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談話還在繼續,屋內除了陳默然和兩個護法的聲音,再無其他。

李超偷偷的觀察著自己人的動靜,發現大部分人已經悄悄撤離,他便輕咳一聲給陳默然傳遞資訊。

陳默然慢慢的站起身來,隨後夕悅和李超也站了起來。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了,只是…”

“只是什麼?”左護法說道,他苦口婆心的說了這麼久,本以為已經說動了陳默然他們。

“只是,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加入你們。”

說完陳默然拉上夕悅就往後快速跑去,根本不給暗夜者們反應的時間。

這時暗夜者們想繼續發動進攻,可是回頭才發現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人,現在一個個都不知去向。

“靠,我們上當了。他是在拖延時間。”左護法罵道。

“給我把他們抓住。”右護法立馬命令道。

頃刻間所有人都向陳默然他們的方向狂奔,四面八方的人湧向身後的一個通道,陳默然他們就近在眼前。

暗夜者們是成也人多,敗也人多,這麼多人一下全部朝一個不足兩米寬的通道跑去。

人一個接著一個,沒一會就將通道給堵死了。

急得左右護法在後面喊道:“都別擠,別讓他們跑了。”

左右護法想像是兩條牧羊犬,從後面開始疏通擁擠的人群。

“老陳,都準備好了。”嶽一山說道。

“好,我們撤離”陳默然

“我們就這麼走了?我們還可以組織反擊啊。”陳龍說道。

“我們的傷亡太慘重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說話間他們就會衝過來。”李毅燃

“唉,真他孃的憋屈,剛從村裡逃走,現在又要逃。”陳龍情緒低落的說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個道理還要我來告訴你嗎?打不過就是要跑,硬抗那是傻子。”陳默然

沒辦法,現在他們的損失太大了,人員已經接近減半了,長久以來的戰鬥讓他們的彈藥也不能支撐他們對付如此眾多的敵人。

每一個人的心裡都很憋屈,不僅是陳默然他們,作為職業軍人,逃跑更是一種恥辱。

但是隻能看見眼前的成敗,不去考慮未來的勝算更不是一名合格的軍人。

“傷員都上車了嗎?”陳默然問道

“都弄好了?”李毅燃

“好,我們走。”陳默然

嶽一山將能帶走的武器彈藥和糧食在短短的十多分鐘就全部裝上了車,他們要留給這些人一座空空的基地。

暗夜者的人已經衝殺過來,嶽一山早有佈置,在通道盡頭突然出現七八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他們手持衝鋒槍對著通道出口猛烈的開火。

衝在最前面的暗夜者接連倒下,將本來就不寬的通道幾乎堵死。

“盾牌”左護法在人群中高聲喊道。

在前面的人立馬反應過來,兩人一組將已經倒下的人扶起,擋在自己身前,用他們的軀體作為人肉盾牌,朝著阻擊計程車兵一步步逼近。

士兵將身前攜帶的手雷扔了出去,可是小小的手雷,怎麼阻止的了洶湧的人潮。

眼看進來的敵人越來越多,子彈射出去的速度已經跟不上暗夜者衝過來的速度了。

好在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士兵們將槍裡的子彈打光,將身上攜帶不多的手雷扔完,看著眼前的敵人他們相視一笑。

在敵人衝向他們最後的一瞬間,一個士兵按下了手中的開關。

一聲巨響從陳默然他們身後傳來,緊接著沖天的火光騰空升起。

原來嶽一山早在基地內佈置了炸藥,為的就是防備基地被偷襲,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可惜了我那些兄弟!”嶽一山在車中看著身後的火光說道。

“這個仇,我們早晚要報。”周泊澤說道。

在這些年裡,周泊澤已經和這群有血性,又善良的戰友處出了感情。現在在他的眼前犧牲,內心是極其痛苦的。

“這就像是戰爭,輸贏是常態,犧牲也是常態,他們都是英雄。”陳默然安慰著眾人。

他太知道這種失去身邊人的感覺了,自己的村子剛剛被摧毀,陳默然也還在悲痛之中,但是他將悲傷化成動力,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帶著眾人為那些逝去的兄弟姐妹報仇。

重拳基地內。

暗夜者們勝利了,但是這一次他們是慘勝,這一次在戰鬥中人員的減少,比以往戰鬥死亡的人數加起來還要多。

單單是剛剛的爆炸,就帶走了他們一百多人的生命。但是,所有人沒有悲傷。

左右護法站在亡者中央,活著的人將屍體包圍。

左右護法似乎在吟唱著什麼,其他很也低著頭跟著吟唱,幾十秒過後,左護法說道:

“死亡,是對自己的救贖,在對人間的淨化,他們的靈魂會得到昇華,死亡代表著他們會飛昇去到天堂,侍奉雪神大人,我們一直銘記大祭司的教誨,將我們的心,我們的思想,我們的靈魂和我們的生命都奉獻給雪神,只有雪神,能將我們帶出這無盡的末日,死亡不是我們的終點,而是我們的起點,我們活著的人之所以還活著,就是因為沒有得到雪神的認可,所以我們必須更加虔誠。”

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底下的人神情呆滯的望著左右護法,但他們的精神異常的興奮,每一個人都想得到雪神的認可。

“現在,為了雪神,為了自我洗禮,請讓我們在雪神的指引下,淨化他們。”右護法說道。

人群發瘋似的衝向已經被爆炸燒焦的屍體,如喪屍一般趴在屍體上瘋狂啃噬。

幾百號人對著幾百具屍體啃食,每個人的嘴裡都發出咔咔的聲響,有的人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屍體的胸腔,像鬣狗一樣撕扯著內臟。

有的人將屍體的眼球摳下來,塞進自己的嘴裡,像咀嚼棒棒糖一樣,將其咬碎,眼球裡面的汁液在嘴裡爆裂開來。

這是一場盛宴,每個人都表情猙獰,現場氣氛洶湧但又異常的和諧,每個人都只是各自進食,同樣的趴在一具屍體上,卻又互不干擾。

很快,大部分的屍體已經被他們分食,剩下的他們也不會浪費,他們會再一次的為逝者祈禱,然後將他們儲存好,等到下一次沒有食物的時候,再一次將他們“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