萬揚的話放在心上。

只是，萬揚這最後一班崗，站的比所有人意料的都還要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