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負一樓的集體活動

“怎麼這麼晚才出來，等你們十幾分鍾了，其他人都下去了。”

“唉，兒子鬧情緒，我們總得安撫一下吧。”

“那倒是，別觸怒了神明，讓大家都跟著遭殃！”

……

杜深跟著鄰居口中，自己的‘爸爸，媽媽’走出房門。

就聽到‘老爸’杜大海，跟抱怨的鄰居低聲解釋。

鄰居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胖子。

他瞥了一眼杜深，然後當先向著電梯口走去。

‘老媽’想要過來拉杜深的手，但是卻被杜深下意識的給躲避了。

後者見狀，眉頭下意識的皺起。

但也沒有再堅持，而是跟著走向了電梯口。

不過，杜大海卻並沒有走，而是一直站在杜深的身邊。

杜深見狀，知道他這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半路跑了，所以緊跟著自己。

於是，杜深不再遲疑，主動走向了電梯口。

杜大海這才跟了上去。

電梯顯示板上，紅色的數字在變動。

不多時就在5樓停了下來。

緊接著，電梯門開啟。

禿頂胖子鄰居率先走了進去，杜深的‘老媽’馮翠萍緊隨其後。

杜深第三個走進去，杜大海跟在最後。

眾人進了電梯後，禿頂胖子鄰居按下了負一樓。

隨即，電梯便快速的下降。

“馮姐，你也是醫院十多年的老人了。”

“就沒有跟領導提一下，把你家的房子，換到新的家屬樓去嗎？”

電梯裡，或許是因為氣氛太沉悶，禿頂胖子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馮翠萍一愣，隨即樂呵呵的道：“嘿，在這裡都住了幾十年了，習慣了。”

“左鄰右舍的也都熟悉，要是搬去新家屬樓，我覺著不自在。”

“再說了，那邊住的都是剛來醫院的小年輕。”

“不是碩士生，就是博士什麼的。”

“跟咱們也沒有共同語言不是。”

禿頂胖子聞言，也笑著道：“我跟你想的一樣。”

“不過，我家那口子，天天抱怨這裡年久失修，房子破爛。”

“讓我跟院領導提一提，給換個新的房子。”

“不過我沒同意。”

說到這裡，彷彿是為了給自己找臺階，他接著道：“我倒是覺得，這裡住了幾十年。”

“左鄰右舍都認識，平時有個什麼事情，也能指望上人。”

“去了那邊，跟一群小年輕待一起。”

“那多不自在啊！”

禿頂胖子說完，兩人就都默契的笑了起來。

站在電梯角落裡的杜深，一直在觀察電梯裡面的幾個人。

聽到他們談話，他這才確定，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原來是醫院的家屬大院。

並且，這裡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歷史了。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處處都透著一股破敗、腐朽的氣息。

而且，杜深發現電梯的按鍵，從負一開始，到十一就結束了。

也就是說，這棟樓算上地下室的話，應該有十二層。

不過，杜深倒是證實了一件事。

那就是馮翠萍，有可能確實是醫院的腦外科專家。

她沒有撒謊。

但馮翠萍和禿頂胖子聊天的時候，旁邊的杜大海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杜深發現，他有好幾次，都想開口的。

但最後只是張了張嘴，就沒了動靜。

而禿頂胖子也沒有怎麼理會杜大海。

並且，杜深發現，他似乎更願意跟馮翠萍聊天。

同時，眼神中還透著一股羨慕的神色。

顯然馮翠萍在醫院裡面的身份，要比杜大海高不少。

目前，杜深能獲取的資訊，就只有這些。

杜深期盼著禿頂胖子，能跟馮翠萍多說幾句話。

那麼他就能獲取到更多的資訊了。

但是，馮翠萍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面對禿頂胖子的搭話，她表現的很敷衍。

禿頂胖子見狀，便也沒有再說了。

好在這個時候，電梯終於到了負一樓。

隨著一聲“叮鈴”聲，電梯門在刺耳的“嘎吱”聲中緩緩開啟。

然後，杜深就看到電梯外面，或坐或站的，聚集了不少人。

這群人裡面，有老人，有小孩，更多的是一些中年人和年輕人。

按照他的猜測，這群人應該都是這棟樓的住戶。

這棟樓有十二層。

負一層沒有住人。

真正住人的是一到十一層。

每層是四戶，十一層就是四十四戶人。

一戶按照三個人算的話，這棟樓就有一百多人了。

按照他剛才在樓梯口，聽到鄰居和杜大海的談話。

杜深明白眼前這棟樓裡面，所有的人全都集中在這裡了。

就在這時，禿頂胖子鄰居，還有馮翠萍等人相繼走出電梯。

杜深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後面沒人了吧？”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杜深抬頭看去，就見一個拄著柺杖，身形佝僂，戴著白色口罩的老頭，從人群后面走了過來道。

“都來了，楊大爺！”

禿頂胖子鄰居連忙站直了身體，恭敬的說道。

杜深還發現一個問題。

自從這個老頭出現後，面前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

看向老頭的眼神，也都充滿了敬畏。

似乎這個老頭，在這棟樓裡面，有著很高的威嚴。

老頭聞言，轉頭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再次道：“所有現在在這裡住著的人，都來了吧？”

人群紛紛響應。

“都來了，楊大爺！”

“我家也都到了，樓長！”

“我家也不差人，樓長！”

……

聽著眾人的回答，老頭微微點頭。

然後，就見他拄著柺杖，一邊向著負一樓的深處走去，一邊淡淡的道：“那就開始吧。”

立刻，所有人都一起跟著老頭，向著負一樓的深處走去。

杜深等到老頭走遠，這才長出了口氣。

剛才，老頭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杜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感。

尤其是在他看向老頭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悸。

同時，一股煩躁、憋悶的感覺湧上心頭。

但是當他把眼神從老頭身上挪開的時候，那種身體上的不適，也隨之快速的退去了。

這讓杜深懷疑，眼前這個被眾人喊作樓長的老頭不簡單。

他並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垂垂老矣！

但是杜深此刻孤身一人，沒有人能詢問，也沒有人給他出主意。

這裡處處都透著一股詭異！

讓杜深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到了負一樓後。

非但沒有解開杜深心頭的疑慮，反而更加深他的疑惑。

杜大海之前說，要帶著杜深去辦一件事。

這件事不辦，就會觸怒神明！

而現在，杜深看到整棟樓的人，似乎都跟杜大海一樣，要去辦這件事。

那麼，這肯定就是一個集體活動了。

並且，還有一個樓長帶頭。

杜深猜測，這個樓長，應該就是這場活動的組織者了！

“什麼樣的活動，必須要在一棟樓的負一層舉辦？”

“而且，但凡是住在這裡的人，都不能缺席。”

“那怕這個人，正在外面上班，或者是上學等等。”

“這個時候，都必須要提前回來！”

“不然的話，這一家人可能就會觸怒神明，受到懲罰！”

“神明，神明……”

杜深腦海中不斷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心中忽然一動：“這個集體活動，難道跟祭拜神明有關？”

“可是，什麼樣的神明，需要在負一層這麼陰暗潮溼的地方祭拜？”