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裕臺。

五宗之主無人前往起居室休息,大殿燈火通明。

他們只見蕭時熠滅掉食人樹妖帶走凌知許,後面關於他們兩個的畫面便消失了。

凌逸扶額:“這……”

蕭明趕緊打圓場,“我們宗主行事比較隨意,沒有傷害令女的意思,凌宗主莫要見怪。”

“可師姐畢竟是女兒之身,蕭宗主如此行事,若讓其他弟子誤會,可就不好了。”

葉依依聲音不大,但在座都是修行之人,耳力過人。

這蕭宗主帶走凌知許沒什麼問題,可把兩人的畫面關了確實惹人猜忌。

蕭明好奇地望著葉依依,“這位?”

凌逸沒想到葉依依敢公然指責蕭時熠的做法,汗顏道:

“本座收的乾女兒。她只是為知許考慮,才說這話,蕭長老見諒。“

蕭明囅然而笑,“無妨!”

“但我相信,宗主如此做,有他的道理。

他們一心想要帶領大家平安走出魔沼池域,危難之際,兩人的行動各位有目共睹。

溪澤宗不懼魔物,與宗主一同搭救金耀宗的弟子,是大義。

如今又與宗主冒著生命危險去探查情況,這等品格,當做表率。

誰能在這個時候單單因為兩人獨處就生出莫須有的疑心,那才為人不齒。”

沐林生附和道:“這個時候,何必拘泥小節。”

蕭明先抑後揚,保全兩人,沒護著誰也沒貶低誰,徹底打消在場之人的多疑。

相信比試結束,也無人敢去傳什麼風言風語。

凌知許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弟子的心裡,形象一下子高大上了。

凌逸與蕭明會心一笑,他保全了知許的名聲啊!

凌逸偏頭,聲音下沉,“依依,你守了這麼久,先回起居室歇息吧!”

葉依依驚諤地抬頭,“乾爹,我……”

大家都守在大殿,凌逸這是在趕她下去,就因為她說了一句話?

“下去吧!”凌逸直接命令道。

葉依依垂眸,嘴唇緊抿,“是,依依告退。”

凌逸有些頭疼,大家都沒注意到的問題,葉依依非要說出引導性的話。

他很難不多想。

出雲峰的陷害事件,他不是猜不到背後的秘密。

他不惜讓凌知許守口如瓶,也要保全葉依依,不過是為了彌補她流落在外十幾年受的苦楚。

柳如煙舌頭弟子稟報是她自殺咬掉,可究竟是誰,仔細查探便知。

可他沒有選擇這麼做。

他不敢去深查,他怕自己對依依建立起來的認知全是錯誤的。

即便如此,自出雲峰陷害件事之後,他越發感覺依依不似表明單純無辜。

但願是他多想了……

待她年滿,好好與凌瀾做一對恩愛夫妻,別再惹出什麼事端。

“說起來,這次晚輩能躲過玉霜華的刺殺,還要感謝溪澤宗。”

白諺清打斷凌逸的出神。

“此話怎說?”不止凌逸提起勁,其餘人也好奇。

這已經深更半夜,各宗弟子在魔沼池域相安無事,大家守著無聊。

白諺清道:“一個月前,我被追殺至北域黑崖林,差點命喪於此。關鍵時刻,被溪澤宗的弟子所救。”

凌逸忽然想起知許曾給他提過,她與七星救過一人,是誰還有地點他卻不知。

“莫不是弟子下山去購買物資的時候。”

白諺清繼續道:“我當時視線受損,沒有看清他們的臉,是被一位女弟子和男弟子所救。”

他如此一說,凌逸便能確定個七八分,“女弟子,當時下山一行人,只有知許與依依是女子。或許是小女知許。”

白諺清沒有急著肯定,“她沒有告知晚輩姓名,待凌師妹出魔沼池域,是否是她,晚輩與她說幾句話便知。”

其實是不是,白諺清心底有九分確認,剩下的一分只需確認。

五宗守了一夜,除了修為低的弟子面露疲倦,其餘不見疲憊。

古鏡中忽而出現蕭時熠的身影,蕭明看清他手裡的崆峒鏡,站起來驚喜道:“封印解除了!”

三位宗主,兩位長老當即落上石臺,開啟結界進去尋找弟子。

魔沼池域內,天色漸明。

火曜與七星守在洞口,雙雙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遙遠的天際,一紅一青的兩個身影忽現,急速往他們靠近。

兩人不約而同站起身,驚喜交加。

凌知許靈力穩定,境界五層,不止可以使出冰心寒潭,水遁可以直接從夜鬼林到噬骨崖,同時她可以操控附近五十公里以內的水流。

五層是跨越式的進階,她如今可以辟穀,擺脫掉水系法術離不開水的弊端,只要她身處的地方,五十公里以內有水存在,靈力承載的水使用完後,可以隨時調遣。

到第四層,可以調遣一百公里以內的水源。

“大師姐回來了。”餘萌萌喊了一句,洞裡的弟子全部走出來。

凌知許在他們眼前穩穩落下,“我回來了。”

寥寥幾字,卻讓他們感到莫大心安。

“知許。”

“夙兒。”

兩道聲音再次落下,凌逸與沐林生帶著弟子趕來。

凌知許和沐夙異口同聲:“爹!”

凌逸這一天一夜是又喜又怕,好在溪澤宗的弟子都沒有出事,他難掩欣喜,如釋重負拍拍凌知許的肩膀。

“好,好好好……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凌逸盯了半晌,才轉頭看向蕭時熠,“謝謝蕭宗主對溪澤宗的庇佑。”

沐林生也加入行列,蕭時熠略微點頭,和火曜先行離開去與羲和宗的弟子匯合。

剩下一行人有說有笑,凌逸轉頭,注意到弟子中的凌瀾,他點點頭,“瀾兒,走,我們出去了。”

五宗先後出了魔沼池域,雪裕臺熱鬧非凡。

最開心的當屬歸元宗的弟子,這次他們才稱得上死裡逃生。

見到白諺清,機無喜極而泣,拉著白諺清的衣袖不肯撒手。

他一直端著面癱臉,凌知許差點以為他沒有情緒。

白諺清溫和地說:“我沒事,我回來了。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養,比試的事情處理完師兄再來看你。”

機無點頭如搗蒜,受傷最重的他被抬下場。

而玉翎羽,魂不守舍,雙眼通紅,想必是知道玉妄的死,和玉霜華所做之事。

沒一會,她就與幾位弟子離開雪裕臺,回中陵去了。

七星他們才知道歸元宗的大事,唏噓不已。

白諺清把歸元宗的事情安排好,便朝著凌知許走去。

凌知許剛才就注意到他了。

別說,這一番打整,溫潤清雅,配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和黑崖林的狼狽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