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總會從戰爭中甦醒,又從戰爭中沉睡,他們把恥辱遺忘,把痛苦遺忘,也把信仰遺忘,俘獲人心的永遠不是光亮,是各種交織在色彩中的迷幻朦朧,仙氣十足的謊言,謊言可以讓人忘記傷痕。

他們需要陽光才能生長,那種旋律的美妙讓他們不相信,人會吃人,會為了一頓飯出賣靈魂,也會為了生存的空間出賣尊嚴。

這裡的人已經不需要那座凝香橋,聽說他們不久建立了一個更好的橋,那是一位皇城的公子資助的,他是那位不知名富豪的後人,已經懶得考證它的來歷,反正相信每有一個邪惡的人,會願意給幾十萬靈幣,幾千根木材,還有許多特異珍寶。

鏡辰悟語:

“先賢悟撤終不語,子孫借言染凡塵。

歲月匆逝何敢問,真世隱去假語存。”

(出自第一本閹割小說《天仙門》)

隨即寫下一個對聯

上聯:

鏡永珍不見其真

下聯:

道千劫唯探一假

橫批:大道無境

牧靈匆忙打斷他的思路

“不…不好了,房子,房子著火了。”

鏡辰一道靈光已經沒有蹤影,炭黑色的木樑與泥土交織,見綠竹完好,便卸下一口氣。

心中早已經動了殺心,只是見牧靈和黃小玲平安無事,便露出笑容道:

“不就是燒了一個破房子嗎?明天我在重新換個地方。”

“對了,要不我們就將就在附近的客棧住一晚上。”

黃小玲臉色煞白,她堅定的望著鏡辰,彷彿要做一件大事情,又欲言又止。

“那個地方聽說很多蚊子,晚上出來就叮咬幾口。

床都搖搖晃晃的,周圍佈滿了灰塵,我看還不如睡墳墓旁邊。”

她在觀察兩個人,又補充道:

“當然了,我只是習慣罷了!

這種經歷不同世俗的事,是無法用世俗眼光看待的。”

黃小玲隱藏了悲傷,這是她的全部,她曾經表達過這種感情,可是老張家莫名失蹤了,她不會隨便進入別人房子的,這種禮貌鏡辰是沒有的。

三個人都笑了,鏡辰思考殺人的恐懼,黃小玲也打算放棄這種生活,只有牧靈還不懂事的道:

“這回好了,我們都是無價之珠了。

哦!我不過沒有珠兒,算與天敵為伴,鏡辰你的那顆吊墜什麼來歷,我才想起來問你。”

一個黑色的蒙面人,手中一根嗜血柺杖,牧靈是認識的,她躲在鏡辰後面,又畏畏縮縮走出來。

“這就是你們的人生,你本來是假的公主,可是皇帝老頭居然讓你回去,他老糊塗了。

弱者充滿權力的禁區,就是遊戲的終結,這個教條由我完成。”

那一道血色之氣開始籠罩,血腥味環繞其中,讓人忍不住咳嗽起來。

“哦,還有一個我要煉化的寶貝。

你以為這個廢物可以救你,秘境都沒有資格進去的東西,何況我是你們靈族的噩夢。”

一道真火從體內發出,周圍大地已經熾熱起來,他臉色淡定已經從握緊的拳頭中體現,他從小就沒有為人處世的界限,也沒有煙火氣的浪漫,他的生命曾經從不思考,從生到死的迴圈,可是愛是一個好東西。

牧靈使出了全身力氣,被困在一團氣體中,黃小玲的金龍被抵擋在黑色氣體外面,中間包裹的紅色氣體內部有許多窟窿,許多不同的靈魂,他呈現著死亡的幻境。

我…我……我不能膽怯,她們需要我,他只是沒有意識的走過去,他沒有路,他沒有機會勝利,他想起了師父的教誨:

“沒有路的時候,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前進,毀滅和重生是絕望的路。”

他兩腿已經開始發軟,心跳加速中感覺軟了下來,然後挺直的躺下,綠竹幫助不了他,師父也幫助不了,他不願意求助黑塔,他沒辦法讓自己的無助顯得卑微。

“我跟你拼了”

可是他的力量此刻如同棉花,三個人已經在這種狀態中迴圈,哪怕有逃跑的心,也無從實施,消耗殆盡三個人都會死亡,他用生命抵擋道:

“你們兩個快走,我快撐不住了。

這股力量好像在吞噬人的靈魂,他可以控制人的一切,一切光芒,然後讓人的心陷入它的空間中,最後化為烏有。”

牧靈靈流淚了,這是鏡辰見她第一次流淚,她似乎臉上的笑容是裝的,鏡辰也沒有想到,有些人的偽裝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他們依舊是善良的,有些人的偽裝是熱情的,可是他們的內心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仁愛。

她的淚滴落的一瞬間,在刺眼的金色中,他顯得驚訝。

“你……你是老張。”

黃小玲的金色龍在天空盤旋,說起來更像一個軟綿綿的絲帶在天空飛舞,它柔軟的讓人看不出威嚴,它開始蛻化成一條巨蟒。

“嗯,可惜了兩個美人,你們威脅了我的使命。

這個廢物我本來不想殺你的,可是你的嘴巴會變得可惡,語言的歹毒不亞於一條瘋狗。”

“那你編造的故事呢?”

鏡辰手中的扇子在空中來回穿梭,那巨蟒顯得貧乏,不過在紫色光芒中,被一道陣法包圍。

“不,那是真實的。

可是你已經無法分辨,那就是假的,只要這裡的一切悄無聲息的消失,他就是假的。

我就是要讓你絕望,讓他們相信我就是真理,建立真理的唯一方式就是讓他們內心滿足,在讓他們去痛恨自己人。

消滅敵人不是人類的目的,是讓他們為敵人奮鬥自己的一生,你看那些礦產,鹽礦還有大米,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獲得一個雞蛋,幾個靈幣還有一些它們渴望的小幫助,就可以搞定那群人。”

老張擺擺手,搖搖頭,那鬼魅的血色開始進入人的身體,慢慢把人的記憶篡改,老張的老婆躺在旁邊已經沒了呼吸,他發現這個世界除了男人和女人的結合,一種強大的刺激可以讓男人懷孕,這種力量是讓他拋棄摯愛的原因,但男人與女人偷情後的快樂消失,人也就不會追求這種愛情的結晶,人的無情從不需要開始,他不需要依託曾經如此珍惜的東西。

意義這個詞語已經不重要,他開始瘋狂,一切的意義都是人類的需求,玩物和某種思想狀態的共鳴。

可是倘若他失去了人類認可的價值,也失去了人的情感價值,它們甚至塵埃都不如,想到這裡他為自己的瘋狂驕傲,那是一種進化。

牧靈吃力的站起來,嘲笑般的眼光讓鏡辰呆呆的,這個空隙對方黑色氣體伴隨的窟窿頭,形成一個血紅色的陣法,陣法中許多石塊聚集在周圍,流動的空氣讓人無法思考,他的速度讓人頭暈目眩。

流動的光體順勢砸開,無色透明又無休無止的讓人的吶喊蒼白無力,鏡辰回過神嘗試朝著牧靈的方向閃過,無意識的一個飛躍卻被凝結在半空。

“什麼?在這裡無數超越時間的太光,無數讓人腦袋中無法看清時間的凝光,就如同是波的變化,水波在身體各個穴位中流動起來,一切都沒有了,都被厚重的力量波擋住。”

老張已經不耐煩的道:

“我本來讓你們雙宿雙飛,也算仁至義盡。

可是那個皇宮老頭子怎麼不明白,就算這個世界搞多少代名詞,也不過把他劃分成一種試驗場地,最後還不是因為虛榮的繁華,走到盡頭。

當今王爺也不是一個昏庸無道的人兒,不就是最後還不是衣食住行,搞那麼多虛榮的傳承規則,到最後大家都為了面子死了江山。

唉!你們不要怪我,血魔神功”

“你就算殺了我們,你也不會得逞的。

就算人生的意義就是積累經驗,讓人充滿智慧的建立一個好的世界,可是人卻從心理學中發現了騙術,從信任被物質基礎取締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傳染了。”

牧靈想讓回心轉意,不過對一個小女孩來說,這種幻想是比男人更適合的,他們可以放棄仇恨,只要這個人讓她感覺安全,自由,老張這樣想著,她要給她作為靈的快樂,她們已經世代習慣了躲藏的生活,沒有了血性,那群獵殺它們的人,成了友好的寄生關係。

鏡辰不會干預她的選擇,她逃避的走了過去,老張得意的笑了,當她跪著的時候,突然把一道力量灌入鏡辰體內。

“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選擇,人為什麼要選擇和平的生活,從而讓仇人透過手段入侵我們的地盤,哪怕他們不再殺戮,可是那種無形的壓迫,盜取我們應該獲得的資源。

那些曾經犧牲的人,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你要好好活著。”

鏡辰隨手把脖子的吊墜丟給她道:

“好,我記住你的諾言。

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但是我可以有自己的選擇,破命我不臣服你。”

說著鏡辰已經劃破手指,一滴鮮血落入吊墜,在空中吸收對方的力量。

“區區天海境,也敢打擾本尊睡覺!

不爭氣的傢伙,你的血液如此純真,真是難得的補品。”

老張已經嚇跑,人間境界亂七八糟,都是業內修仙者互相吹捧,參差不齊,只能說比陸卿修為稍高,神界境界的真實,是為了更好交流。

牧靈心中有一種委屈的,靈族排名比人族低好幾個等級,人也就不會全心全意思考自己的感受,人把她們的一些無法理解的東西都形容惡意的。

鏡辰並沒有嫌棄,她此刻已經感激不盡,鏡辰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靈族有咬人的嗎?我的媽呀!”

她只是咬住衣服,不過她想起她的同伴,就是這樣和一個小女孩玩,被活活打死的,還把她比喻成老虎或者狼。

“我該死,我該死,主人,饒了我吧!”

“喲!你的小金豆這麼不值錢哈,沒事了,你隨便吧!

我又不是愛靈人士,在我心中與你接觸,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成長了,可我也喜歡你。

我真見不得你哭哭唧唧的,我又不是狗販子。”

說著已經給她擦拭起來眼淚:

“剛才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已經死了。

生命都有自己的人格命運的,何況你已經幻化人形,按照天道是不可以隨意捕殺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老傢伙。

幾百萬年了,不就仗著你偏向神人族嗎?”

“我只想守護你,倘若有一天我的使命不管如何努力,我就殺了你。”

“你又何必執著靈族的制度,倘若我是應劫降世呢?

神人族和天道勾結狼狽為奸,秩序混亂呢?我只是扶持一個新族治世,也許你會認為天道上可以隨時滅世,滅了重新創造的世界還會陷入其中,不可能掌握人心,人不會為無聊的事說無聊的話。”

“可你不是,我知道的,聖人外不是可以掌握一切生殺大權嗎?那你滅了神人族就行了。”

他的腦海中斷斷碎碎的記憶在拼湊,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好像一種輕飄飄的光在分離,它不希望拼湊,想到這裡腦袋疼得就像針椎一般。

男人是守護雲層的山,女人就是那無限幻想空間中溫柔,美麗讓人無法自拔的扭曲夜空間,一種液體的淡藍色東西與流動層的顏色讓人產生錯覺,又不明所以的走近。

“我是不是一個色胚,可是我似乎明白,有些東西不管怎樣改變,我們都無法剝奪,也無法掌控他們的命運。

他們需要自己的選擇,可是那種選擇讓生命陷入毀滅,讓這個世界的生機變成他們的想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